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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农家俏茶妇 > 大结局(新文中大家再聚啰)

大结局(新文中大家再聚啰)

可人公主的脸上并没有因乔春的拒绝而露出戾色,相反,她露出了一抹意料之中的情神。这么大的事情,如果乔春一下子就答应了她,她才会觉得惊讶呢?

弑君可是不好玩的,不过,她不担心乔春会不答应,因为,她们的手里紧握着乔春的软肋——乔春的孩子们。

只有他们紧握住这根软肋,乔春就一定会答应他们的要求。

届时,乔春横竖都是死,而且还能替他们被上所有罪名,重点是,唐家的所有产业也会成为他们的囊中物。

“行,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晚上我会再来找你。这样的大事,一时之间就要你拿定主意,倒也是真的为难你了。不过,如果你等到晚上还不能给我一个确定的答复的话,我也就只能对你的孩子们说抱歉了。”

可人公主优雅的放下手里的茶盏,慵懒的站起来,她根本就不怕乔春会使什么小手段。就算自己给她一个白天的时间,她也不可能在皇宫里搬到救兵,或是传递信息出去。

“谢谢公主。”乔春咬了咬牙,垂眸温顺的道谢,看似是认了命,不再挣扎,心里面却将她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可人公主有些怜惜的看了乔春一眼,抬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皇帝的寝宫。

乔春看她走了以后,伸手将可人喝过的茶盏用力一扫,寝宫里瞬间就响起了东西砸碎的声音。

走出寝宫门口的可人,满意的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嘴角噙起一抹浓浓的笑意,再不作任何留恋的离开了。这样的反应就对了,如果她真的逆来顺受,她还真是担心她心里在打着其他的小九九。

守在寝宫门口的侍卫听着里面的异常响声,眉目不动,像是木头人似的站在那里,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乔春自然不会是真的拿不定主意,她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拖延一点时间。虽然她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救她,但是她心里知道,自己每拖延一分钟,就多一份希望。

就像是自己强颜欢笑的稳住皇帝是一样的道理。

她还真是没有想到,阿卡吉诺居然想到用这么卑鄙的方法来对付她,让她去弑君还真亏他想出这般阴毒的法子。他这么做可谓算是一劳永逸,不但能稳拥江山,还能把所以罪都推到唐家的身上。这样一来,钱家也脱不了关系,逍遥王府也脱不了关系,就连刚刚与逍遥王府结亲的【天下第一庄】也脱不了关系。

绝了,这个计谋还真是太绝了。

这样一来,三大世家的产业可就全落在他的手里了,逍遥王的兵权也同样会落在他的手里。

如果真是那样,那么大齐算是真的要改朝换代了。

她不能答应,却又不能不答应。

该怎么办呢?

乔春来来回回的不停的在寝宫里走动,把真实情况告诉皇帝?他不相信,而且,自己都不知道皇帝被国师控制的程度有多深,万一她这边跟他说起,他立马就去跟国师说,那样可不知会害死多少人。

乔春就那样来来回回的走着,直到天色大白,她还是那样没头没脑的来回走动。心乱如麻,她想到头都痛了,却不知到底该怎么办?

嘎吱~~

寝宫的门骤然被推开,乔春吓了一跳,抬眸望去,看见出现在门口的只是两个眉清目秀的小宫娥时,心才稍稍的定了一些。她还以为是皇帝上完早朝回来了,吓坏她了,她还真怕与皇帝相处的时间,简直就是度秒如年。

“贵主子吉祥!”两名小宫娥手里端着一套粉色的宫装和一些首饰,走到她的面前时,恭敬的朝她福了福身子,轻声请安。

乔春的脸一偏,冷冷的道:“我可不是你们的什么贵主子?”

“奴婢来伺候贵主子洗漱,梳妆。”那两名小宫娥像是选择性的听不懂人话一样,仍旧我行我素的喊她贵主子。

翻了翻白眼,心里面正烦着呢,她无心与她们交锋,直接拒绝:“我不用人来伺候,你们打哪来的就回哪里去吧?”

“请贵子饶命。”两个小宫娥一听,连忙慌乱的跪了下去,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一旁,没命的磕头求饶。

“你们起来吧,我又没有要杀你们的头,你们求什么饶?”乔春没什么好口气的看着她们。她只不过是让她们打哪来的就回哪去?又没严重到叫人把她们拉出去砍了。

“咚,咚,咚。。。”两个小宫娥仍旧是用力的磕着头,那头是实打实的磕在玉石地板上,不一会儿,青白色的玉石板上已晕开了朵朵红云。

乔春看着地面上的血,脸色突然苍白起来,心里面也大概了解了这两个小宫娥的恐惧了。她们是奉命来伺候她的,如果就这么被她支回去了,只怕她们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这就是皇宫里的规矩,没有令主子满意的奴才就是不称职的奴才,不称职的奴才要么就得挨板子,要么就是死路一条。乔春心里苦笑了一下,自己这是怎么啦?怎么急起来就把两个无辜的小宫娥也连累上了呢?

“你们别磕了,起来伺候我洗漱吧。”乔春轻叹了一口气,开口阻止了她们再进自虐行为。

两个小宫娥将信将疑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再惊喜万分的对视了一眼,屁颠屁颠的站起来,将地上的托盘端到了屏风后的梳妆台上。

乔春不禁苦笑,这样就很开心了吗?伺候人真的有这么值得开心吗?

