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德宝没有像大哥这么无理取闹,怯懦地答应:“谢谢表叔。”
章家洋介绍女儿,阳大林握手时,继续施展他的测算之术,有些缓慢地提醒她:“侄女生性善良,是一个多愁善感之性格,遇到一些不顺心的事缠绕在心里,没有释放出来,不敢面对现实,有心结,需要好好调理一段时间,丽丽,你要好好开导她,不然她心不在焉,学不到什么真本事。”
于丽丽听到阳大林说些莫明其妙的话,看出他的本事比一般人高一筹,不想让他过多揭短,因为她知道,凡是招聘的新徒弟,他都要这样测算一下才肯收:“你这个表叔才见面就说些莫明其妙的话,安的啥子心喽!他们都是我的亲戚,你忘了说的话啊?”
阳大林嘻嘻哈哈地笑道:“丽丽,你晓得我收学徒的规矩,招收徒弟是要预测一下,不然,将来他们在我这里没有学到手艺会怪罪我,简单点就像考干部一样,要考试还要面试,如果不测算一下,他们没学到手艺会怪我。三位侄子女,你们例外,你们把我说的话当成是一种瞎猜,你们别把这些话当回事,信则有不信则无,安排他们洗一下脸,安排馆子里送吃的过来,问一下他们喝啥子酒,喝白酒就把我们的泸州老窖拿两瓶出来喝,喝啤酒就喊馆子里拿两件过来。”
于丽丽害怕老公的话扰乱了章家洋的心智,事先没有阻拦他习惯性地测算,也想听一下她要深交这位老大哥的前程,甚至想通过他的测算预计一下自己和他的感情以展有没有结局,没想到他说得这么悬浮,有些毛骨悚然,她不想让他继续测算下去,揭穿老底,自从认识并接受章家洋以表哥的身份出现后,她的心里像走火入魔似的,再也没有平静过,他的言谈举止体现他为人处事成熟、稳重、体贴人,考虑事情比较细腻,多次和他通电话,他很关心自己甚至有一种让她魂牵梦萦的感觉,他曾经为娶了一个不满意的老婆受过多少委屈,子女们受到牵连,没有读多少书,这些事使他不开心,章家洋的事让她牵肠挂肚,一直盼望着他能把子女接过来,顺着这层关系筑牢他们之间的关系。当她听完瞎子老公测算章家洋和他三个子女的性格和命运,心里更加复杂,想放弃眼下这位到手的情-哥哥,的确舍不得,想加速发展这种关系,又真的害怕像瞎子老公测算的那样,不知自己会如何收场,心情错综复杂,欲拒还迎,欲罢不能,还是暂时观察一下再做决定:“大林,你今天这么鼓捣一气也累了,中午喝什么?”
阳大林从妻子颤悠的声音里听出她杂乱无章的心情,隐约地感觉到,她这么热心地给这个“表哥”帮忙,有难言之隐,只好旁敲侧击地暗示她:“我的生活习惯你还不晓得吗?我对你是啥心意,把这个店的一切权力都交给你了,你是我们家的一把手,按照我们的生活习惯安排就是嘛。”
于丽丽巧妙地回答他:“大林,你还晓得我存在哟,当你吹牛时有没有顾及我的感受,算了,我也不和你一般见识,有几个老板约好了的下午要来,你就喝点啤酒,表哥,你们喝啥子?”
