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夫是个认死理的人,轻易不表态,一旦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就会一条道上走到黑,不知变通。曲婷知道他这个脾气,却没有给他台阶下,话赶话将在那儿,最后谁也不肯让步,就去了民政局。
他们也赶巧了,赶上一个新调来的工作人员,那个工作人员没有调解,就问了一句:“你们对这个离婚协议书都没有意见吧?”
曲婷说:“我没有意见。”
怪夫也跟了一句:“我也没有意见。”
那个工作人员二话没说就给离婚证上盖了章。
从民政局大楼出来,怪夫的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他和曲婷吃在一个锅里,睡在一张床上,朝夕相处了近三十年,就为几句话,说分手就分手了,他有点想不通,问曲婷:“咱们以后就什么关系也没有了?”
曲婷冷冷地说:“你解放了,以后你爱干什么干什么吧,跟我一点关系没有了,我再不会管你了。”
怪夫说:“这人也挺怪的,你说我过去那么烦你,真一离了婚,倒不烦你了,觉得你这人还挺好的。”
曲婷说:“你后悔了?”
怪夫说:“有点,你知道我最烦你什么吗?你话太多,天天唠叨唠叨的,听的我耳朵都起糨子了,我实在是太烦了,不然也发展不到这一步。”
曲婷说:“我不唠叨早憋出病来了,我不像你有那么多狐朋狗友,心里有点事就找人去倾诉,我跟谁倾诉?跟你说你不爱听,跟孩子说孩子也不爱听,憋在心里又闹心------”
怪夫说:“你一说闹心,我明白了,你是到更年期了,心静不下来,不把心里话说出来难受,这是更年期的典型症状。”
曲婷说:“我就这么说,你们谁听了?但凡你们能顺着点我,我能整天唠叨吗?”
怪夫说:“有些道理你可能不明白,这人话不能太多了,话一多就不值钱了------”
说着话,他们到了车站,曲婷见有一辆公共汽车开过来,一路小跑地追过去。怪夫停下脚步,看着曲婷上了车,他掏出手机给思雨打过去,问思雨:“你有时间吗?我们一块吃顿饭好吗?”
思雨在电话那边说:“你过来吧,下了地铁往南走,有家老鸭汤店,我在那个店里等你。”</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