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开玲不说圆森还没注意,她说了家里的环境他举目环顾,这个家比较简陋,面积只有近七十个平方米,厨房和厕所就在楼上接近青瓦屋面的走道上,楼梯上摆放着男、女式鞋子,只有两间住房和一个客厅紧邻饭厅,饭厅有一张木质的大圆桌,桌子周围是几根塑料的条凳,客厅有一把两用的条椅,窗户都是普通的木质玻璃窗,窗帘只是普通的花布,家里虽然极为普通,室内非常整洁,几乎没有一点灰尘,由此可见女主人是一个很爱清洁卫生之人,圆森只好开诚布公地表明观点:“幸大姐,我们不喜欢穿拖鞋,我们只是简单地摆谈几句就走,耽搁不了你多久的时间。”
幸开玲便走进屋里,她父亲看到有警察来到,便声音宏量地主动招呼他们:“二位警官请进屋,我有件事想请教你们。”
圆森和小阳便进屋就在门边的塑料凳子上坐下,听到老人招呼他们,他仔细端详老人,老人皮肤黝黑,看不去他年过七旬,两眼炯炯有神,浓眉大眼,外穿一件灰色中山服,内穿一件青色衬衫,下穿一条青色裤子,穿拖鞋的脚上穿着一双白袜子,坐在条椅上。
幸开玲暗示老人:“爸,您心脏不好,血压高,不要激动。”
老人旁边坐着一位老太婆,她的面目有些瘦弱,说话的声音也是柔和,她劝老人:“老曾,你别急,年青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莫把病惹翻了。”
老人理直气壮地发表自己的观点:“我就是不服这口气,汪鸣全是个什么东西,如果不是玲玲可怜他怎么会有今天,不把这件事说出来憋到心里更恼火。”
圆森估计他说的事与汪鸣全有关,从他的脸神看出他的心脏和血压有疾病,从老太婆,幸开玲的话中听出他们一家人很关心老人的身体,便平心静气地劝她们:“老人是一位前辈,有啥话就让他说吧,我们现在办案以事实为依据,以依法为准绳,不打棍子,不抓辫子。”同时开导老人:“老人家,您上了年岁,身体又有些疾病,有什么话慢慢说,别激动,人们常说的一句话,有理不在声高,无理寸步难行,话冷了说得,铁冷了打不得,有什么话慢慢说,我们共同商榷。”
老人们带着宏量的声音陈述:“我姓曾,是一个从甘肃一家国营企业退休的驾驶员,我和杨秀琼都是丧偶后第二次组合的这个家庭,我们组合成这个家已经有十七年了,幸开玲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女儿,我从来都是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地看待,我的子女和她们这几姊妹关系都处得相当好,她嫁给汪鸣全时我还刚进入这个家庭,开始介绍人说起这门婚事,我们老两口子就到这个院子进行调查,发现汪鸣全是一个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的年青人,家里是养父母,还有一个傻子哥哥,如果幸开玲嫁到这种家庭,负担太重,我们坚决反对这门亲事,当时她的一个初中同学是一个小学老师很喜欢她,也在这时找人来提亲,我们的主观愿望是同意和这个教师,幸开玲像着魔似的,不同意和这个老师接触,汪鸣全像魔鬼一样甜言蜜语地哄幸开玲,他们悄悄地接触了一段时间,一天晚上,幸开玲回家给我们夸汪鸣全聪明,已经认识到自己年青时不懂事的缺点,学到一门厨师手艺,学完厨师就在工作赚钱,表现很不错,我们为证实这事的真假,再次到这个院子走访,证实他们的话没有虚构,既然年青人错了能改,我们要汪鸣全当着我们的面把话说清楚,他如何挑起家庭担子,汪鸣全来到我们家,虔诚地表示要踏踏实实过日子,一心一意对我们的女儿,为了表示他学到的厨艺,当即就进厨房煮饭,幸开玲也表示愿意和他一起建立一个幸福美好的家庭,我们的女儿勤苦、善良,只要他认准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既然他们互相都愿意结合,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成全了他们。”
幸开玲为了不让老人太累,将剥皮后两根香蕉舀到手上,一根送给母亲,一根送到他手上:“爸,你别急,吃了香蕉再说。”老人们都接了她送去的香蕉。
幸开玲在老人陈述时,用刀子削了一些苹果皮,劈成几块放到果盘里,用牙签插上后各送了一块给圆森和小阳,同时端着果盘送到两个兄弟和弟媳手上,圆森和小阳接过后看到幸开玲放下果盘时便把果子放进果盘内,他们不是不吃水果,这片水果虽然不值钱,从幸开玲家这个状况不难看出,她家的经济条件相当差,看到她家这个局面,不忍心吃这块水果,并且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最近我的胃有些问题,不敢吃水果。”
小阳也找借口:“最近我的牙痛,的确很歉疚,你们的好意我们领情。”
幸开玲的兄弟和弟媳也相继把水果送回果盘,并且委婉地解释:“我们中午吃的饭还没下肚,现在吃不下。”
幸开玲看到这种情况,他们都是可怜自己家里穷,连自己送的水果都看不起,急得泪水在眼珠子转动,二位老人看到这种情况,只好硬着心肠慢慢地吃了两口香蕉,杨秀琼接过丈夫的话题:“开玲,你别性急,既然你爸把话说到这里,警察是懂法律明理之人,我们把这件事讲出来请他们评评理!”
