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寒气未退，广蜀县城到处张灯结彩，洋溢着喜气洋洋迎接新年的到来，圆诚实夫妻商量，陪着二位老人漫步在城区的人行道上，他们开心地欣赏即将过春节装扮得像新娘子一样的城区，让老人分享靓丽的喜庆美景。

老校长在老伴和女儿、女婿的陪同下，他们一行穿着厚实的羽绒服，老校长一边走一边乐滋滋赞赏社会巨变：“没想到，我们国家的变化的确令人信服，以前到了春节期间，忙着购买炭丸、煤油、蜡烛，对联，忙碌着熏制腊肉、香肠等来客人喝酒的盘子菜，购买走亲访友的糖、酒，炒些葫豆、包米花、花生、红苕干，老辈还要准备些零钱，打发后辈的押岁钱或者拜年钱。现在人们的观念更新了，走亲访友再也不像原来那样，提一包糖果之类的食品，而是送红包，来了客人就到馆子里去包几桌，打发拜年钱也是包红包。”

老伴手挽着老校长的手补充：“是啊，过去正月间每家约定什么时候请客还要专门派人或者写信去通知，请客时搬桌子板凳忙得不亦乐府，现在简单得多了，正月间随时可以在电话上请客，厨师也是一条龙服务。今年我们到城里过年，省了你们到我们家去拜年，今年是腊月二十九团年，团年中午你们请人和安排地点，我们出钱，找一家馆子包一张大桌子，好好吃一餐。”

圆诚实看到二位老人开心的神色，赞同的同时提出异议：“爸、妈，我和世芳已经商量好了，并在随和订了一张大餐桌，订金都缴了伍百元，除了我们一家人准备把宁玲一家三个人，小徒弟母女俩请来和我们共同吃团年饭。到了城里就不需要二老破费，您们有钱，您们的钱就自己留着用，不冷不热的季节你们可以邀请几个关系密切的朋友到一些名胜古迹去旅游，你们的钱不够我们出。”

老校长连忙制止：“你们两个退休金每个月有四千多，在城里开销大，要筹备买一辆轿车，还要筹备钱给圆森准备婚事，需要用钱的地方多，我们一个月退休金不比你们少，住在乡里头消费低，赶场天一些退休老师经常送些瓜果小菜、新鲜粮食、大米、鸡、鸭，每个月都用不了多少钱，我们已经有一笔存款，如果你们需要钱只要用得正当，我取出来给你们用，我们两个除了你们又没有别的后人，存再多的钱死了没用完的还是要遗传给你们。我们一天有时间就要参加一些老教师家里举办的一些活动，每一天吃了饭就要在场镇的公路上走一走，农村空气没有污染，运动了又感觉很舒服，旅游坐车颠簸累人，没啥意思，纯粹是拿钱遭罪。”

圆诚实一个劲地摆手：“二位老人家千万别不要太节省，每个月退休金该吃吃，该喝喝，该怎么用就怎么用，不要考虑留多少钱给我们的事。我们喜欢吃粗茶淡饭，不是没有钱，而是讲究健康长寿的营养生活方式，一个月退休金用不完，每个月都有一定的余款，这些都是世芳在掌握。儿孙自有儿孙福，现在我们家房子有了，家里的电器都是齐的，圆森有工作也有固定收入，他一个月钱也没用完，他上班有公车，下班骑自行车。如果需要买私家车时，我们有买一般轿车的经济实力，轿车只是代步，买太好的没有意义，我们只是过平常人的生活，没有必要和那些大款们攀比。”

老校长十分赞成女婿的观点：“我们家也是女人当家，我的钱也是你妈掌握，她们都是把持着这个家，不会乱用。我们就不讨论钱的事了，到时该如何安排就如何安排，你别和我们争付钱的事，一家人说这些显得太俗套。你们安排春节团聚的事跟圆森说了没有？预约的五个人能不能来，他可是关键人物。”

圆诚实胸有成竹地表明：“他还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只要我们决定正确的事他都会理解、支持。我们只是安排吃一餐饭，没有其他意图，应该没有问题。即使工作有多忙，吃饭的时间该留出来啊，只要不遇到吃饭时当班出警，他一定会陪我们吃团年饭。”

徐世芳提醒老公：“诚实，你也是糊涂了，爸爸提醒得好，光是我们确定了团聚的事还不十分准确，虽然这个小东西最喜欢外公、外婆，毕竟他是从事特殊工作，有时身不由己。诚实先打电话跟他说一下我们安排团年的事，让他现在就跟中队领导阐明，今年外公、外婆在我们家过年，让安排值班尽量把错开，腊月二十九尽量争取回家吃饭。同时，他联系宁玲去跟家人说我们邀请她全家过年，你再跟方琳说一声，等他们都确定之后，我们再到随和酒店去订标准。”

圆诚实掏出手机拨通儿子的电话：“儿子，接电话方便不？”

