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哥,请随我来。”豆豆点点头,转身往里走。
郑奎望向大魏,问道:“大魏,你要不要一起进去?”
“我还是不去了吧。我就在外面跟兄弟一起歇歇脚。”大魏摆摆手,豆豆注意到他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闪烁了几下,似乎不太愿意进屋去看望符致恒。
豆豆有些疑惑,按说作为下属有机会见到上面的人,应该会紧抓着机会表现的,可他却似乎并不想这么做?为什么呢?豆豆一边走,一边陷入了沉思中。
在路上她认真的观察他们一群人,心里怀疑,可又看不出有什么异样?眼下大魏的反常让她又一次坠入了疑惑之中,突然,豆豆猛的扭头看向院门外,只见那些人齐唰唰的扭过头去。
他们这是什么反应?
刚刚可是一直在紧盯着这座房子?
“豆豆姑娘,你怎么了?”郑奎看得出豆豆有些心不在焉,眉头蹙了蹙,也随着回头看了一眼院门外。
豆豆摇摇头,朝他浅浅一笑,道:“没事儿,我只是觉得让大家坐在外面,有些过意不去。”
“哈哈!姑娘不必介怀,我们都是一些习惯了风餐雨宿的大老粗,没有那么多的讲究。”郑奎笑了几声,眼睛四处扫看着。
一旁的李叔拉住了自家婆娘的手,朝厨房方向努了努嘴,“去厨房帮忙去,豆豆姑娘带这位壮士进屋就可以了。”他心惊胆颤的,急着想拉李婶到一旁去问个清楚,听听刚刚豆豆在她耳边到底说了些什么?
“李婶,你先去忙吧,郑大哥由我带进去就好。”豆豆很是善解人意的说道,接着又看向郑奎,伸手指了指最左侧的房门,“郑大哥,你请随我来,符公子就住在最左边的房间里。”
“谢谢姑娘。”
“郑大哥,客气了。”
豆豆走在前面领路,撂开门帘便侧开身子让郑奎进屋,“郑大哥,符公子就在里边卧床养伤。”她故意放大了声音,就是为了提醒符致恒别急着把她的名字给喊了出来。
一个素不相识,只是途中出手相救的恩人的丫环,自然是不能表现得与伤者非常熟稔的。
郑奎大步走进屋子,看着靠坐在床头上的符致恒,心中大吃一惊。怎么伤得这么重?连脸上都用白纱布给包了起来。
“你就是王太守派来的人?”符致恒定定的看着郑奎,淡淡的问道,眼角余光却是热烈的瞥向豆豆,见她刻意的伪装过,又想起她刚刚在房门口说的话,心不禁沉了下去。
难道是出了什么岔子?
郑奎回过神来,立刻单膝下跪,拱手行礼,道:“属下郑奎参见御史大人。”
符致恒摆手,道:“起来吧!这里不是在官府,不必如此多礼。此次,我横遭歹人追杀,如今又身受重伤。接下来还得麻烦你不少,我听着外面似乎来了不少兄弟,这样吧!你把这个拿去给李大叔,让他去村民家买点吃的。兄弟一路上辛苦了,回头待我养好了伤,我一定宴谢兄弟们。”
郑奎刚刚进屋时也看出了李家的困难,此刻听着符致恒体恤下属的话,内心不禁涌起了一股暖流。他上前接过符致恒手中的钱袋,拱手谢道:“属下代兄弟们谢过大人。”
“嗯,去吧!”符致恒轻‘嗯’了一声,朝他挥挥手。
郑奎转身,看着豆豆,道:“豆豆姑娘,我们大人就先劳烦你照顾了。”
“这是应该的。”
待到郑奎离开房间后,豆豆立刻上前坐了下来,不待符致恒询问,她就抢先问道:“小恒,我问你,你们官府的人是不是手心上都会有个烙印?”
“此话怎讲?”符致恒神色一正,看了一眼外面,压低声音问道:“难道外面那些人的手心有烙印?你看清楚了吗?你给我说说到底是什么样的烙印?”
果然是出事了,希望事情不是自己猜的那样才好。
豆豆听着符致恒的话,心不禁往下沉去,声音微颤的应道:“像是一把斧形的。”
“你可看清了?”
