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轮回的诅咒
刘振明持枪慢慢走近盐爷,左手还拿着一副手铐,盐爷抬眼看着刘振明,脸上露出微笑:“振明,原来你一直在……”
刘振明没有将枪口放低:“盐爷,胡顺唐一开始猜测凶手是你的时候,我死都不愿意相信,我从小到大没崇拜过什么人,唯一当做偶像的只有你一个人。我一直认为你就代表了正义,而且博古通今,什么都懂,还帮助我们破了不少的案子。”
盐爷面带微笑的看着刘振明,不发一语。
“一直到我查到的那些事情果然和胡顺唐猜想的一样时,我才决定按照胡顺唐的计划冒险一试,没想到……没想到真的是你。”刘振明握住手枪的那只手微微发抖,“我本来在暗处,一直祈祷胡顺唐的判断是错误的,可是却听到你亲口承认了。”
盐爷听罢却问:“你为什么要说我的子孙后代都已经死了?”
刘振明侧头看了看胡顺唐和詹天涯,胡顺唐冲他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此时再隐瞒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刘振明枪口慢慢放下:“盐爷,你亲手杀死的唐天安是你的亲孙子。”
盐爷身子一震,随后说:“我的亲孙子?不可能!我的儿子根本不知道我回到了广福镇,也不知道我真实姓名叫什么,更不可能找到这里来,他们还远在自贡!”
“你在自贡投河假死之后,你的妻子带着儿子改嫁他人,而你的儿子对这一切毫不知情,辗转反侧到了县城,随后病死在那,阴差阳错之下,你儿媳妇,也就是唐天安的妈妈又来到了广福镇生下了唐天安。”刘振明说,“这些都是我先前调查唐天安的时候发现的,还有一件事,我也不得不告诉你,胡杏死后,在县城尸检时,就发现了她怀有身孕,还未比对dna之前,我就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百分之百是唐天安的,因为胡杏的丈夫根本没有办法生育,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两口子关系不合的主要原因。”
“你说谎!”盐爷突然站起来,伸手指着刘振明,“你在说谎!这不可能!”
“他没有说谎,事情到了现在这样,我们没有必要联合起来骗你。”胡顺唐上前一步说。
盐爷愣住了,伸出的那只手还放在半空,自言自语道:“我亲手杀死了我的孙子?还有重孙?不,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冥冥之中自有天数,就算你找到了金穴,将唐五的骸骨取走重葬,甚至是将自己下葬,也无济于事,龙穴十不葬中有云‘心术不正者不葬’,况且你已经没有子孙后代了。”胡顺唐有些不忍心再说下去。
此时的盐爷拐杖已经脱手,落在地上,同时自己也瘫坐在了地上,老泪纵横。
脱下身上那层白色怪物伪装的詹天涯说:“唐建设,你学当年的瞎丙,却不知道当年瞎丙到底为何要那样做,你可知道瞎丙也是胡家人,只因为胡家当年下葬的那个是他的祖辈,也就是胡家的分家,所以他只是想报复本家人。但你更没有搞清楚的是,唐五的尸身早已经被他两个徒弟分成两段,分别葬在往生穴和千人举之中,你学过玄学应该知道为什么他们要那样做,往生穴和千人举都是极阴之穴,负负得正的道理上过几年学的孩子都懂,你难道不明白吗?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
詹天涯说完后,胡顺唐拿着手铐走了过去,给盐爷戴上,随后搀扶他起来,此时天上已经落下了雨点,雨点打在盐爷的脸上,那种感觉就好像老天伸手在打他耳光一样,打得他整颗心都变得如雪块一样冰凉。
就在此时,盐爷突然起身来,撞开刘振明,径直向胡家祖坟的墓穴之中冲过去,同时还夺下了刘振明的手枪,对准了众人。
“盐爷!不要执迷不悟了!”刘振明向前一步,喊道。
胡顺唐慢慢走近盐爷说:“盐爷,已经够了,结束了。”
盐爷只是握紧手中的枪,并没有抬起来对准任何人:“顺唐,你知道白狐盖面是什么吗?会此术者也必是开棺人,首先找一只在世间活了超过五十年以上的白狐,将其麻醉后,割破腹部,再放置到被活人葬人的面部,以狐血养人代替饮水干粮。这种白狐盖面活人葬比普通活人葬发挥的作用更大,速度更快,可以说是立竿见影,但活过五十年以上的白狐,通常都带有灵性,有灵性也必定会有七情六欲,一只有七情六欲的狐狸被人捕捉杀死,心中必会带着怨念,怨念则代表了诅咒……白狐盖面活人葬根本就是一个诅咒之穴。”
胡顺唐快走到盐爷跟前时,盐爷竟举起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不要再靠近了。”
“盐爷!都结束了!”胡顺唐大声喊道,“我爸跟我说过,人会做错事,但不要做坏事,就算做了坏事也要及时回头。”
“顺唐,盐爷老了,回不了头了,我已经犯下天大的错误,一直到刚才,我才清楚,原来白狐盖面的诅咒对付的并不是胡家人,而是开棺人和开棺人的后代,你知道吗?若干年前,给胡家指明活人葬这条死路的人,就是唐五的祖师!这根本就是一个开棺人自己设下的陷阱,白狐盖面的诅咒和怨念只有在开棺之后才会释放出来!而拥有孟婆手的只有开棺人……诅咒果然降临了,我为了寻找这样一块可以大发的佳穴,竟然亲手杀死了我亲孙子还有重孙,这就是诅咒的应验!”盐爷说到这,浑身止不住地发抖,脸颊上布满泪水。
胡顺唐伸出双手去,想要去拿过盐爷的枪,盐爷退后几步,对胡顺唐身后慢慢走过来的几人喝道:“不要过来!你们不是想抓凶手吗?犯下这罪孽的凶手最终下场只有一个死字!”
所有人都停下脚步,盯着持枪的盐爷。
盐爷的目光又落在胡顺唐的脸上:“顺唐,你是个好孩子。你永远都不知道,我一直当你是自己的亲孙子,你从小就那么聪明,唯一的缺点就是喜欢逃避,现在你长大了,能够勇于面对现实了,这很好,盐爷我很欣慰,我也没有办法再教你什么了,你说得对,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说到这,盐爷将枪口抵住自己的太阳穴,胡顺唐瞪大了双眼,却不知道此时詹天涯身后的宋松也摸出一支枪来,抬起枪口对准了盐爷……
盐爷带着笑容,苦笑。
“呯!”
枪响后,枪声在整个山林之中回荡,众人站在大雨之中看着盐爷仰头向墓穴之中倒去。
一道闪电,从天际劈了下来,正好劈到了那破头山的顶端,溅出一阵火花。
“为什么!”胡顺唐对着天空怒喝道。
“对呀……”詹天涯转过身去,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为什么?”
三天后,广福镇胡顺唐家中的棺材铺中。
胡顺唐站在里屋厨房内,脚下摆着一大堆工具,铁锤,撬棍,扳手。随后他开始挥动巨大的铁锤砸向那面通往宅子下方楼梯前的封火墙,他想下去再看个究竟,下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咣”胡顺唐刚砸下第一锤之后,詹天涯竟如鬼魅一样从里屋中走出来,靠在门口,依旧是叼着一支没有点燃的烟,盯着胡顺唐手中的铁锤。
“胡淼!给詹顾问,不,詹教授倒杯茶去。”胡顺唐放下铁锤对胡淼说。
胡淼刚要转身去倒茶,詹天涯就举手制止:“不用了,我只是来道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