不过,她们也没有选择,进了皇宫万事都由不得自己,如果不能攀上龙枝,她们就只能战战兢兢的做好自己的本份,尽力的伺候好自己的主子,这样也许还能平安的熬到放出宫的那一天。

在这皇宫里头有多少花样般生命就此凋零?又有多少红颜在这里白了头?

唉。。。

乔春抬步徐徐走向梳妆台,柳眉紧拧,望着她们额头上触目惊心的鲜血,她的心又是不由的一颤。看样子,她们也不过才十四、五岁,这个年龄却已经在这个吃不吐骨头的地方步步惊心。

这都是个什么样的世道?她们本该在家里被父母当成掌上明珠,她们本该在家里等待着媒人上门,等待着良人的到来。可是,现在,她们。。。唉。。。

抽回了自己的心神,乔春无奈的摇了摇头,她不是圣母玛利亚,这个朝代的事情,她无力去改变什么。现在她连自己和孩子们都护不住了,哪还能替她们谋取些什么?

“你们先把自己的额头收拾干净吧,我晕血。”乔春从袖子里掏出一瓶青花瓷瓶的金创药,递到她们面前,伸手指了下铜盆里的水。

两个小宫娥受宠若惊的对视了一眼,眼眶微红,恭敬的福了福身子,“谢贵主子,奴婢皮糙肉厚的,待会下去再收拾就行了。”

“给你们就拿着吧,如果你们不把自己先收拾好,我就不让你们伺候。”乔春瞪了她们一眼,将瓷瓶放到了一个宫娥的手里,佯装生气的偏着头坐在梳妆台面前。

两个小宫娥为情的对望了一眼,双双又对乔春行了个礼,“谢贵主子,奴婢马上就把自己收拾干净。”说着,她们深深的看了一眼乔春,心里面不禁对她多了几分感激。

在这皇宫里从来就不会有哪个主子会对奴才这么关心的,看来她们运气好,碰到了一个好主子。

不一会儿,她们便自己的额头清洗干净,并简单的上了药。乔春斜视打量了她们一眼,幸好只是磕破了皮,不然她们可就有可能要留下伤疤了。一个姑娘家,如果在额头上留下了伤疤,以后还怎么找人家。

这一次,乔春不再反对她们伺候自己,只是,当她们替自己梳好头发后,她按习惯支走了她们,自己一个人躲在屏风后面换衣服。

乔春换上那套粉色的宫装后,细细的将自己衣服上的药瓶、银针包、荧光粉包,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小东西放在了身上。她紧紧的握着银针包,望着那些熟悉的银针,脑里子不禁浮现了唐子诺和孩子们的脸蛋。

二哥和孩子们都还好吗?他们一家人还能再相聚吗?能吗?

银针,哦,对了!

乔春望着手里的银针,脑门突然灵光一现,她有办法了。

这个办法既可以达到阿卡吉诺的要求,又可以绝地求生。在这个孤力无援的情况下,她只能用这个法子来求生存了。

乔春的脸上自进皇宫以来,第一次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方法有了,可她还得想个办法通知皇太后,让她老人家心中有数才行。怎么传信息给皇太后呢?她现在连寝宫的门都出不去,还有什么办法将自己在宫里的信息告诉皇太后呢?

刚刚才松了一口气的乔春又开始烦恼起来了,她用想吃早膳的理由,再一次暂时的支开了两个小宫娥。

乔春坐在梳妆台前,怔怔的看着镜子里的人儿,这张脸跟她的脸是两个类形,这是一张很妩媚的脸,一看就是那种祸国祸民的红颜长相。这张脸是谁的呢?他们为什么要选这一张脸来给自己呢?

这张脸不该一点背景都没有,因为,如果皇帝想要废后再娶,那这个人就一定要有相当的背景。不然如何服众?如何立威?历朝历代的皇后都不可能没有傲人的背景。

阿卡吉诺让她顶着这张脸去弑君,一定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也许,他还想着一箭五雕呢。

阿卡吉诺果然至毒无比,城府不是一点点的深,想出这么一个绝世好计,他到底是想了多久才想出来的啊。大哥,二哥,你们可真得小心了。这么个阴险的人,当初没能在翠珠峰灭了他,还真是失策啊。

清泉宫。

覃嬷嬷心急火燎的走进大殿里,担忧的看了一眼正在与太子嬉戏的董贵妃,扭头对大殿里的人使了个眼光,将她们全部打发走了以后,她才急急的走到董贵妃面前,道:“娘娘,听说皇上的寝宫里昨晚住进了一个待选的秀女,那个秀女至今都没有踏出寝宫一步。”

“什么?”董贵妃前一刻还对着太子柔笑的脸,这一刻就变得狰狞起来。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冷厉的看着覃嬷嬷,道:“你的消息可属实?皇后娘娘她难道没有收到消息吗?”

覃嬷嬷叹息了一声,道:“皇后娘娘,她早已不管这些事了。她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倒是主子,我刚刚用重金打听到,皇上想要废后再娶新后。”

“真的吗?”董贵妃脸上闪烁着惊喜的光芒,她是太子的亲娘,皇帝如果要废后再立新后,那个最佳人选就一定是她。想不到她盼了这么多年,终于熬出头了。

覃嬷嬷神情复杂的看着欣喜万分的董贵妃,娘娘的心里在想什么她又怎么不清楚呢?可是,这次皇帝的新后人选显然不是她,而是那个被皇帝安置在寝宫里的新人。

她不想泼娘娘的冷水,可她还是希望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替自家主子争取机会。于是,她咬了咬牙,道:“娘娘,皇上的新后人选是那个被安置在寝宫里的人。”

“什么?”董贵妃瞪大了眼珠子,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覃嬷嬷,这怎么可能呢?皇上怎么能不是要立她这个太子的亲娘呢?那个秀女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让皇上废后再娶立她为后。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如果真让那个秀女做了皇后,那她儿子的太子之位还是个未知数呢?

