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森在办公室换上警服,扎上白色的制式腰带,佩戴好对讲机,背着备好的办案用的公文包,提着一个办案用的工具箱,匆忙地来到特勤中队警车停放的位置,按了一下句中队交给他的警车钥匙,打开警车后备箱的门,他将办案工具箱放在警车的后备箱后又关上后备箱的门,再打开警车门,把办案的公文包放入驾驶室便走进驾驶室,双手握住方向盘驾驶着警车缓解地朝大队门口驶去,警车到了警营大门口,他朝着即将行驶的方向开启转弯灯,一些过路车辆放慢速度,让他驾驶的警车进入行进路线,圆森驾驶着警车穿过小巷,拐弯抹角驶入金安大道,这辆警车沿着金安大道保持着规定的行驶距离行驶,按照城区规定的行驶速度朝着人民医院方向顺利行驶。当他把警车驾驶到人民医院时,医院门口熙熙攘攘的车辆如车水马龙驶往此处,有公共汽车停靠在站台下旅客,有的士车送病人朝医院走,人力三轮车,摩托车,还有救护车从外面接病人送到医院,他心急如焚,渴望能迅速根据这条线索抓住撞死方天歌的凶手,消除方琳心中的阴影,使她在求取知识的道路上顺顺当当,职业所在,不能闹特权,更不能带头违章,只能忍耐着性子慢慢地选择自己的行驶路线朝着汪鸣全家住小院方向行驶,其他车辆驾驶员主动为这辆特权车让路,使圆森驾驶的警车顺利通行无阻地来到汪鸣全家住的小区。
圆森目睹汪鸣全居住这个非城非农的小区,院落周围栽植的树竹遮掩着,不时飘零着一些秋天就应该脱落的枯萎枝叶,整个院落的房子有些零乱,经济条件差的家庭仍然保留着原来的木架子瓦房,完全是保留农村古老的旧房子,也有后来改建的预制板修的楼房,小区中间不规则泥土的坝子通往住房方向埋设了少量的石板,居住的居民养的鸡鸭没有用关在家里,白天放养在外面,夜间才收回家里,这些不懂得吃喝拉撒的小动物不理会人们,它们四处跑跳着觅食拉屎尿,不断把土坝子增添一些污秽物。近几年有的具备房屋改建的实力,随着城市建设的逼近,涉及到国家和开发商赔偿,防止有人钻空子非法扩建,已经限制这个院落的建修,所以,无论是经济条件好的还是经济条件差的,只能保持现状,曾经商量按照经济实力集资搞院坝改造,准备把土坝子浇铸成水泥坝子也落空了,只能保持现况,政府搞城市建设时再乘机会改造,有钱人只好在城区买了新的楼房,剩下的住房几乎都是没有经济实力的人家。
眼看即将过年,穷人过穷年,富人过富节,小院的居民们根据自己家里的经济条件和春节期间的招待情况,准备着年货,有的老年人在空坝子里用砖块砌的简易小灶用柏树枝伴着糠壳熏腊肉、香肠,有的妇女在洗衣台上洗被褥,有的壮年人在挥动着铁掀清理院坝阴阳沟的污秽物,有的年青人在购置年货,所有人都围绕着迎接春节到来而忙碌着,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年人都在做好一些轻微的家务事,成年人几乎没有多少空闲的人,一些小朋友无忧无虑地选择他们的娱乐方式,活蹦乱跳地活动着。
这个就在城区边缘的小院落,显得有些污泥浊水流往四处。只有亲自目睹了这种环境才知道就在这座城市,还有这么一个雷同于农村的居民小区,还有这么淳朴的居民。仿佛他们依恋着陈旧的田园生活,在他们这些人的心目中,只有纯农村生活才适应他们,并不想追求高楼大厦似的,有谁知道他们的苦恼,为了维护法律的尊严,为了使受害者在天之灵能得到安慰,必须追踪交通肇事逃逸人,真不忍心打乱他们的平静生活,出于公心,必须要进行调查取证做出结论,他便来到打扫阴阳沟清洁卫生的一个中年身边询问:“老大哥,请问汪鸣全在家吗?”
圆森的问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吸引了小院所有人的目光,汪鸣全的行为众所周知,他从小到大父母经常骂他,如果不堂堂正正走正路,迟早都会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这个小区虽然居住的人不算富裕,多年来没有人触犯过国家法律,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今天前脚回家后脚就跟着来了警察,估计他多半在外面犯了事,既然如此,没有人愿意出卖他,不是包庇他,而是幸开玲在威信之高,无论谁家里有事,她都会放下自己的事,义不容辞地去帮助,不想让她怄气,汪鸣全虽然好吃懒做,他也没有做过得罪本小区人的事,此人装聋作哑不回答,所有人都关注这位不速之客。
圆森从所有人的眼神和态度看出他们心中的疑惑,便跟着解释:“我曾经来过几次想找他了解情况,没有其他意思,他外出没有回来,有人看见他回来了,请问他在家不?”
