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法国之后,她一直和丫丫住在一起,一天到晚在家无所事事,而那个时候她已经怀孕两个多月,每天吃什么都吃不下去,吃一点就会吐,后来吐得狠了也吐不出来你什么,只剩下水。
近期身体也有些浮肿,走路多走几步都有点疼。
有一天丫丫上班回来看见她面色发黄,吓了一跳。
“你快起来,我带你出去吃些东西,你一天到晚这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都要发霉了,正好今晚有一个晚会,我带你去。”
“我不要。”她好累,几天都没有怎么吃东西,嘴巴没味,更懒得往外面走,而且这里是法国,见到的人恐怕都是金发碧眼的,说着一口流利的法语,她又不会,插不上嘴。
林思瑾看她一副恹恹的样子,这几天吃什么都吐,问她怎么回事她也不说,要带她去医院看看是不是胃有问题,她就是不肯。
“乖好不好?出去透透气,你这样把自己要憋坏了。”
她摇头,长发凌乱的披在身上,宽大的睡裙更加衬得她身体瘦小,双手捂着肚子慢慢的躺下去,头都有些发晕了。
“你起来好不好!你知道不知道来法国的这半个月你是怎么过来的?!每天都是这么浑浑噩噩的,你到底怎么了?大学时候的你根本不是这样的,那时候的莫昕菱活泼机灵,现在的你,一蹶不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说出来,好不好?不要憋着,会伤着自己的。”这是她第一次对她发火,几乎歇斯底里。
也就是那一次,她才真的愿意走出去看看,不再将自己锁在房间里面。
也是那天,在酒会上,遇见了陆清海。
丫丫在酒会上如鱼得水,见谁都能搭上话,她觉得无趣便一个人去寻找吃的,找一些自己能吃进去而且不吐的东西。
身边来来往往的都是人,她甚至不敢抬头,生怕别人看她,她现在一定很丑。
“啊。”
一不小心撞到了什么东西,头一疼,她捂着头往后退了一步,皱眉抬头,对方却好像比她还要担心。
“areyouok?”
那个男人身边还站着许多人,每个人手里面都端着红酒,都一副恳切的目光看着她,当时莫昕菱的想法就是赶紧跑开。
于是她便真的跑开了,连那个人的脸都没看清。
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丫丫,只好一个人跑到后花园来休息,前面有椅子,她过去坐下,看着繁星满天,长长舒了口气。
法国的夏天不比马来西亚,夜里还会有凉凉的风,吹在脸上,终于将刚刚的羞怯吹散了去。
“hello?”
背后突然有人出声和她打招呼。
莫昕菱吓得从椅子上弹跳起来,惊恐的看着身后的人,她的举动显然将他给吓着了,对方歉意的笑了下。
“i’msorry,areyouok?”他指了指自己的头,轻声细语的。
这才想起来他就是刚刚在酒会上撞自己的人,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吐出两个字,“没事。”
“你会说国语?”对方的声音突然升高,脸上的高兴之色显而易见,他有一双在黑暗中都明亮异常的眼睛。
说话的时候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莫昕菱点点头,转身就要走。
身后的人见她要走,赶紧上前来拉她的手,对方却好像被什么吓到,猛的将他的手甩开。
看她全身带刺,满脸惊恐的模样,他尴尬的解释,“对不起,我冒犯了,我只是激动,这里很多人都是说法语,所以见你说国语,我很惊讶。”为了让她放心,对方还往后退了一步。
她沉默不语,眼睛上下打量他,这个男人拥有一双狭长的眉眼,挺直的鼻梁,微微动着薄唇,且眼神清凉。
最后她总结了一下,这个男人绝对是人间极品,只是,就算是长的再好看也没用,品行不好什么都不行,见对方为了让自己放心还往后退了一步,警惕的心这才稍稍放松。
“那个,我能不能问一下你怎么称呼?你不要误会,我只是很愧疚刚刚走路的时候没有注意撞到你了,想要弥补一下。”
“不用了。”她面无表情的拒绝。
那个男人沉默了一下,又笑起来,“你好,我叫陆清海,敢问小姐怎么称呼?”
好无耻。
当时莫昕菱就是这么想的,从来没有见过脸皮这么厚的男人,但是又碍于面子只好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莫昕菱?”他细细品味她的名字,脸上始终挂着一丝笑意。
“那我走了。”说完她转身就走。
陆清海看着那个消瘦的身影,忍住要跟上去的冲动,细细斟酌了好一会儿,才旋步离开。
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
她猛的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昏暗,反手摸了一把额头,一头的冷汗,热死了,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打开床头柜的灯,眼前的装饰明显就是秦逸的家。
“天哪,怎么还在做梦。”这么想着,赶紧又躺了回去,将被子原原本本的盖好,闭上眼睛,沉默了好几秒,再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都没有变。
“你在干嘛?”秦逸站在门口好久,无语的看着她起身之后又睡回去。
莫昕菱眨了眨眼睛,极其冷静的呐呐,“冤孽啊。”
站在门口的男人脸直接就黑了,端着手上刚煮好的白粥,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