不行!她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绝不!

“走,咱们去皇上的寝宫会会那个狐媚子。”董贵妃的脸严重的扭曲着,目光如冰,站起来揉了揉太子的头,道:“烁儿,额娘带你去找皇奶奶好不好?”

她不能独自行动,她一定得把规矩重于天的皇太后也拉过去,这样就算皇上要怪罪下来,她也可以把责任推到皇太后的身上。

“好!烁儿今天也想皇奶奶了。”皇甫烁奶声奶气的应道,抬起头,开心的看着董贵妃。

皇太后向来疼爱他,祖孙俩的感情很好。董贵妃之所以会把皇甫烁带上,也就是想借他的稚口把皇上在自己的寝宫里留待选秀女过夜的事给捅出来。这样,她还可以免了担那妒妇的罪名。

这些年来,她早已改了以前那毛毛躁躁的性子,现在每做一件事,她都会思前虑后,因为,她不想把儿子的前途废在自己的手里。只要她熬到了儿子登上宝位的那一天,也就是她的出头之日了。

董贵妃带着一群宫娥,牵着自己的儿子,一路上浩浩荡荡的来到了皇太后的寝宫【静宁宫】。

“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吉祥!”她虽是皇帝的贵妃,又是太子的生母,但是,她不是皇后,所以,她是不能喊皇太后为母后的。

“皇孙给皇奶奶请安,皇奶奶吉祥!”皇甫烁也紧跟着乖巧向主位上的皇太后行礼。

皇太后看到宛若仙童的皇甫烁,内心早已乐开了花,她开心的笑着向皇甫烁招了招手,“烁儿,来,到皇奶奶这里来。”说着,又对董贵妃摆了摆手,“董贵妃坐吧。”

“谢太后。”董贵妃温和的浅浅一笑,徐步走到大殿边上的椅子上优雅的坐下,双手叠放在膝盖上,一副端庄贤淑的样子。

皇太后满意看着她,扭过头一脸慈笑的伸手将皇甫烁抱在了怀里。

“啵——”皇甫烁趁机在皇太后的脸上重重的啵了一口,惹得皇太后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摸摸他的头,道:“烁儿真是乖,可真是皇奶奶的心肝宝贝。”

“呵呵!”皇甫烁露出了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眼睛笑得弯弯的。

“烁儿今天怎么有空来皇奶奶这里?功课都做了吗?”皇太后亲呢的捏了下他的小鼻子,关切的问道。

皇甫烁虽还年幼,但他天资过人,皇太后早就给他请了太傅,让他跟着太傅学习。

“回皇奶奶的话,烁儿今天的功课已经做完了。”皇甫烁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中规中矩的回答,稚脸上浮现出了一股与他的年龄不相符的神情。

皇太后的眸底闪过丝丝心疼和安慰,这个孩子真的是让她既心疼又安慰,小小年纪就已晓得进退分寸,把大人们的神情捕捉得一清二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比谁都清楚。

这样的孩子又怎么能不让人安慰呢?将来大齐朝交到他的手里,一定会给百姓带来福泽,心疼的是小小年纪就肩负着重担,不能好好的享受童年生活。

唉。。。这就是天家的孩子的命啊!

“皇奶奶,太傅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是真的?为什么要这样说呢?这天下不都是天子说了算吗?”皇甫烁话锋一转,仰起他的稚脸,一脸困惑,又一脸好奇的眨巴眼看着皇太后。

董贵妃握着杯盏的手紧了紧,心知儿子这是要替她打开话题了。连忙抬起头佯装微恼的看着太后怀里的皇甫烁,“烁儿,这话可不能乱讲,以后就别问了,等你长大一点就会明白了。”

这话是真的不能乱讲,她之所以,不怕这话说出来会给自己和太子惹上麻烦,完全是因为这话是在皇太后这里说的。皇太后很宠爱太子,而太子是个小孩子,问一些奇怪的问题自然不会有人联想到是她教的。

“哦。。。”太子失望的垂下了头,轻哦了一声,语气拉得长长的,仿佛在换个方式倾诉他心里的不满。过了一会儿,他又抬起头看着皇太后,脸上强扯起笑容,道:“皇奶奶,烁儿错了,烁儿以后再也不问这样的问题了。”

皇太后看着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顿时就心疼起来,伸手摸摸他的小脑袋,道:“没事!以后这样的问题还是可以问皇奶奶,如果不知道的事情又强装知道,又不问别人,那样皇奶奶就真的会生气了。”

说着,她沉思了一会儿,对着皇甫烁解释:“太傅说的没有错,天子犯法就该与庶民同罪,这天下不能说是天子一个人的,如果没有百姓何来天下之说?就是天子,也是有列祖列宗的方方条条祖训在这里约束着,并不能为所欲为。一个好的天子,就应该树起自己的威信,给天下百姓起到带头作用。”

“哦,烁儿明白了。”皇甫烁很受教的点了点头,歪着脑袋,小手摸着下巴,稚眉紧拧,状似自言语:“那父皇在寝宫里安置待选秀女又算不算犯了祖训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苦恼的摇头晃脑,心虚的董贵妃闻言,连忙端起茶盏优雅的微抿着茶汤,用宽大的衣袖挡住了自己的脸。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静宁宫的大殿里一片宁静,落针可闻。

