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国色天香楼那些年轻美貌的姑娘多半哀求给她们时间好慢慢物色对象,金玉每次都是表面答应,实则于节日或其他适当时机,设家宴以款待,乘机将她们灌醉,然后让人以暴力破其贞洁,事后爪牙领了她的赏钱跑得无影无踪。那些受害女子酒醒之后向金玉哭诉,金玉自然有法子推得一干二净,受害者受辱失身,有的见保持贞洁、伺机从良之愿已灭,只得破罐子破摔,不再拒绝接客,这正中金玉下怀。也有的一时愤恨而悬梁自尽,遇到这一种金玉也不会心慈手软,直接捆绑起来教训,直到愿意挂牌为止。
江小楼不同,她如今身价倍涨,等着讨好她的王孙公子如过江之卿,金玉深知只有将生米煮成熟饭才能一劳永逸。但这种人选却不能是那种没背景的爪牙,回头江小楼要是算账还是会算在金玉头上,但若是蒋泽宇破了她的身子,对堂堂太子妃的弟弟她又能如何?到时候金玉自然有无数法子劝说她乖乖接客牟利。
金玉为此煞费苦心,但蒋泽宇怎么会听人解释,他这辈子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窝囊气,好端端来享受美人,这个老女人竟然敢鱼目混珠来骗他,当他是个蠢材不成!
金玉拼命挣扎求饶:“少爷,我的好少爷,这一切都是桃夭那个贱人……我是真的不知情啊……”
然而事到如今,说一千道一万都没有用,蒋泽宇的护卫冲上来就一顿猛打。他们打人很讲究章法,金玉被打得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一口血噎在喉咙里偏偏是吐不出来,只能不停哀求。
蒋泽宇面目阴沉地看着金玉挨打,猛然想起还要抓住桃夭,赶紧呵斥道:“还不赶紧去抓那贱人,我就不信她还能跑得了!”
话音刚落,他的护卫首领满面乌云地附耳过去:“少爷,刚刚外头有人来了消息,太子妃急派了人往这边来了!”
一定是谁给太子妃传了消息!
蒋泽宇面色大变,阴冷地看了满面青紫的金玉一眼,冷哼一声:“这次就放过你!”说完快步带着护卫一阵风似的离去。
金玉被独自丢下,浑身的骨头几乎都要被打散了,等她挣扎着从房间里爬出来求救的时候,一只白皙纤细的手及时扶住了她,猛地抬起头来却见到江小楼惊讶的表情。
“金玉姐,你这是怎么了?谁这么大胆子把你打成这样?”
江小楼震惊的模样几乎把金玉气死,她呼哧呼哧地大喘着气,想要说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江小楼立刻转头吩咐道:“还不快帮我把人扶起来!”
小蝶三两步上来,和江小楼一起把金玉搀扶了起来,金玉还从未受到过这种气,手指死死扣住江小楼的手腕,涂着鲜红蔻丹的指甲几乎陷入肉中,满眼都是恼恨:“你……装什么糊涂!”谁料江小楼一副无辜的样子:“昨天夜里金玉姐你喝醉了,我便将你送到这里来休息,中途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金玉一双眼睛瞪着她,几乎要喷出火来。
江小楼更加惊讶似的:“对了,吕妈妈去了哪里,怎么丢下金玉姐你一个人跑得无影无踪?”
金玉肚子里火烧一般,强忍着一口血水咽下去:“桃夭你——”话还没有说完,却看见王鹤大步走了进来,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他似乎对眼前场景十分震惊:“这是怎么闹的?”
小蝶连忙帮着金玉把外衣披上,江小楼则回头,仿若埋怨:“王公子,这可都是你的不是!若非你说什么晚上江面还有人放灯,非要闹着我一起看,我亲自陪在金玉姐身边,也不至于出这等乱子!你瞧瞧,她都被人打成什么模样了?!”
金玉满口愤恨的话全都堵在喉咙里,死死盯着王鹤,心中原本要立刻发作江小楼的念头顿时悄悄匿了。对方这番话透露出两个意思,一则昨天晚上将她送到这里来是王鹤的意思,二则江小楼昨天和王鹤在一起看河灯,压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一时脸上慢慢地变形了,咬牙切齿无声的咒骂着江小楼这只狐狸,胸脯气得起伏不定。
王鹤连忙告罪:“都是我的不是!早知如此昨儿个晚上就不该嫌麻烦,应当直接把人送回国色天香楼!我这就去找老板,看到底是哪个混账东西竟然敢在这里惹事!”
王鹤一边说一边转身就走,金玉连忙阻拦:“不,没事!没事!王公子,不过是我昨天晚上喝多了几杯,碰上个老客人,不碍事,不碍事的!”她浑身痛得快要散架,却还只能强撑着把话磕磕巴巴说完,心里那股愤恨憋屈就别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