这位中年人见他指明道姓地到本院子里来找他,说明已经知道他家的住处,经他这么提示,看他的年龄、神情,甚至怀疑此人与幸开玲有说不清的关系,为了支开他,便冷漠地回答模棱两可的话:“我没看到,你去问他老婆嘛。”
圆森从他回答的话,再看整个小区人的神情,有些纳闷,为什么同一小区,老太婆这么热心,其他人这么冷酷,无可奈何地表达感谢:“谢谢,我到他家去问一下。”
圆森得不到准确信息只好朝着汪鸣全家走去,院子里的狗便狂妄地叫着朝他奔来,小区人连忙招呼着狗,放下手中的事,关注这位警察的行踪。
正是这天,汪鸣全与幸开玲到婚姻登记机关去办完离婚手续后,汪鸣全便心急火燎地离家而去,古人总结了一句话叫: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受到感情折磨的幸开玲,本想回家痛快淋漓地哭一场,将积压在心里的苦水哭出来,哭完之后睡一觉,等儿子回来煮完晚饭吃后就去上夜班,可她刚走到回家的途中便接到一个,她看是厂办公室打来的电话,今天本是她值夜班,估计是通知她回厂上班,便接电话:“喂,你好。”
传来一个年青姑娘的声音:“请问你是幸开玲吗?”
“是我,有啥事?”
“由于产销脱节,根据厂里的安排,要放一批人的假,从下一班起,你就暂时不上班,明天抽时间到财务科去结账。以后需要上班再通知你!”
这个电话如晴天霹雳,她木然地靠在一棵树边遐想,心里集结了一个解不开的疙瘩,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姑娘时,本来有个好的机会,嫁给游成松便能轻松地生活,错落有致地嫁给汪鸣全,走进这个家门,遇到的难题就是扶持老人,迁就丈夫,过了一段时间的幸福生活,家庭和睦相处,日子越来越红火,不争气的汪鸣全参与赌博把家搞得七零八落,自己含辛茹苦地把持着这个家,用真诚和慈善管理这个家,精心照料公婆,把老人送上山,一次又一次地谅解他的过错,渴望丈夫迷途知返,没想到他竟然抛弃自己和这个家,今天他离家而去,眼下的这个家,只有自己退休的几百元如何开销?儿子对生活要求高,读书需要钱,家庭走亲送礼需要钱,原来以为老公打工能赚一笔钱回家,只要有了一笔钱,就不到厂里去上班,两口子重新搞卤制品生意,牢牢掌握经济大权,供儿子读书,借城市改造的机会,换一套大点的房子。
真是事与愿违,现在这个家只有自己支撑,面临着儿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需要营养,自己吃点苦头都没有关系,只有这么个儿子,一定要供他读书,生活上不能亏了他,现在他不懂事,用钱大手大脚,到他懂事就好了,他考起大学后一读就是几年,要出一大笔学费,城区建设撤换房子要钱,这些钱从何地而来?原来一个月返聘回厂还有一千多元的收入,厂里放假就断了这笔收入,一个月这点钱如何开销?如果不让儿子读书,他这一辈子岂不是毁于一旦,我的路在何方?她看到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扪心自问,我此生并没有做伤天害理之事啊,为什么要遇到这种不公正的遭遇?如何才能走出困境,游成松老婆死后对自己是诚心诚意,从现在看来他追求自己是无可厚非,自己嫁给汪鸣全开始就是他汪家全的人了,不是原来未婚的姑娘,再嫁他人已经是古时候的残花败柳,如果接受了他,相当于把这沉重的包袱转嫁给他,这样做太不仁义,自己酿出的苦果自己吞食,在学校读书时,她曾经看过一本《杜十娘怒沉百宝箱》连环画,她细想,世界上的男人对女人的感情如此脆弱,什么山盟海誓、什么誓言都是过眼云烟,完全是骗人的伎俩,母亲和继父结合时,自己持坚决反对态度,根本不相信他们走到一起会善待对方的子女,当姊妹们都支持他们结合,母亲经常忙完家里的事又去照料继父的子女时,她才不得不妥协,在母亲和继父结婚后,他们难免为子女的事发生分歧意见,她从母亲忧愁的面容发现第二次组合的阴暗,自此之后,她思想上便牢固树立了此生绝不嫁二夫的观念,下决心要选择一个自己真正喜欢的男人托付终生,无论如何都不走别人走过痛苦的悲剧之路,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她始料不及之事!沉重的经济压力压在她身上,此时,她的心如米煮烂了的一锅粥乱糟糟的,她的脑海里就像一片空白,沮丧、忏悔、徘徊、惆怅、痛苦、羞赧、怨恨、迷惘等各种思绪都聚集在一起!她就像失去了人生方向的船舶,就像迷路的孩子,她简直就是一个即将面临崩溃之躯体,她十分懊丧来到人间。
不少过路人看到这个中年妇女依偎着人行道上的一棵树,有人以为她是患病,有人认为她是用这种方式等什么人,也有人以为她是在躲谁,还有人认为她是装模作样吓唬谁,一些人看她一眼,没有人理会。
游成松下午还要回学校给毕业生补课,上午安排时间忙着到超市去购买年货,由于他背着一个背篓,一些公交车司机不让他上车,他只好背着背篓朝车站走去,当他看到像幸开玲的背影,惊讶地试着喊她:“开玲,是你吗,怎么啦?”
焦头烂额的幸开玲仿佛听到像游成松的声音,以为是错觉,当她回头看时,果然是他,真想扑到身上痛快淋漓地哭一场,看到他淳朴的眼神就像清醒剂喷射在自己心上,清醒了许多,顿时泛出绯红的脸色,想起自己现在是一个背着沉重包袱之人,不能出半点差错,迈错半步都会悔恨终身,不能把自己的心思让埋藏在心里的爱人看透,勉强地解释:“是我,没啥,突然有点头晕,歇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