董贵妃紧张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不敢放下茶盏,生怕皇太后会端倪出一二,只得强装成一脸淡然的品茶。

“董贵妃,你陪哀家去一趟皇帝的寝宫,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造谣编派皇帝的不是?”皇太后一脸阴沉的站了起来,看着站在大殿一边的太子奶娘,道:“你留在这里陪太子,不可让太子走出静宁宫。外边的太阳正毒着呢,太子要是晒坏了,哀家唯你是问。”

“奴婢遵旨!”太子的奶娘(尹氏)颤巍巍的跪了下去,在宫里久了的人都知道,皇太这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就是让她们看着太子,不要让有心之人趁机谋事。

“太后娘娘,臣妾去了,怕会惹得皇上不悦。可不可以。。。”董贵妃一副知书达理的样子,低眉顺眼的看着皇太后,轻声说道。

按理她在没有得到皇帝的旨意的情况下,也是不能私自进皇帝的寝宫的。她其实一心想的就是去那里看看,可是皇太后在这里,她得做足的功课,不能留下把柄。

皇太后冷眉冷眼的看了她一眼,心中暗笑她的小手段,她可不会相信刚刚烁儿的话是他自己想到要说的,如果说不是董贵妃的背后教的,她还真的就不相信了。

在这皇宫里要论耍手段的高手,她老人家敢称第二,就没有人敢自称第一。她走的桥都比她走的路要长,居然在她的面手耍弄小手段,简直就是可笑。她之所以没有拆穿她,不过是因为她也被这事给惊住了,另外,她得在烁儿面前做些榜样出来,不然以后她如何对烁儿进行言教?

“放心吧!皇上那里有哀家顶着,这天不会砸到你的。”皇太后对董贵妃微微有了些许失望,这个女人虽然比以前要成熟了些,可还是不如皇后明智啊。有些事情,有些时候,就是看见了,也得当自己是个耳聋的,眼瞎的。不然,自己哪天是怎么翻船的都不知道。

“臣妾遵旨!”董贵妃的脸上掠过丝丝窘色,但心里头却是高兴的。虽然自己的小心思被皇太后发现了,但是,有了皇太后当靠山,她相信,天真的不会砸到她。

她很快就恢复了那副端庄的样子,微笑着上前,亲呢的扶着皇太后的手,一路以标准好儿媳妇的样子伺候着皇太后往皇帝的寝宫走去。

“太后娘娘驾到,贵妃娘娘驾到。”前头领路的太监扯着他那尖锐的声音,大声的冲着皇帝寝宫前的侍卫喊道。

寝宫里的乔春,生平第一次觉得太监的声音这般的好看,简直比那天籁之音还要好听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皇太后来得真是太及时了,她还在苦恼该怎样把消息传递给她呢?

乔春的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心里则在想着待会该用什么方式来向皇太后传递信息?直接说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写个纸条?也不行,还不知这寝宫里有没有暗哨在盯着她。

她待会既不能表现出过分的激动,也不能太直接的传递信息,怎么办呢?

乔春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上的东西,突然摸到了腰间那一块硬硬的东西,嘴角不由的微微上扬。

“太后娘娘吉祥,贵妃娘娘吉祥!”殿外的侍卫们看着前拥后呼而来皇太后和董贵妃惊讶之余,连忙请安。

皇太后优雅的做了个手势,威严的道:“免礼!”说着,她直直的抬步朝皇帝的寝宫走去。

守在门前的两个侍卫上前,跪在了皇太后的面前,面无表情的道:“请太后娘娘留步,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寝宫。”

“砰。。。”皇太后伸出脚猛地往那两人的胸口一踢,那两个便如断了线的风筝直扑扑的朝寝宫的大门砸去。硬生生的将寝宫的门给砸开了,而那两个人也是十分狼狈的趴在了地板上。

乔春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便跑到了大门口,一副吓呆了的样子看着一脸怒容的皇太后和董贵妃。她知道那些守门的人一定不会轻易让皇太后进来的,所以,她得自己制造机会,让皇太后发现自己,然后,皇太后才有理由进来。

只有引皇太后进来,她才有向皇太后传递信息的机会。

“太后娘娘,您看,皇上的寝宫里果然有一个秀女在里面。”董贵妃看着呆呆的出现在大门前的乔春,脸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同时,心里面的陈年老醋坛也打翻了开。

董贵妃紧紧的掐着覃嬷嬷的手臂,心里面恨得牙痒痒的,目光紧紧的锁在乔春的身上。小狐狸精,居然长得这么美,怪不得皇上为了她,还生出了废后另娶新后的念头来。

果然是一副红颜祸水的样子,真真是太可恨了,想不到皇帝居然忘了乔春,念起这种狐狸般的女人了。

“太后娘娘,请留步!”又有两个侍卫跪在了皇太后的面前,拦住了她的脚步。

皇太后眸子微眯,周身散发着不言而冷的气息,眸光冷咧的扫了一眼周围那面无表情的侍卫,轻笑着道:“李嬷嬷,把我的龙头杖拿来,哪个不要命的想要拦我,我就让他死在我的龙头杖下。”说着,她从李嬷嬷的手里接过龙头杖,气势十足的往地上跺了跺。

她的这把龙头杖可不是一件凡物,听说这黄金龙头上的双眼是用一块古玉雕成的,当年先皇征战雪国时,在雪国的一座雪山上的一个山洞里偶得的。先皇除了给皇太后做了这么一把龙头杖,还用剩下的玉雕成了一块免死玉佩。

