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陆子筝给江怀溪打电话,就毫无隐瞒地把巧合遇见连萱的事情告诉了江怀溪,语气中,满是惊讶和感叹。可电话那端的江怀溪,却是莫名地沉默了几秒,一言不发。直到陆子筝有些疑惑地叫唤她的名字,问她怎么了,江怀溪才笑了笑,叹了口气调侃道:“没什么,我只是有些羡慕,我要是也能早些去领略x市风光就好了。”
陆子筝轻轻笑了一声,不满道:“你似乎不够坦白,你确定,你只是想早点来看风光吗?”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江怀溪笑道:“噢,反正不是想早点去陪你。”
陆子筝心满意足的笑,也不戳穿她,只是顺势问道:“那你的事情快要忙完了吗?什么时候能来领略大好风光?”
江怀溪沉默了一下,语气带了些低落和抱歉道:“好像,比我想象中要麻烦一些。子筝,可能要到下周才能够结束去陪你了……”
陆子筝不由地皱了皱眉头,不可否认,她心里有些失望。然而,她还是轻轻换了一口气,舒展了眉头,弯了弯唇角,打起了精神,语气温柔如常地积极安慰江怀溪道:“没关系,反正我一直在这里等你,也不急于这几天的时间,你放心地把事情处理好就好了。”说完,她顿了一顿,笑道:“不过,你下周要是还没有处理好的话,迟来几天,等你来了以后,就睡几天沙发怎么样?”
江怀溪立马冷笑着反驳道:“很好,我明天就让小林去带几个人去把沙发搬走……”小林就是她给陆子筝安排的那个司机。
陆子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哈哈,你真是够了,霸道总裁吗……”
自那天遇见连萱后,陆子筝接连好几天都没有再见过连萱了。她思索了一下,揣测着连萱应该出去玩了,也就没放在心上,渐渐淡忘了这件事。直到,周四那天,连萱再次出现在了她的门口,提醒了陆子筝她的存在。
那天傍晚,陆子筝听完了课从x大回家,刚吃完饭没一会,就听到门铃声响了起来。她心里还有些疑惑,估摸着,保姆有钥匙应该不会按门铃,小林司机要来的话应该会先给她打电话,那么会是谁?她隐隐有些期待,难道是江怀溪?
如此想着,陆子筝忍不住有些迫不及待,加快了脚步小跑着去开了门。
然而,出现在她眼前的,并不是她朝思暮想的江怀溪,而是,连萱带了些腼腆局促的笑脸。
连萱一袭白色的连衣裙,套着个围裙,长发用皮绳随意地系在身后,优雅中又带着几分温柔。她看着陆子筝,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问她:“子筝,你这里有备醋吗?可以借我一下吗?我正炒着菜,要用的时候才发现忘记买了……”
陆子筝虽然对于不是江怀溪这个事实有几分失落,但还是很快调整了思绪,笑了笑回答她道:“好像有,你稍等一下,我去拿一下……”说着,就快步去了厨房,不一会,就带了一个玻璃瓶子出来。
她把醋递给连萱,看着连萱一副颇为老练的娴雅模样,随口笑说道:“之前看你在公司一副指点江山的女强人模样,一点都想不到你还会做饭……”
连萱接过醋,眨了眨眼睛,露出两个娇俏的酒窝,温声笑着邀请道:“那你要不要来试一下我的手艺,探一探我是只有花架子,还是真的有真实力?”
陆子筝摇了摇头,拒绝道:“我大概没有口福,刚刚才吃完饭,现在撑得都不想动了。”
连萱轻笑了一下,看不出是真心还是玩笑的失望道:“好吧,看来我只能做一个孤独的美食家了。”
陆子筝笑了笑,没有说话。
连萱走后,陆子筝在客厅坐了一会,拿了手机给江怀溪发了一条“晚饭时间到了,就算忙,也要记得吃”后,就去了书房看书。
而后,过了大约两个小时左右,陆子筝听见门铃又响了。这一次,陆子筝猜到了,应该是连萱来还醋了。
果然,打开门,就看见连萱脱了围裙,一手拿着醋,一手端着一个盘子,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
连萱把醋递给陆子筝,脸上带了些忐忑,问陆子筝道:“我吃完了饭,闲着没有什么事情,就切了点水果,想着带过来和你一起吃,可以吗?”她顿了一顿,道:“我这几天一直在房间里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视,刚刚在客厅里坐着,忽然觉得安静地有点可怕……”她说话的时候,声音渐低,表情有些落寞。
陆子筝看着她的落寞神情,有些不忍。她晚上本也没有什么严格的安排不能耽误,犹豫了下,便打开了门,示意让她进门。
进门后,陆子筝和连萱在沙发上落座,两个人面对着面,一时间有些尴尬无话。
第一次碰面的时候,陆子筝着急着去上课,便也没有多做询问。于是略作思索,陆子筝便笑了笑,挑了个话题,与连萱闲话家常,问她:“你怎么会有时间来这里散心,而且看起来像是要住一段时间的样子?”
连萱帮陆子筝叉了一块苹果,递给陆子筝,淡淡笑了笑回答道:“因为退婚的事情,和家里闹翻。公司的职务被停了,家里的气氛也不大好,所以一时间也没什么事,又不想在家里呆着,就来这里了。”这话里概括了一半的原因,还有一半,连萱没有说出口。来这里,最主要的原因,自然是因为知道,陆子筝在这里。
陆子筝觉得话题好像有些敏感,涉及到了连萱的家务事和*,不好多问。于是,她便只是咬了一口苹果,轻轻地“哦”了一声,没接话。
倒是连萱自己,笑了笑,身子轻轻向后靠在沙发,换了个稍微自在的坐姿,顺着话题说了下去:“子筝,坦白和你说,我觉得,做了这个决定之后,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她顿了顿,继续道:“说起来,我现在的处境有些像众叛亲离,但我却觉得,仿佛像是脱开了一切的枷锁。我很久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仅仅只是自己,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不说话就可以一整天不出门,是一个独立的自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