蠕动的肠道所代替,一股股恶臭刺激着他的鼻腔,墙壁上也不断分泌出暗黄色的酸液,酸液与墙上的油画接触,顿时冒出一股青烟,油画顿时像融化的冰块一样开始萎缩,变成一滩脓水。
幻觉?!寒续迅速把门关上,迅速地思考着逃离此地的对策。
“哈哈哈,不要白费心机了!”幻发出难听的笑声,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里,却没有看到他的人影,“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寒续的脚下开始抖动起来,天花板上的石灰也随着大地的颤抖而掉落,地板上出现了龟裂的痕迹,整个房间发生了山崩地裂,小丑的巨型脸谱从地上升起,冲破了地板,他那张狰狞的脸谱也随之变得更加巨大和恐怖,他张大嘴,露出尖利的牙齿,咬向寒续,那些坚硬的地板在他面前就好像棉花糖一样,轻易地就被咬成碎片,他身后的墙壁也像走廊上的一样,开始挤出酸液。
寒续并没有因此变得慌乱,他冷冷地注视着幻,注意到他的眸子中竟然没有自己的倒影,他冷笑着,就在他的尖牙咬向他所站的地方时,寒续一跃而起,先是一个后空翻,退到墙角,不等墙上分泌出腐蚀的酸液,就借力一蹬,冲向幻的左眸。
幻眼中的晶状体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坚硬,就在他脚尖触及幻的眼球的那一瞬间,房间又开始扭曲起来,寒续落到地上,门外又传来了魔术师及其助手的喧哗声,就好像他做了一场梦,但他深知这根本不是梦,因为刚刚还站在他面前的幻,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这就是他的能力吗?寒续环顾空无一物的房间,暗忖,他知道再这样纠缠下去,谁也占不了便宜,而且对方似乎也没有要与他战斗的意思,否则不可能就此罢手。
寒续拉开房门,走出幻的房间时,走廊上正在交谈的几人惊异地望着他。
“你是谁?”戴着和史蒂芬一样面具的魔术师助手问寒续。
“你是那个小丑的助手吗?怎么没见过你?”另一个穿着性感,打扮成兔女郎的助手用带有好感的眼神打量着寒续。
“不对呀,他好像是观众。”另一人对寒续有点印象。
“不可能,他是怎么通过那两道铁门的?”大家都不相信。
是的,两道紧挨着天花板和地面的铁门必须要三把钥匙同时使用才能打开,不管是谁都绝对不可能逾雷池一步。
寒续停下正欲离开的脚步,用幽幽的绿眸望向他们:
“在这里,没有什么不可能。”普通人是无法区分法术与魔术的。
“什么嘛,”兔女郎打扮的助手嗔笑道,“你叫什么名字?跟着谁来的?”
寒续没有回答,他径自走到右边的铁门,一阵白雾从他脚下腾起,在烟雾散去后,他凭空消失在他们面前,众人惊异地看着刚才寒续站的地方,张大嘴:
“他是怎么做到的?他真的不是魔术师吗?”
从刚才起,就一直注视着这一切的伊娜斯汀动容地直起了身子,她走到铁门前仔细察看着。
没有使用魔术道具的痕迹,那人怎么做到的?她皱起了眉头,额上出现几道深深的皱纹,让她看起来更加苍老。
“伊娜老师,你见过他吗?”虽然众人也觉得不可思议,但这是精英云集的魔幻堡,倒也没有起疑心,只是对他的精湛的魔术技艺钦佩不已。
“没有。”伊娜语毕不再说话,她径自走向自己房间。
大家见她如此冷淡,也兴趣索然,考虑到明天有重要的演出,互道了晚安后也各自回房了。
此时,幻房间的一口箱子突然自己打开了,箱子里黑漆漆的,好像装的是能吞噬一切的宇宙黑洞,在确定寒续不会再来找自己的麻烦后,幻的身体渐渐从不到一平米的箱子中飘然升起,就在他落地的同时,箱子盖“砰”地一声自己关上了。
“呵呵,”幻狞笑着望向紧闭的房门,“真可惜,本来想和你好好较量一番的,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寒续,”他一脸惋惜地抱住了自己的双肩,“真想早点体会把你那俊俏的脸膀剥下时的快感,啊,还有那双绿眸,一定要成为我独特的收藏品,嘻嘻嘻——”
同一时刻,星翎奔波在森林中,皎洁的月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在他身上,微风夹杂着湿湿的青草味飘散在空气中,可惜他无暇欣赏异国情调的森林美景,而是快速地穿梭在粗壮的大树之间,他感觉到自己离皇晟的气已经很近了,但除此外,他没有感觉到寒续或是别人的气息。
远远地,星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靠在树干上喘着气,看得出他也已经相当疲劳了,他大叫一声:
“晟!”
“啊!”皇晟吃了一惊,本能地戒备,一见是星翎,又放了心,“星翎!”他多么希望来找自己的是寒续,但他也知道这根本就是痴心妄想,寒续找到他代表的仅仅是他生命的终结,是的,若不是星翎救了自己,寒续真的已经杀了他,又或者,他自己也已经与幻签订了契约,沦为他们的一员,已正式向灵界为敌。想到自己杀了最最敬重、犹如再生父母的绍佐,皇晟的泪水顿时滑落眼眶,在他脸上淌出两道水沟。
“寒续没有追来。”星翎见皇晟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你没事吧?”
“谢谢你,翎!”皇晟急忙拭去眼里的泪水,“可是,阿续杀我是有原因的,我,我杀了绍佐大哥!我杀了救过我,又细心教导我的绍佐大哥!!”回想起绍佐在自己眼前消失的那一幕,他的泪水像是永不枯竭的井水,迅速蔓延出来。
“晟!”星翎也不知怎么安慰他,他按住了他的肩膀,半蹲在他面前,“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他语重心长地对他说。
“希望?希望有什么用?绍佐大哥已经死了。”皇晟摇头道,他现在矛盾得很,一方面想补偿自己的过失,让寒续杀了自己算了;另一方面又不想就这样死去——父母的仇他还没有报,只要手刃了杀害他父母的仇人,他愿意马上自尽,但现在,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晟,你有目标吗?有活下去的目标吗?”星翎问。
“嗯!”皇晟重重地点头。
“在实现自己的目标以前,再苦再累也不怕吧?”星翎似乎已经看穿了皇晟,就像看他自己一样。
“嗯!”皇晟再一次点头。
“既然这样,有什么好犹豫的?那样的目标,即使付出巨大的代价也是实现的,不是吗?”星翎好像说的是皇晟,又好像说的是自己。
“翎?”皇晟怔怔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