“太后娘娘息怒,皇上有令,任何人不见踏进寝宫一步。”那两个拦路的侍卫仍旧不为所动的跪在她的面前,面上毫无惧色。

皇太后的脸色又冷了几分,突然手中的龙头杖往他们身上一扫,下一刻,他们已经被丢出了围墙外。皇太后再次冷冷的扫了一眼那些蠢蠢欲动的侍卫,“哀家知道你们也是皇命难违,但是,哀家可是皇帝的母亲,大齐朝是个以孝治国的地方,你们认为,你们这般阻拦我,皇帝会轻易放过你们。”

侍卫们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很想说,皇帝在他们的眼里什么都不是,他们只会听命了国师。可是,没有国师的命令,他们便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他们飞快的传递信息,突然全部跪了下去,齐唰唰的道:“太后娘娘请!”

话说间,距离宫门外最近的侍卫已经跑得不知去向了,他得去通知可人公主,让她来处理。这么短的时候,料想乔春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她的孩子还在国师的手里。

“哼!一群不识好歹的狗奴才,早些让开,不就可以免去皮肉之苦了吗?”董贵妃小心的跟在皇太后的身后,颇有些狗仗人势的意思,冷冷的斥责了那些跪在地上的侍卫一顿。

皇太后寒着一张脸,踏着方步走进了皇帝的寝宫,由李嬷嬷伺候着,端坐了下来。董贵妃则是中规中矩的站在皇太后的身后,只是她的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乔春,恨不得用眼神将她撕成碎片。

乔春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一声,这么多年了,这个董贵妃爱沾风吃醋的性子还是没有改变,她还真当皇帝是个香馍馍不成?拜托,那只是她个人的审美观有问题而已,可别把自己也拉入那种瞎了眼的行列中去。

“奴婢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乔春柔笑着恭敬的对皇太后行礼。

皇太后轻瞄了她一眼,淡淡的道:“将军府的大小姐,如果哀家没有记错的话,你是个待选秀女,你怎么不在储秀宫,反而会出现在皇帝的寝宫里?”

将军府的大小姐?乔春听到这话,虽然心里早已怀疑这个身份的不简单,但真正得到证实时,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这个阿卡吉诺果真是费了好大的心思啊,连将军府也不放过。

乔春回过神来,佯装怯怯的看了一眼皇太后,垂眸扭动着手指头,低低的应道:“是皇上差人将奴婢抬到这里来的。”

“好一个大胆的秀女,一点礼数都没有。”李嬷嬷大斥了一声,瞄了一眼皇太后的手势,气势汹汹的走到乔春的面前,抬手就赏了她几个大耳光。

脸上虽然是火辣辣的痛着,但乔春的心里却是开心的,她刚刚是故意不按宫规回话的,为的只是跟皇太后引起冲突,这样她才可以尽快在可人公主赶来之前,把信息传递给皇太后。

“我不知道我有什么错?皇上昨晚说了,要废后再娶我为新后,你这是在殴打未来的皇后,你难道就不怕死?”乔春抬起头,一脸恨意的盯着李嬷嬷。

董贵妃听着乔春的话,早已气得火冒三丈,凤眸的中鬼火直冒,她恨恨的盯着乔春,骤步走过来使出吃奶的力往乔春的脸上抽去。这还不止,她居然卑鄙的很不小心的用她那长长的指甲划破了乔春的脸。

虽然脸上被涂了东西,但是,乔春还是能感觉到脸上传来阵阵生痛。

这个该死的董贵妃,她这是假公济私。

乔春见她打得正起劲,实在不愿被她打成一个大猪头,便伸手往她腰间用力一推,眨眼之间,她便狼狈的摔在了几丈之外。她的头好巧不巧的撞到了檀木桌的桌脚上,只是一撞便将她撞晕了在那里。

众人愣了愣,显然没有料想到她一个小小的秀女居然敢打一个常常贵妃。待她们回过神来,便呼天喊地的跑去检查董贵妃的状况,一个个都像是死了亲娘似的,哭丧着一把脸。

因为,她们发现董贵妃的脸不知被什么东西给划破了,而且伤口还很深,留下伤疤是一定的了。

董贵妃平时最大乎她的那张脸了,如果她知道自己破了相,只怕她们这些下人也没有活路了。

皇太后也是微眯着眼,危险的打量着她。她记得古将军的千金并不会武功,可现在,她若是没有武功,怎么可能轻轻一推就将董贵妃推至几丈之外。

“古将军就是这样教育你的,没上没下,不知轻重。难道你就不担心哀家下旨抄了你全家?”

“我。。。我。。。”乔春嗫嚅了几下,话也说不利索了。突然,她双眼发红的站起来,直直的向皇太后冲了过去,将皇太后扑倒在地上,一边抱紧她在地上翻滚着,一边在她的耳边小声的说,“母后,我是春儿,他们把我调包了。”

说着,她趁乱将玉佩塞进了皇太后的腰带里,眼睛余光看着一脸冰霜的可人公主已经快到寝宫了,便双后掐着皇太后的脖子,赤红着眼,一边掐一边哭一边大声骂道:“我掐死你这个死老太婆,我掐死你,你凭什么就要抄了我全家?我掐死你,我掐死你。。。”

皇太后感觉到了她的手劲不大,虽然怀疑她的话,但心中也是有了怀疑,便配合着她运气将自己的脸涨得通红,宛然一副无法呼吸的样子。

乔春看着皇太后卖力和自己一起演戏,很想笑,但是,这个时候还真的是笑不出来。不过,就算她笑,估计别人也看不出她的笑意,因为她的脸又红又肿,不堪入目,惨不忍睹。

可人公主踏进寝宫看着一室的狼籍,忍不住怪叫一声,“你们还杵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拉开她,太后娘娘要是有了什么闪失,你们担当得起吗?”

