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订做了。”他叹气道,“可是我下订单的时候并没有这件事,所以要求的时候并没有用上惹人注目的色彩,而且那套的款式也不是很新。”
沙特尔公爵是一个有钱而不会去炫富的人,所以他很少在公开场合穿过于夸张的衣服。
我的心中并没有因他现在的无助而产生同情,反而盘算着什么样的价格最为合适。
“怎么样,路易?”他催问我道。这是他第三次催问我了,前两次我都装着在思索而没有理会。
这第三次催问,他的声音刚刚落下,我便说道:“三倍!给我三倍的钱,我”
“三倍?好,成交。”他的犹豫可能只是没有准备,他毕竟不是商人,没有经历过这种讨价还价的事情,但同时他又不是一个惜钱的人,所以最后还是一口答应了。
我知道在这种状况下,我可以要的更多。沙特尔公爵从小锦衣玉食,根本就没有钱的概念。我知道他的弱点,而且也知道即使是要四倍或五倍,那对于他来说也只是九牛一毛,但是,我是王储,而非是犹太商人,我还得顾及一下王室的尊严。
这是一笔皆大欢喜的生意。我发了一笔横财,而沙特尔公爵得到了一件合适的礼服。
沙特尔公爵高兴满意地带着那套已经属于他的礼服离开了我的房间,我好不容易抑制下了内心的喜悦。
我所高兴的还不只是发了一笔横财,还有沙特尔公爵将会从此陷入奢华陷阱之中。
他如果注重奥尔良家族的名誉,那么以后他所参加的每一场舞会,就都必须穿着以比今日更为奢华的服饰出场。奥尔良家族自然能够承担得起衣服的费用,但是,问题根本不在于钱,而是名声。
若是沙特尔公爵的“奢华”之名传开的话,特别是被正在巴黎以及法兰西其他地方忍饥挨冻的民众知道的话,那么,当这个吸血贵族出现在民众之间,高呼“自由、平等”等启蒙思想口号的时候,又有多少人能够信服?
或许我无法改变这场还未发生的政治婚姻,或许我日后会无法控制富有的奥尔良家族,但是,奥尔良家族最后也只能依靠贵族,特别是我,因为没有一个平民会支持他。
我平躺在床上,抒发着得意后的兴奋感,这个时候,安娜走了进来。
安娜几乎是一年一个样,女大十八变,越变越美丽。
“殿下,时间快要到了,是否要换衣服。”她恭敬地问我道。
“好吧!”我常常呼出一口气,坐了起来。
接着,安娜和另一个侍女凯瑟琳德贝克里小姐便开始为我换衣服了。
我其实应该由男侍从来为我换衣服了,几年前就已经到那个时候了,可是,当时我的祖母却无视了这条在宫廷中流传了多年却没有被明确规定的传统。她的理由是,“路易必须要从小学会对女人有抵抗力”。
不过,我也没有什么不自在的,要说不习惯的话,那也只是在出生后的头几年,我的羞耻心早就在婴儿时代就消磨完了。我的身体发育后,我唯一的一次感到羞耻,也就是那一次极为意外的消毒事件。
她们为我换好了衣服,我对着比我人还要高的长镜子照了一番,这套朴素的衣服确实令我变得比平时更为精神。这对现在的我来说已经够了,我会像沙特尔公爵那样,在衣服上花费过多的金钱。
“殿下!”安娜捧来了我的帽子,跪在我的身旁。
“谢谢!”我随口谢了一声,也没有看安娜,一边照着镜子一边就将手往伸出。
我没有仔细看位置,结果在摸帽子的时候,居然握到了她的手。
她发出“啊”的一声,丢下帽子缩回了手。
我转头望去,只见她喘着粗气,一副心绪不宁的样子。
这可能是消毒事件的后遗症。
她最初的时候简直就不敢正眼看我,现在虽然大部分问题都解决了,但只要是我主动碰到她的身体,无论是哪里,她都会紧张起来。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因为我主动去碰她的机会几乎没有,所以也就没有在意。
“对不起!”她急急忙忙地从地上捡起帽子,又用双手举了上来。
我接过帽子的同时,好心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她紧闭着嘴唇摇了摇头。
我见她面色虽然不佳,但是好歹都正常了,所以也就没有多留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