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足有十几天未近女色了,他终究也是需求强烈的健壮汉子,自然有些按捺不住。
身后忽然传来周仲的声音:“头儿,我吃这碗饭也有七八年了,蓟镇,宣府,大同都走过,却从未见过您这种带兵的官儿。”
董策回头,笑道:“怎么了?”
“有谋略,能玩儿心眼儿,阴谋算计不比别人差。却也能赤膊上阵,真刀真枪的硬干拼杀!心够黑,手够狠,既能当街杀人立威,又能拉下面子跟人家玩儿街头泼皮无赖的那一套路数。”周仲摇摇头,他嘴里还嚼着一大块儿面饼和烤肉,声音有些含混不清。
董策听了他的话,只是淡淡一笑,并不言语。
“头儿你是什么样的人我看不懂,不过我能看懂一件事儿!”周仲一拍女墙,大声道:“头儿你是真心待我们好,就凭这个,我这条烂命,你能卖给你!”
“你可不是烂命。”
董策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要说话,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爆裂的马蹄声。
两人赶紧侧头看去,只见是几匹快马向着这边奔驰而来,周仲眼神儿好,轻轻咦了一声,道:“是许大人亲自过来了!”
“许如桀?又来了?”
董策和周仲对视一眼,心里都是大喜:“难不成是封赏下来了?”
说起来,许如桀现在也算是安乡墩的常客了。
自七月二十七之后,又来了两趟,第一次是要走了那些建奴的首级,给硝制了起来,这些首级可是要送到京城去给那些兵部,都察院,给事中大人们验看的。第一次还算是公事,第二次就纯粹是私事了——许如桀过来,想从董策这里弄五套铠甲武装自己麾下的亲兵。
这就有点儿过分了,而且许如桀狮子大开口,一张嘴就要那四十斤重的铁阀甲,那可是董策的心头宝贝儿,怎么舍得给?
不过许如桀倒也不是白要,而是提出花钱买,毕竟到了崇祯朝,大明的jūn_duì被将领私有之现象相当严重——家丁制度就是一个极为明显的体现,最好的装备,武器,都被拿去供养家丁,而且家丁的每月饷银往往是普通士卒的四五倍。这些家丁,可是将领私人所有的,却是要国家养活。基本上到了这会儿,打了仗只要把首级交上去就行,剩下的一概不用上缴,都可以自己留着。
当然,绝大多数情况下,大明朝的jūn_duì根本缴获不到什么东西,反而是被后金缴获了自己这边儿的。
所以这些缴获都可看做是董策的私产,从这一点上说,许如桀还是很会做人的。只是他提的要求触及到了董策的底线,甲胄他是一副都不可能给的,不过许如桀终究是上官,也不好损了他的面子。董策只好拿出三匹马外加一把精铁钩镰枪,一把长柄战斧来给了许如桀,也算是破财消灾。
董策只希望许如桀这次别又是过来打秋风的。
他们两人匆匆下去,等到了地面上,王浑的大嗓门儿已经传来:“头儿,许大人来了。”
“我知道了!”董策扬声喊了一句,快步向着墩门走去。
许如桀几人已经到了墩台之前,董策赶紧下令大开大门,落下吊桥,快步走出去,叉手行礼道:“下官拜见大人,下官迎接来迟,还请大人恕罪。”
“诶,自家兄弟,何须说这么见外的话?”许如桀一脸的笑意,未等董策拜下去便是伸手把他扶住,不过董策不愿意在这种事儿上纠缠,还是坚持拜了下去,把礼数做的周全了。
他知道许如桀的性子,气量颇为狭小,若是因为这等小事儿被他认为是居功自傲,未免划不来。
见董策如此知情识趣儿,许如桀心中大是满意,上一次因为要甲被董策拒绝的那些许不悦也是烟消云散。他把董策搀了起来,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笑道:“董老弟,老哥这一次可是给你报喜来了!”
“老弟?”
听到这个称呼,董策先是一怔,然后心中了然,顿时便是一阵狂喜涌来。
在他面前,许如桀向来是很有些上官的自矜和威严的,对他要么是客气的称一声董大人,要么是直呼其名,但是却从有过‘老弟’这个称呼!而这个颇为亲近的称呼,从许如桀口中说出来,显然是代表着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已经不同以往。是什么会引起这种变化?
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自己升官儿了!而且这个官儿还不小,至少跟许如桀的差距不像以前那么大了,所以许如桀才会如此客气!
他强自按捺住心中的喜悦,微笑道:“老哥,喜从何来?”
既然许如桀已经折节下交,这般放得下身段面子,董策自然也要上杆子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