“是!”那些正在试图拍醒董贵妃的宫娥,连忙撇下她,走过来和李嬷嬷一起拉开乔春。

乔春瞪大了双眼,恨恨的瞪着狼狈的坐在地上,不停的咳嗽的皇太后,嘴里反反复复的道:“我要掐死你,我要掐死你,都是你害了我,都是你害了我。。。”

可人公主细细的打量着乔春,见她的脸又红又肿还流着血,再看看那个躺在地上,脸上同样好不了多少董贵妃,最后将视线停在皇太后的脸上。心里不禁开始猜测,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样子皇太后和乔春并没有摊牌,而是恶战了一场,乔春难道就没有想过要向皇太后通风报信吗?

皇太后被宫娥们搀扶着站了起来,她似乎有些怯意的看了一眼可人公主,眼睛里的瞳光也散开了,好像整个人都没了生气。乔春的心不由大骇,原来,皇太后真的是在可人他们面前演戏,而她这个老戏骨已经成功了骗了阿卡吉诺他们好几年。

乔春不得不佩服皇太后的出色演技,她这演技完全就可以拿奥斯卡的最佳演技奖了。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吉祥!太后娘娘受惊了。”可人公主轻扫了一眼皇太后,满意的看着她的眼神,扭头看着李嬷嬷,吩咐道:“李嬷嬷,太后娘娘受了惊吓,你先扶太后娘娘回静宁宫歇着吧!”

“是!”李嬷嬷恭敬的朝可人公主福了福身子,搀扶着还有些微微颤抖的皇太后,慢慢的朝静宁宫走去。

乔春镇定的站在一边,倔强的冷眼看着董贵妃被人抬着离开,对可人的探视目光全程忽略。她不能露出异色,否则,她就别想一家团聚了。

可人公主朝寝宫里的宫娥和侍卫们使了个眼色,伸手拉着乔春步入了内殿的桌前坐了下来,一脸担忧的看着她那张已经不能算是脸的脸,假惺惺的叹息道:“你怎么就和她们干上了呢?你难道就不怕皇太后会让人把你给就地正法了?渍渍。。。瞧瞧这张如花般的脸,看得我都心痛了。”

乔春高傲的抬起头,一身傲气,眼眸微眯,道:“我早就想打她们了,反正,外面都是你的人,我还怕她们会吃了我不成?”她的意思大有我也算是你的半个人,你的人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死。

闻言,可人公主愣了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那你的意思就是答应我们的要求了?”

乔春冷冷的抿着唇,恨恨的道:“我恨这个皇朝,我恨太后,我恨皇帝。我只想过普普通通的生活,是他们一步一步的将我拉进了这个纷争里面来。我为他们做了那么多,他们却还要这样对我,我恨啊!如果不是他们一心想要利用我的茶叶知识来替他们充裕国库,那我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我的今天全是因为他们的自私自利,所以,我恨他们。现在你们给我机会解恨,我为什么不要?”

可人公主看着她若冰霜的脸,那脸上,眼底深深的恨意,不由的让她相信此刻乔春是真的很恨这皇甫家的人。她是真的愿意替她们杀了那个狗皇帝。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的道:“你想通了就好,你今晚就行动。明天早朝前,我们要得到结果。”说着,她从袖中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放在了乔春的手里。

乔春毫不犹豫的接过匕首,并小心的将匕首放进了衣袖里,然后,抬眸定定的看着可人公主,问道:“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放我出去?我的孩子会在哪里与我会合?”

她知道他们不会真的放了自己和孩子们,但是,她得当作自己不知道他们的真实相法,所以,她还是得天真的问问她。

她已经看清楚了眼前的形势,知道拒绝不再管用,她只能静等皇太后将消息带给大哥和二哥,静等皇太后来救自己和皇帝。在这等待的过程中,她除了听他们的话,还是只能听他们的话。

可人公主微弯了弯嘴角,红唇轻启:“这事你放心,只要明早我们得到我们所要的结果,我们就会趁乱将你送出宫去。你的孩子会在京都城门口等你,你们会合后,便可以走远他乡。”

“真的吗?”乔春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激动的抓着可人公主的手,紧紧的,捏得她吃痛一声。

可人公主皱了下眉头,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有些恼怒的看着自己红红的手背。

这个女人,还有很大的蛮力。光听着可以与自己的孩子会合了,就高兴成这个样子。她的头脑其实也并不是真的如传说中那般精明。

被人卖了,还在喜滋滋的替人家数银子。

可人公主站了起来,有些不太想面对她的猪头脸,微微撇开了眼,道:“真的,只要你配合,我们一定不会食言。”

“好,我就再相信你们一次。”乔春轻扯了下嘴唇,随即唉哟一声,吃痛的叫了一声。

奶奶的,这个董贵妃下手可真重,她现在连笑一下都会痛。

“我走了,你好自为之!别妄想敷衍我们,你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可人公主冷冷的丢下了一句话,转身神神气气的离开皇帝的寝宫。

哼!果然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安插了人在监视她。

这一天,皇帝自上了早朝以后,就没有再回寝宫里来,直到天黑了以后,他才一脸疲惫的拖着身子走了进来。

寝室里的飘荡着一种不是龙涎香的香味,这种味道很清新,闻了以后,让人全身都不觉得轻松了下来。皇帝看着坐在贵妃椅上发呆的乔春,勾了勾唇,信步走了过去。

可当他看到乔春那张宛如猪头柄的脸,却被吓得后退了几步。一脸惊讶的看着她,怒火涛天的问道:“谁把你的脸打成这样?”