章家洋听说阳大林喝啤酒,只好跟着表态:“本来我平常开车不喝酒,今天闷热,喝一瓶啤酒,最好喝山城啤酒。”
章德财不等于丽丽问他就直接表态:“我不喜欢喝啤酒,有股潲水味,喝老白干。”
章德宝看到哥哥表态,跟着表明态度:“我不喝酒,你们喝啥子酒我不管。”
章德菊矜持地发话:“我喝白开水。”
于丽丽掏出手机拨通福全家芋儿鸡的服务巴台的电话:“把我点的锅送过来,送一件山城啤酒过来。”
对方回答她:“要得,我们马上就送来。”
章家洋安排三个子女:“德财,我们去洗一下手准备吃饭。”他便带着三个子女朝里屋走。
阳大林吩咐妻子:“丽丽,他们才来,找不到洗手的地方,你带他们去,顺便拿一瓶泸州老窖来喝。”
于丽丽取笑他:“你们听嘛,他口口声声说我是一把手,吃啥喝啥都是他说了算。”
阳大林听得出,她是一半真一半开玩笑,听到对面餐厅的将香辣的锅送来,没有理会妻子的话,从包里掏出一包玉溪烟送到餐桌上:“你们几位辛苦了,抽烟的自己取烟,我就不一个个地散烟了。”
几个服务员和服务生中一名领头的服务员笑道:“阳老板真是大方,我们不吸烟,要是有时间教我们几招按-摩技术嘛。”
阳大林随即表态:“没有问题,只要你们有时间,随时来学,绝对能把你们都教会。”
几个服务员和服务生把锅、餐具、酒杯送来摆好后,领头的服务员告诉他:“阳老板,我们把锅和餐具都摆好了,你们可以吃了,需要什么喊一声我们就送来。”
负责送啤酒的服务员虚心征求意见:“阳老板,开几瓶啤酒?”
阳大林表态:“先开两瓶,把开瓶器放到这里,我们喝了自己开,收碗时你们再来收走。”
服务员按照阳大林的吩咐开了两瓶酒放在餐桌上,开酒的服务员招呼一声:“阳老板,我们走了,喝了不够招呼一声我们就送来。”
阳大林立即答复:“你们去忙吧,吃完后我老婆来结账。”
于丽丽提着一瓶泸州老窖,领着章家洋和他的子女们来到餐桌前,于丽丽招呼他们:“表哥,你们几个赶了半天车,坐着吃嘛。表哥,你就挨着我老公坐,侄儿、侄女随便坐。”
章家洋接受于丽丽的安排,他就坐在阳大林的旁边,章德财、章德宝相继坐在父亲身边,章德菊和于丽丽相继坐下。
阳大林招呼他们:“你们抽烟自己拿,丽丽,把酒开好给他们倒在杯子里,能喝酒就喝酒,不会喝酒要喝什么饮料你安排。”
章德宝仍然坚持原来的意见:“我喝开水,不喝饮料。”
章德菊也跟着二哥表态:“我也只喝开水,不要饮料。”
于丽丽给章家洋座位面前的杯子里斟满啤酒,把泸州老窖打开在章德财座位前的杯子里斟了一杯,招呼在座的人,她主动给章家洋打佐料,随后给相邻的碗里打佐料,将阳大林的碗里打完佐料后才把自己碗里打佐料,同时,给他们介绍:“吃嘛,锅里的芋儿鸡都是熟的,吃得差不我了才开火煮其他菜,这家芋儿鸡很出名,在中央电视台的经济频道都宣传过,一位外地来的客人,乘飞机到来吃了芋儿鸡才去办事,各位随便吃,吃了不够我们再去添加。”
章家洋毕竟是社会阅历丰富,拿起筷子端起碗拣菜吃,还说了些客气话:“真是麻烦表妹和表弟了。”
阳大林只是眼睛带残疾,嘴上功夫一点不差:“既然我们是亲戚,就没有必要客气,只是家常便饭,又不是到星级酒楼吃大餐,人生难得聚在一起,如果不是你在这边来开车,说不定我们都难得相遇,前些年,农村里没安程控电话,打工各在一方,联系不上,随便吃,先吃点菜填饱肚子再喝酒。”
章德财不管他们如何谦虚,拿起碗筷就拣鸡肉吃,他一边吃一边夸:“这种辣味吃起安逸。”
章德菊一边拣菜,一边轻声问章德宝:“二哥,我从来没听妈说过有这么年青的表姑。”
章德宝摇头:“我也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