“嗯。”豆豆不由的紧张起来,从符致恒的声音中,她已经知道了答案。
这些人怕是一群披着狼皮的羊。他们随时都有可能会张开血盆大口,对着他们的脖子咬下来。
豆豆皱紧了眉头,想不明白这些人明明就是自己亲自从太守府带出来的人,怎么就会变成了黑衣人那一伙的呢?难道……
不可能吧?
王太守身为一州之父母官,这官可不算小了,他没有可能联合外面的歹人对皇帝身边的红人下手,也不可能有那样的胆量,除非……除非他是被人逼迫而为之的。
脑海里闪过王太守在自己临行时说的话,豆豆茅塞顿开。
是了。他一定是知道内情的,所以才没有亲自来接小恒,他放着大好的拍马屁机会不要,怕是知道此行只会惹祸上身吧?好一个狡猾的狐狸,他这么做可是想要把自己彻底的摘出来,将来如果皇帝怪罪下来,他完全可以推脱干净。
这个狗官!
饶不了他。
“小恒,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咱们一定要想想办法,不能让他们在这里动手。”说什么也不能连累李家的人,这些人来时的动静这么大,如果真在这里动手,怕是这个村的人都活不过明天早上了。
符致恒点点头,伸手紧握住豆豆的手,“豆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他们伤及无辜的。唯今之计,咱们越早离开这里就越好,这样他们动手的地方就一定会在途中人烟稀少的地方。”
“可是,那样的地方,我们该如何脱身?”他们可有几十个高手,而自己呢,一个是重伤病患,一个是弱流女子。就算自己身怀武功,可是只身又如何能抵挡百手呢?
“这个?”符致恒握着豆豆的手不由的紧了紧,突然,他抬头用一种不容置否的眼光看向豆豆,豆豆立刻瞪了他一眼,怒道:“你别想劝我弃你而去,想都别想,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
这个人啊!就算是紧张她,也不用每次都想着把她往外推吧?
他这是不相信她呢?还是不相信自己?
符致恒的眼睛微弯,眼中荡漾着明显的笑意,“这一次,我没有让你弃我而去。我只是需要你帮我。”
“怎么帮?”
“如果我让你帮我杀人,你敢吗?”符致恒紧紧的看着豆豆,声音微冷的问道。
豆豆没有一丝犹豫的点头,“敢!但是,对方得是死有余辜的人。”她是大夫,本以救人之性命为信仰,现在让她去杀人,当然需要一个对方非死不可的理由。
“先帝年间,曾抓获了一批晋国细作,他们曾杀过无数大齐朝的百姓。说起来,你娘也曾是受害之一。当年那些人为了阻止你娘种茶,怕夺去他们晋国茶叶之国的名号,曾派人去山中村作乱,企图嫁祸给你娘。”
“这事我还有些印象。”豆豆截下了他的话,“你是说这些人就是当年那些人的同党?”
“没错!”符致恒点点头,续道:“当年在山中村作怪的那些人被逍遥王绑去晋国换回茶树苗,这些人是后来抓获的,先帝命人在他们的手心烙下斧形印,意思是当诛之人。当时,先帝存有私心,想要用这些人来要挟晋国,没有想到,反而被人暗中救走,从此杳无音讯。现在看来,这些人是一直没有离开过大齐,一直蛰伏在暗处,等待时机。”
符致恒说着陷入了沉思,狭长的凤眸中闪过一道冷光。
看来天下还未太平,这些人,还有王太守的所作所为,足于让他忧心……
“小恒,你放心!我一定帮你!”豆豆斩钉截铁的说道,“回李家村的路上,我偷偷在马车上配了不少的药,足够让他们喝一壶了。不过,我们要有一个重要的原则,无论如何一定不能在李家村动手。”
“好!”符致恒重重的点头。
“外面有一个人就是当天追杀你的黑衣人,他刚刚提议郑奎连夜起程。要不,你待会吩咐郑奎休息一下就起程?原因是不想惊忧百姓,我们现在是越快离开李家村,就是对李家村的百姓最好的保护。”
“行!就按你说的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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