“董贵妃。”乔春努力的挤了出几滴眼泪,但是,那眼泪流在猪头脸上,完全没有一丝楚楚可怜的样子。

不过,皇帝还是心疼了,因为,这是第一次看见乔春的泪水,尽管真心的不美,但他是真的心疼了。他骤步走过去,伸手想要去抚摸她的脸,可她却闪开了。

乔春头一偏,闪开了皇帝朝她脸上伸来的手,可怜兮兮的道:“皇上,我刚刚上了膏药。”

皇帝心疼的看了她一眼,唰的站了起来,冷唇紧抿道:“你在这里休息,朕去替你讨回公道。”说着,转身,离开。

轻笑了一声,乔春摇了摇头,心中暗叹:董贵妃啊,你就尝尝被自己心爱的人折磨吧。我虽是好人,目慈心善,但是,你切不该三番两次的为难我,视我为眼中钉。

过了好半晌,乔春抬头状似无意的瞄了一眼大殿中央的那根巨大的梁柱,垂眸拿了一块香料丢进了香炉里,看着那袅袅升起薄烟,她的嘴角微微的上翘。

梁上君子也累啊,要休息啊要休息。

静宁宫。

皇太后手里紧紧的攥着那块金镶玉的龙形玉佩,这块玉佩是她赐给乔春的,早上,在皇帝寝宫里的那一幕一遍一遍的在她的脑海里重播。

她说她是春丫头,她喊自己母后,她还有这块玉佩。

怎么会这样?皇帝居然将春丫头给掳到皇帝里来,还让她顶着将军府大小姐的脸,他到底想要干什么?难道这么多年了,他一直都没有放弃过那个荒唐的念头。

离谱,荒唐,朽木不可雕也。

看来,皇帝是真的无药可救了。大齐王朝继续放在他的手里,只怕迟早会被他给毁了。

皇帝的寝宫外全是国师的人,他们只会听命于国师和淑妃,不过,这事她也有些想不通,国师为什么愿意帮皇帝把乔春掳进皇宫呢?他们应该不会那么好心的?这中间难道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

皇太后扶额坐在软卧上,头隐隐作痛。

不行,她得想法子把消息告诉杰儿,让他想办法把春丫头救出去,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帝干下那样的糊涂事。皇帝不要脸皮,将来烁儿还要继承大业,他还需要威信,怎么能让烁儿活在皇帝的阴影下呢?

“李嬷嬷。”皇太后唤了一声守在门外的李嬷嬷。

李嬷嬷听到皇太后的叫唤,连忙撂开珠帘走了进来,福了福身子,“主子,您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去把那个丫头叫进来。”皇太后给她使了个眼色,话些含糊,但她们主仆相处大半辈子了,皇太后话中是什么意思?李嬷嬷一听就明白。

“是!奴婢这就去唤她过来。”行礼,转身,离开。

片刻过后,李嬷嬷便领着一个小宫娥走进了皇太后的寝宫。

小宫娥一脸平静的对着半躺在软卧上的皇太后行礼,“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吉祥!”

“免礼!”皇太后睁开眼,眼眸微眯,淡淡的说道:“你知道哀家找你来为的是什么事吗?”

“奴婢不知,请太后娘娘明训。”小宫娥仍旧一脸平静的应道。

“呵呵!”皇太后的眸中闪过丝丝赞赏,不由的轻笑了声:“你该知道,哀家不是一个好欺骗的主子,你是什么样的身份?什么人?听谁差遣?哀家心里有数。”

她早就知道这个平日里不起眼的小宫娥并不简单,她之所以装聋作哑这么多年,不过是因为她知道她是谁的人,也知道她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必要的时刻她还能帮自己一把。

就像现在她不能将信息传出去,但是,她却能办到。

“今晚哀家放你出宫,你去向你主子汇报今天皇帝寝宫的事情。并让她帮哀家带话给逍遥王,日后哀家少不了你们的好处。”皇太后开门见山的道出自己找她来的目的。

“太后娘娘要奴婢带什么话?”小宫娥抬起波澜不惊的脸,直视着皇太后。

她并不意外皇太后会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因为,她在皇太后身边这么多年,对于皇太后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她一清二楚。说好听了,皇太后之所以一直不对她动手,不过就是因为她不是敌人,也不是朋友,必要之时,她还是可以当朋友的。

“你要答应哀家,不管遇到什么样的阻拦都要把口信带到,否则,这个世上就不会再有无影门了。还有,你的弟弟也会去找你爹娘团聚了。你该知道哀家这话不是吓唬你的。”皇太后看着她浅浅一笑,但眼睛却是冷的。

“奴婢一定将话带到。”

“六个字,春在宫,速营救。听清楚了吗?”皇太后低低的吐出了一句话。

“清楚了,奴婢这就去办。”小宫娥福了福身子,弯腰垂头退了出去。

皇太后看着小宫娥退了出去,低叹了一口气,道:“李嬷嬷伺候哀家就寝吧。”

