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纤细修长的手,若是女人,怕是不少男人想要把玩,但是生在一个男子身上,还是家里穷困从衣食无着既没钱上学也没本钱做生意的一个市井人家孩子的身上,也不上是好事儿坏事儿。
反正张麻子记得,他那个四处游荡坑蒙拐骗偷,打扮成一个游方道士实则是个大佛爷的师傅,在十二年前路过张家门前的巷子,看见正在玩儿泥巴的张麻子的这双手,立刻就两眼发光。
“娃子,你以后会是全天下最老道,手最巧的佛爷!”
他现在还记得师傅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从那天开始,师傅就不走了,上街走了一趟,腰里铜就有了,就在他家旁边租了个院儿,每日让张麻子去他家玩。
这一住,就是十年。
七年前他告诉张麻子:“你能出师了,师傅这下半辈子,就指望你了。”
那一天,张麻子偷了三钱银子,给老娘抓了生药,给姐姐买了一件儿棉袄,这还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有这么多钱。
两年前的一日,张麻子跟往常一样拿着自己偷来的钱从‘德富记’买了师傅最爱吃的熏鸡烧酒,来到院儿。结果院儿里面人去屋空。
师傅走了。
张麻子怅然若失,自己跟师傅,这辈子大抵是不会再相见了。
又想起师父来,张麻子不由得眼前一阵恍惚。
他赶紧晃了晃脑袋,把这一丝情绪驱逐出去,佛爷捅天窗的时候,必需得全神贯注,稍一不留神,那人只要是发现了喊一嗓子,就得出事儿。
他很快就锁定了一个目标。
那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的男子,穿的倒是挺华贵,只是上面的花纹忒也俗气,一张老脸黝黑憨厚,眼睛却是时不时的闪着狡诈的光,这会儿左看看右看看,有个啥热闹就凑上去,张着大嘴笑得开心。
张麻子撇了撇嘴。
一看就知道是乡下的土财主,进了城就不知道东西南北了,看他那包袱还抱在怀里,一准儿里头有货,晕晕乎乎的偷了他怕是一时半会儿觉不出来。
而且这种人,腰里可是有铜有银的。
“就是他了!”
张麻子冲着;李黑使了个眼色,佛爷和老密心领神会,装作不经意的向着那土财主蹭了过去。
到了近前,张麻子却是皱了皱眉头。
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也冲着那土财主挤过去。
他来不及先下手,脸上的笑意一收,阴沉着脸便冲着那俩人走去。
那两个人却没发现他,正自往前晃,却是忽然感觉自己的肩膀给拍了一下,顿时大怒,回过头来就要破口大骂,待看清楚是张麻子,顿时便是一哆嗦,赶紧把骂人的话咽回去,陪着笑道:“张,张二爷……您老人家……”
“懂不懂规矩?”张麻子用手指头了他脑门儿:“棋盘街是刘三爷的地盘儿,老子是刘三爷手底下唯一一个佛爷……”
他顿了顿,忽然脸色一冷:“赶紧滚!再看见你俩,老子卸了你胳臂!”
“是,是……”
那两人赶紧头哈腰的去了。
张麻子冷哼一声,一口痰吐在地上,脸上露出轻蔑之色:“没规矩的狗东西!”
杂鱼被撵跑了,可以开始了。
他和老密两个配合的极好,先是老密走到那土财主身后,他身材高大,那土财主又矮又肥,给他在后头这么一挡,根本就瞧不见身后的情况了。
然后张麻子走到老密身后,胳膊从两人之间的缝儿里塞进去,握在手心儿的一枚刀片灵活的在五根手指头之间翻飞着。锋锐的刀片轻而易举的便在那土财主怀里的包袱上割开了一个缝隙,而后张麻子两个纤细修长的手指头伸进去,轻而易举的便找到了一个鼓囊囊的钱袋子。透过布料感受到里面的坚硬,张麻子不由得心里一哆嗦。日你娘,这下要发了!
%77%77%77%e%64%75%0%0%e%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