幸开玲是一个很孝顺的女儿,当着众人的面不想扫老人的兄弟和兄弟媳妇的颜面,眼泪流到眼眶边转动都不让流出来,真是有眼不轻弹,也正是她欲哭无泪的表情深深地打动了老人。
圆森知道老人是想说他们的婚姻问题,老人较详细地述说了他们婚前的情况,这个情况比原来了解到的情况更细致,既然她不愿意让别人插嘴,就没有必要再让他们说,即使他们把整个事情都阐述明白,自己也不能为他们做点什么,只好从另一个角度了解情况:“汪鸣全现在如何?听说他的厨师手艺不错,卤制品的味道也相当好,他还骑摩托车到乡镇去购买些鸭子和猪头肉,为啥能赚钱的生意不做了呢?”
老太婆正准备详细述说事情的原因,老头子接着陈述:“有些话我只能长话短说,我女儿和他结婚前,汪鸣全在一家餐馆当厨师,一个月有一笔固定收入,基本上做到下班就回家,父母看到他走上人生正常之路,多次到我家来感谢,如果不是我们家这么强烈要求他能走上一条健康生存之路,不会给他组合家庭的机会,也正是这种动力促使他在人们心目中有了崭新形象,我们再次核实后便同意了他们的婚事。”
老人讲到这里,老太婆轻轻触动了一下他,他吃了一口香蕉接着陈述:“他们婚后小日子还是过得不错,汪鸣全打工当厨师,我女儿配合婆家二老种粮种菜卖,一年后翻修了这套房子,生了一个儿子,取名为汪川,后来县城建设需要,把这里的地划拨为菜蔬社,把他们定性为菜农,汪鸣全和我女儿先后招进了县上的氮肥厂,他们能过上好日子我们也省心。就是汪鸣全生在福中不知福,他被原来在社会上混的朋友**上后,旧病复发,开始是耍假的时候与这些人打牌不归家,老人埋怨他,幸开玲顾及他的面子,在老人面前给他遮掩,谁知他不知悔改,把我女儿慈善的心肠当成软弱可欺的对象,变本加厉地吃喝玩乐,有时请假病假不上班和一些狐朋狗友打得通宵不回家,我女儿耐心地批评帮助他,他熟视无睹,仍然自由泛滥,她便将汪鸣全的真实情况告诉父母,全家人像斗地主一样斗争他,他麻木不仁地与我女儿打肚皮官司,我女儿上班住厂里,耍假时把儿子托老人照管借给我们洗衣服或洗被子为名往我们家跑,我们问她汪鸣全的表现,她依然找借口说工作忙在加班,我们信以为真,内个星期都是如此,便引起了我们的怀疑,我们老两口不放心,借女儿上班之际到她家,发现这家门上锁了,打听后才知道亲家和亲家母到厂里去找开玲,便追到厂里才发觉,汪鸣全借而病假没上班,还要像父母伸手要钱,二老忧郁成疾,万般无奈只好到厂里去哀求开玲能出面,把汪鸣全从不归之路拉回来。”
老太婆给老伴递上香蕉:“老头子,你吃香蕉我接着说。”
杨秀琼老人接着陈述她与老曾的感情往事:“本来我和他是初中班的同学,他读完初中就考上中专到甘肃工作去了,我读完初中就没升学,我们一直有书信往来,双方一直保持着纯洁的情谊,当定婚时,父母嫌他家穷,结婚双方相离太远不能互相照顾不方便,便硬性地要我与老幸结婚,老幸这个人不错,家里没有什么负担,还是一名医生,他从部队退伍后,我们分配到一家煤需工作,我是妇女干部,他是医生,老幸看到工作的工资太低,有了四个子女,我既要工作又要管子女负担过重,便和我一起辞退工作,回家种田,他当个体医生,我在家经营土地和操持家务事,他的医术的确不错,请他治病的人也很多,赚钱后家里的日子也过得很宽松,我尽量让他吃好喝好,他的身体长得相当肥胖,谁知他得了高血压夺去了年青的生命,后来遇到老曾没得到我也只好另外结婚,从些我们中断了联系,也是一次偶然担稻谷送公粮的机会我们相遇,双方谈到家庭情况时才知道,他婚后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妻子不幸病故,他担心自己在外地工作,子女无人照管,我没说老公逝世的事,主动答应帮他管子女,当时我老幸死时也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我们两个的子女加在一起就是九个子女。”
老曾乐此不疲地笑道:“开始,我的子女根本不愿意外来人管教,她确忍辱负重地为我的子女洗衣煮饭,一天忙两头,忙了她家忙我家,一次,她在我家忙碌时,我便偷偷地到她家进行调查才发现,她爱人逝世,自己拖着五个子女,我回家给子女们讲清我们的纯洁的旧交情和现在的情况,又急又恨地当着子女的面像她求婚,表示携手渡过难关,所以,我们虽然是二婚家庭,对每个子女我们都是一样的心情,从来没有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