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派来打听消息的白芍在外面恰巧听见了三夫人的哭声,顿住了脚步不知该进该退。云雀便悄无声息的进了门,告诉了宜兰。
宜兰内心绞痛,但却比三夫人要好一些。强撑着走出去见了白芍。
白芍见沈宜兰面色惨白,又听得内室中三夫人的哭声。便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不多做寒暄,开门见山道,“老夫人不放心,打发奴婢来瞧一瞧,五姑娘如何了。”
这事要先瞒着老太太才是,她上了年纪若是听到这样的事情,恐怕一时间难以接受。三姑母和贺奕兄妹还在府上做客,总不好也叫他们知道了去。宜兰想了想,按了按有些发红的眼角,哑着嗓子道,“妹妹恰逢月事,又吃多了酒,一时病了,并无大碍。”
虽然把姑娘来了月事的事情大喇喇的拿到桌面上来说,有失体统。可这却是再好不过的说辞了。
白芍看了一眼沈宜兰身后犹在晃动的湖蓝色五福门帘,心里自然是不信的,可面上却恭敬应了。“即是这样,奴婢便去回禀老太太。”
“恩。”沈宜兰点头,“且叫祖母宽心,五妹没有大碍。”
送走了白芍,宜兰又回头去照顾情绪崩溃的三夫人。她到底是个女人,女儿出了这样的事情,总是要告诉三老爷的。“老爷现下可是还在前院儿同哥儿们吃酒?”
因为来了优秀的侄儿,二老爷、三老爷一时高兴,便领着孩子们多吃了几杯。这会舅甥几个,还在推杯置盏。
三夫人神情焦灼,转身看向一旁付妈妈,“去前院儿请了老爷回来吧,说是姐儿病了,一直喊父亲。”
付妈妈唱了一声喏,便转身去吩咐人到外院去找三老爷。
小厮寻到三老爷的时候,他已经是微醺的状态,却倒了一海碗的酒,仍要劝贺奕再来一杯。陡然听见小厮说妙兰病了,还在叫父亲,手上一滑,一碗酒洒了大半。
贺奕见了,忙关切问道,“三舅舅,发生了什么事?”
沈三老爷看着洒在桌上的酒,神色有些尴尬。“你那小表妹,惯爱撒娇,又吵着要找父亲,不要理她,我们继续。”
沈二伯看着沈三老爷眼底藏不住的焦虑,嘴角微微翘了起来。沈三老爷什么都好,就是太偏爱老婆、孩子,尤其是对小女儿。那简直就是他的软肋。他便是再如何杀伐果决,一旦事情牵扯到三夫人和宜兰、妙兰身上,必定要他乱了方寸。这样的男人,如何能成大器。
贺奕想到下午看见妙兰的模样,想着或许是她病的十分严重。于是便道,“外甥还要在这多住些日子,陪舅舅吃酒的日子且多着呢。妹妹既然派人来寻舅舅,定是有事。您还是先回去吧。”
沈三老爷端了酒碗,跟贺奕碰了碰,“那我就干了这杯,先失陪了。”说着便一饮而尽。匆匆往内院走去。
进了门,见妙兰双眼紧闭躺在床上,又见三夫人和宜兰母女眼眶哭的通红。心中便暗叫不好。待听了三夫人将言睿那番话重复一遍后,气恼的一脚将身边的紫檀木小绣墩踢飞,怒道,“是谁干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