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们两个的话,圆森没有什么表情,既不激动,也不懊恼,而是预料之中的平和心态,正是他这种时刻保持极端良好的心态,让人身不由己的崇敬,敬慕,信任他,宁玲无怨无悔地与他保持着这么纯洁的友情。
常娥不想让他太难堪,亲密地拉着宁玲的手:“妹妹,别和他较真,他这人心眼不坏,就是大男子主义思想严重,走,看我们唱好主角,别让他看走眼。”
宁玲也觉得他有一股子别的男人不具备的风格,欣然接受常娥的观点,她们一边走,一边低声商量着如何与幸开玲的亲友套近乎。他们三人来到十二楼,在重症室门口的候疹室,坐着一大群人,有老人,中年人,还有几个小青年,他们垂头丧气地焦急等待着重症室病人的情况。
有一位穿着白褂子衣服的护士戴着口罩从病房出来时,这群人围上去问,有位老太婆问:“护士,我女儿脱离危险没有?”
有个中年男子问:“护士,我姐的身体恢复得如何?”
有个小伙子问:“护士阿姨,我妈醒了没有,我们什么时候能进去看她?”
这位护士给他们解释:“病人做了洗胃手术,已经脱离生命危险,现在住在重症室特护着输氧,输液,至少还要二十四个小时后才能转到普通病房,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你们不能这么消耗时间,更不能老少都这么等着,最好是留一个和她最亲近者,留下你们最有表态者的电话,她的身体有了新情况,我们在电话上联系,只要你们能够把钱打够,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了,只不过,她自己是不是珍惜生命,让她能配合吃药,打针,这就需要你们配合做她的工作,我们医护人员只能治她身体上的病,不能治她思想上的病。”
杨秀琼表态:“我是她妈,就留我在这里,我把她生下来血淋淋的带大,她最听我的话。你们都去休息吧。”
两个中年人劝她:“妈,你都是这把年纪了,不能这么熬夜,汪鸣全这个狗东西不争气,我们是她的兄弟,我们轮流守护姐。”
汪川这时红着双眼劝大人们:“外婆,您上了年纪不能这么熬夜,拖出病大家都不好想。舅舅,你们把做生意的钱都拿出来救我妈的命,这份情只有到我有了工作,能赚钱才慢慢还这份情,我留下来守我妈,如果有需要您们我会跟您们打电话。”
两个中年妇女商量后,一个稍矮小的妇女发表意见:“我看这样,护士说的话很有道理,现在姐姐在重症室,不让我们去见她,即使有再好的主意也用不上,爸、妈,开虎、开强你们和汪川都到姐姐家去休息,汪哥最迟六点钟左右就能到医院,我们两妯娌守护着她,等到汪哥回来看他的态度再安排开虎和开强两弟兄换班守,到姐转到普通病房时,就需要爸、妈,汪川做好姐的工作,不能浪费大家的一片好意。”
老爷子支持这个儿媳妇的观点:“我看这样要得,治开玲的钱打够了,救人是医生的事,做她思想工作汪川为主,我们两个老的和你们几个配合,只要人救活了,钱的是以后再说,你们两个当兄弟的不要为钱这点小事闹不愉快,你们如果不愿承担这个责任,我们两个老的就是倾家荡产,把我们的棺材卖了,都要把她救活。”
两个中年人先后表态:“爸、妈,姐姐抢救的钱先由我们两兄弟承担,不要您们二位老人操心,关键是我们要逼汪哥赚钱走正路,手里有了钱再也不要光想到赌博,想到如何把这个家当好,扶志才是关键,如果他一家长期要老人或兄弟来扶持,何时是个头。”
另一位也跟着表态:“汪哥又不是瞎眼跛脚,他相当能赚钱,就是赚的钱没有死到好路。如果想解决姐的心病,必须解决汪鸣全的思想问题,他的思想问题不解决,就不能减轻姐身上的担子,这件事才是最根本的大事。”
杨秀琼咬牙切齿地咒骂:“汪鸣全这个杂种就是不争气,幸开玲进了他们家之后,陆续过上好日子,无论是工作还是做生意,至少赚了几十万,要是不赌输的话他们家至少可以在城里买房子和门市,没有想到,几次都是这个败家子把赚的钱给赌输了。幸开玲这个妹崽也是脾气太倔强,离了就离了,另外找个人好好过日子,她偏不走这条路,一心想着把这个家撑起,得了病就治嘛,想到走这条绝路!”
两个儿媳妇劝她:“妈,姐已经服除草剂了,您就别说她,劝她珍惜生命好好配合医生治好身体才是大事,不然,汪川怎么办?”
汪川虽然也怄气,眼睛都器得像一双红球似的,他安慰长辈们:“外婆、外公,舅舅,舅妈,只要能治好我妈的病,我不读书了,打工赚钱还您们的钱。”
幸开虎安慰他:“汪川,你不要东想西想,一定要努力读书,考一所好学校,你们以后要有文化才能找到好工作,如果你读书不争气,打工赚不了多少钱,自己都不能养活,拿什么还钱?只要你努力读书,我们省吃俭用都会支持你读书,如果你自己考不好就别怪我们。”
护士听他们这一家老小议论家事,真诚的劝他们:“你们既然是服毒者最亲近的人,就要安排好护理她的人,不能这么疲劳,安排好之后跟我们说,我还要去给她取药。”
杨秀芳把握着主动权:“护士,你去取药吧,我们一定珍重你的意见,安排好之后到护士值班室去跟你说。”
呈玲和几个中年人来到此处,她看到宁玲和圆森他们,便与同行者招呼:“官主任,麻烦你们去跟幸开玲的亲友招呼一声,我会一个朋友才过来。”
一位中年妇女慷慨答应:“要得,我们去打个招呼就要走,居委还有其他事等着我们去办,你去吧。”
呈玲把圆森他们领到走道的另一端:“估计汪鸣全在天黑前能赶到,你们如何安排的?”
宁玲给她介绍:“这位是圆森他们中队的指导员,他们已经做好安排了,你就多去做善事吧,我的义工大师。”
呈玲呵呵笑道:“我们也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善事,像幸开玲服除草剂这件事,需要上万元的抢救费,我们只能赞助点,不能解决根本问题,你们办案的事我就插不上手了,拜拜。”
圆森安排宁玲:“刚才听到护士和病人的亲友对话,我想改变一下策略,如果按照原来安排的方法有些不妥,如果我们直接找汪鸣全,估计今天没有机会,再往后他要护理病人就更麻烦,护士可以安排幸开玲的亲友照顾病人,我们去找一下这位护士,让她采取巧妙的办法把汪鸣全引到护士办公室,我们就好取材料。”
常娥也认为这个意见不错:“宁玲,你是卫生局的干部,去与护士商量会得到理解和支持,我和你去做护士的工作。”
宁玲带着他们来到护士办公室,看到刚才与幸开玲的亲友们谈话的护士拿着处方准备到药房去取药,她主动介绍自己的身份:“护士,我是区卫生局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想麻烦你一件事。”
护士有些惊愕:“我们小护士无职无权,有什么事能帮上你们?”
宁玲把常娥我圆森介绍给她认识并说明来意,护士有些难以为情:“不是我不帮你们,主要是我们医院有规定,像你们公安机关办案最好是跟医院取得联系,如果就是我一个护士把他引给你们,要是他被你们带走了,他的亲友闹事,我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圆森认为她的话很有道理:“我们要办的事你先别传出去,我们去找你们医院的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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