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乱。”小若源将小嘴撅得老高。
“好了,不闹了,说说你刚刚挤到前边去发现了什么。”沈流萤看看乱糟糟的院子,问小若源道。
“没有发现。”小若源摇摇头,一副不解的模样,“那个女人看着还是好端端的模样呢,面色红润润的,不像是患病的模样,就是她身上那股血腥味里的霉味更浓重了。”
一直面无表情坐着的长情在这时站起了身,低声道:“先出了这座宅子再说吧。”
沈流萤点点头,随着乱糟糟的客人离开了这所大宅子。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待晚些时候再来瞧瞧也不是不可。
寻常人闻不到的发霉血腥味,可真是闻所未闻,她当要好好看看才是,或许能收获什么也不一定。
漠凉国此处已离天阙山颇近,说不定会与天阙山有关?
*
沈澜清一喝上酒便不想走,正好沈流萤想管管闲事,便在沈澜清与云有心所在的酒馆子附近的一家客栈落了脚,将小若源扔给沈澜清,拉着长情往这镇子里最为热闹的茶馆里去了。
漠凉国茶馆里的茶水并不是香酽的清茶,而都是掺了牛奶或者羊奶的茶水,这茶水端上来的时候,会配两只小碟,各盛着少许的细盐与碎糖,若是喜好喝甜的,便往茶水里掺些碎糖块,若是喜好喝咸的,便往里掺些细盐,还有些专门配着这茶水吃的糕饼,糕饼的模样都很粗陋,并没有召南国的精致,听说这糕饼还是从召南国学来的,漠凉百姓早前是不吃糕饼的。
这些,都是一路上沈流萤听云有心说的,若非路上有这些有趣的事情来听,沈流萤觉得她要么就是在长情的沉默中闷死,要么就是在沈澜清与小若源的唧唧呱呱声中烦死。
此时,沈流萤与长情坐在茶馆里最角落的一个位置,沈流萤一边用陶制的小汤匙搅弄着加了碎糖块的茶水,一边认真听着茶馆里其他人的话。
“今天可是宫家的大小姐与邢家小公子的大喜日子!今儿的宫家啊,可真是大大的热闹!”
“热闹是热闹了,可宫家大小姐却在举行仪式前忽然就昏了过去!这喜事哪,就这么给搁了下来。”
“我看那宫家小姐面色红润,不像是有什么病的模样啊,怎么会在这么重要的时刻说倒下就倒下啊?”
“你才到咱们这草镇做工没多久,想来你是不知道这宫家大小姐哪,打小到大都有着啥不治之症,成日里病怏怏的,让那与其打小就有婚约的邢家担心得不得了,就怕那宫大小姐哪天突然就不行了,这说昏倒就昏倒,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吧。”
“宫家大小姐是病秧子的事儿咱草镇的人都知道,可是也不对啊,据说半年前这宫家大小姐的病慢慢地就好了,所有大夫都给看过了,说是痊愈了,不然她怎么可能有红润的面色,又怎么可能去迎娶那邢家小公子,听说这大小姐可是很钟情那邢家小公子的哩!似还说过只娶他一人的话,要是这样的话,没可能这宫大小姐病没好就娶邢家小公子的啊,娶回家了,哪天她不在了,不是让邢小公子守活寡吗?”
“照你说的,宫大小姐的病好了,那今儿喜堂之上又怎么会突然说昏倒就昏倒了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我这不也是听说的嘛。”
“宫家今儿个把咱草镇的所有大夫都找去了,可每一个从宫家出来的大夫都一副眉心紧拧的模样,有人上前问了,大夫们道是宫家小姐脉象平稳,一切情况都是好好的,可就是沉睡不醒,他们谁都诊不出个所以然来,都束手无策,宫家和邢家上下现在可都着急得不得了。”
“有消息有消息!”就在这时,忽有一位少年跑进茶馆里来,边喘着气边道,“宫家的大娘发话,说要是有人能医治得了宫家大小姐,给酬银五百两!”
“五百两!”茶馆里的众人惊大了双眼,因为五百里于他们这个小镇的普通百姓来说,可是他们一辈子想都不敢想的天大数目!
就在有人震惊地脱口而出“五百两”的时候,沈流萤也脱口而出了这三个字,同时还激动得站起了身,碰得她面前的茶盏险些翻倒。
只见她两眼放光,一副兴奋的模样。
长情则是面无表情道:“萤儿,你我不缺这五百两。”
“你不缺我缺啊!”沈流萤瞪长情一眼,然后笑着去拉他的手,兴奋道,“这就像是天上掉银子,不捡白不捡!走,去看诊!”
既有银子捞又能光明正大地看看那宫家大小姐身上究竟是什么情况,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