“方便，爸，有事请吩咐。”

“外公、外婆在我们家过年搞热闹点，我和你妈商量在随和去订了一桌，预计宁玲一家三人，方琳母女二人，你出面请一下。”

父亲电话里吩咐的事让圆森左右为难，如果请他们一起团年，就等于公开承认自己与宁玲的恋情关系，如果不请他们，拒绝了父亲的吩咐，团年人少了外公、外婆不开心，没想到父亲出了这么一道难题，支吾其词地应付：“爸，电话上请他们有些不礼貌，我和宁玲商量一下，必要时我要到她家里请他们好些，我把这件事落实后才打电话给您。”

圆诚实听到儿子含糊其辞地回答，用命令的口气吩咐他：“我已经到随和去缴了五百元订金，参加团年的人员，除了我们家五人就是宁玲家的三人和方琳家两个人，你今天晚上前必须落实宁玲一家人，请方琳母女的事我明天早上落实。”

圆森听到父亲严峻的口气，明白这是必办不可之事，只好接受此项任务：“爸，放心吧，我会用心办好这事。”

圆诚实委婉地吩咐：“最好是这两起客人你同时请，免得节外生枝，我不问过程，只要结果。”

圆森心里沉甸甸的挂断手机，他是一个十分孝顺的儿子，也是一个非常董事的青年，还是一个很理智的警察，只要老人或领导下达了指令性的任务，他会千方百计去完成，再大的困难也会克服，面对父亲安排这道难题还不知如何解决，请神容易送神难，自己办这案子还没有眉目，不想耽误她的青春，但又不愿放弃这段感情，心里矛盾纠集，父亲又跟随出了一道难题，本来工作上的事压力非常大，追逃逸案，忙春运，就是投入全身心都难以忍受，加上感情上的事聚集在一起，更有些心力交瘁的感受，万般无奈，只能求助宁玲。

圆森在办公室整理构思侦破思路，回想起进食堂时，句中队看到所有民警同时进食堂排队等打饭，他与圆森交心：“小圆，昨天你办的事有什么新的线索吗？”

圆森直言不讳地汇报：“辛苦一天只了解到一些相关的线索，没有查出明确的线索，只是有些网膜需要进一步证实，一层层揭开才能见到真面目，总体侦破思路仍然是以汪鸣全为主线，所涉及到的人为辅助线索，这个案子的难度一点没减。”

句欢吩咐他：“你抽时间把调查的一些情况整理一份综合材料送给我，我们随时要保持清醒头脑，抓住线索不能轻易放弃，方天歌遭摩托车撞死这个案子在全县影响极大，出席县人代会的乡镇代表们多次提出议案，要求我们公安交警部门一定要破获，保障乡镇干部回家到单位途中的交通安全，从人大，县委、政府到市、县公安局，支队多次提到这事，根据这个情况，队委会研究调动民警时，我们中队只抽两名民警去参加秩序管理，一是考虑到我们一共只有九个人，抽走以后只有七人了，除了我作机动，其余六人编成三个组，白天一组值班，一组备勤，晚上备勤组值夜班，这样轮流，我已经通知小阳回来，抽他去参加秩序管理，你留在中队编入值班备勤组，现在，我就没有时间让你去查办方天歌遇难的案子了，有新动态只有你自己挤时间去查。”

圆森心知肚明，他能开这种口子已经很支持了，换成是大队领导，他们绝对不会开任何口子，他有预感地事先与中队长通气：“句中队，今年春节有个特殊情况，我外公、外婆在城里过年，估计父母要我回去团年，自从我懂事开始，每年我们都是提前到乡里去给老人拜年，跟我爷爷和婆婆上坟，今年是我外公到人民医院来查病，我们就留到他们过了元宵节才回乡里去。”

句欢拍了拍他的肩膀：“圆森啊，有人说你是傻儿我还为你遮掩，这件事有什么说的，老人辛辛苦苦把你哺育成人，你就应该百分之百地孝顺，有这个机会绝对不能错过，开心地陪他们吃好团年饭，这是一项光荣的政治任务，你一定要圆满完成这项任务，你事先把团年的地点告诉我，如果安排得过来，我来给老校长和老所长拜年。”

圆森羞涩地制止：“句中队，使不得，你是领导怎么能给我们这些普通民警的长辈拜年呢？”

句中队爽笑着指责他：“除了工作上我向一个采购员一样，把从大队进的货销给你们，还有什么区别，都是兄弟伙，不要做得这么神秘兮兮的，你们值班我没值班吗？我是给革命前辈拜年，不牵扯你娃娃。去吃饭吧，吃了饭到我的办公室简单开个会，安排春节期间值正、副班的民警。”

正在他们俩嘀咕时，尤爽喊住句欢：“句欢，你吃了饭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句欢知道大队长喊他一定是有预料之外的事，只好把这事当成头等大事：“要得，我吃了饭把春节期间值班表打出来就去你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