“是。”李嬷嬷上前扶着皇太后往内室里走去,边走边心疼的劝道:“主子,您就放宽心吧,万事有王爷在呢,不会有事的。”其实她自己的主子在想什么,她很清楚,她不应该多嘴去管主子的家事,可是,她看着主子这些年来一直隐忍着,实在是心疼得厉害。

“唉。。。李嬷嬷,我们主仆相处了大半辈子,还是你最了解我啊。待会我睡了,你也去休息吧。”皇太后不由的感叹了一番,伸手轻拍了拍李嬷嬷的手背。

她们虽为主仆,却情如姐妹。这个时候有她陪在自己的身边,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夜深人静,皇太后翻来覆去,无法安睡。

她心绪不安,总有一种今晚会发生大事情的预感。

。。。。。。

皇甫杰看着无声无息潜进他的书屋的蒙面人,她虽是一身夜行衣,脸上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但皇甫杰还是可以从她的身形中判定她是个姑娘。

“请问姑娘这么晚了来找本爷,所为何事?”

她看着逍遥王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不禁为他的淡然而折服,面对一个夜闯书房的人,他居然一点防备都没有,还风轻云淡的问她是不是有事找他?

王爷果然就是王爷,胆识过人。

“王爷,小的是来替太后娘娘传信的。”

皇甫杰骤的坐直身子,狭长的凤眸迸射出一道精光,“是母后让你来的?什么事?”

“太后娘娘让我给王爷传达六个字,春在宫,速营救。”

“什么?”皇甫杰激动得差点从椅子上滑落下来,双眼紧紧的盯着她,仿佛没有听清她说的话。

“春在宫,速营救。”

“你回去吧。”再次听到相同的六个字,皇甫杰表面上已经不再那么激动了,但是,他的心却比刚刚还要激动。终于有了四妹的消息了,原来四妹在皇宫里,怪不得连绿裳都不知道四妹的下落。

“是。”恭敬的行礼,转身退到了房门口时,她顿住了脚步,轻轻的给书房里的皇甫杰丢下了一句话,“那个春好像是在皇上的寝宫里,她被易容成了古将军的长女。”

说完,她身如轻燕的一个纵身,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她本不应如此多嘴的,但她敬重逍遥王的为人,也敬重他是个爱国爱民的好王爷,所以,免费赠送一句话,她还是很乐意的。不过,如果她知道,眼前的王爷就是她真正的主子,恐怕她会更加的大方。

“卓越。”皇甫杰难掩激动情绪的站起来,冲着书房外唤了一声。

卓越推门走进书房,看着一脸惊喜的主子,恭敬的问道:“主子,有公主的消息了?”他想不到目前还有什么事情,比知道了公主的下落更让主子开心。

主子和公主虽然只是义兄妹,但他们之情份并不比同胞浅,对于重情重义的主子来说,这个义女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之一。

卓越的伤势早在半年前就已经痊愈了,加上几个月的复健,还有主子那药泉的辅助,他的身体和武功都已经完全恢复。

“嗯,你快点去把柳伯伯、东方大叔还有二弟、三弟找到书房来,已经有了四妹的消息了。我们得尽快研究出一套营救四妹和那些孩子们的办法来,不能再等了。”

皇甫杰的情绪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这个消息来得真好,二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只是,他一想到皇兄的所作所为,心里头便像是被一根鱼刺牢牢的刺住了,拨也是痛,不拨也是痛。

皇兄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愚蠢呢?

皇榜公告天下的义妹是你能染指的吗?就算不是自己的义妹,那她也是人家的妻子,人家的娘亲,人家的儿媳妇。你这样做难道就没有想过,将来历史官要如何写下你的这一笔吗?

皇甫家的子子孙孙以后还如何面对天下百姓?皇室尊严何在?

糊涂啊糊涂。

皇甫杰趁着卓越去通知唐子诺他们的时间,急匆匆的跑到后院将乔春的消息告诉了一样为这事担心的杜湘茹。她这两天也是担惊受怕的过着日子,因为谁都不知道对方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对谁下手?

尤其是乔春的失踪,更让大伙乱了阵脚。

新婚夫妻匆匆交谈,皇甫杰又急急的赶回书房与大伙一起商议两边的营救大事。

“大哥,刚刚我收了媚娘的消息,春儿极有可能是在皇宫。”唐子诺面露喜色,伸手从衣袖里掏出一个青花瓷瓶放在了桌面上,又道:“这个装金创药的青花瓷瓶是四妹的,我们的人来报,这是一个被安置在皇帝寝宫的待选秀女给她的。如果我猜得没有错的话,只怕四妹就是那个待选秀女,她极有可能是被易容了。”

皇甫杰盯着桌面上的青花瓷瓶看了一会,轻叹了一口气,道:“母后也差人从宫中带来消息,确定那个待选秀女就是四妹,二弟啊,你先别着急,四妹她能保护好自己。只是,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皇兄居然干下这般糊涂的事。”

他是真的替皇兄感到害臊啊!他现在面对着唐子诺都觉得有些抬不起头来,毕竟干这糊涂事的人是自己的胞兄。

唐子诺抿了抿唇,伸手拍了拍皇甫杰的肩膀,道:“大哥,这事跟你没有关系,我对四妹有信心,她一定能保护好自己的。现在咱们先不谈之事,大家先一起来研究一下如何两边一起行动?怎样扼制阿卡吉诺的盅?”

“对啊!春丫头有能力保护好自己,你们两兄弟先不要谈这事,救人要紧,救人要紧。”柳如风嗅着这沉闷的气氛,连忙岔开了话题。

东方寒紧接着附合道:“柳兄说的没错,国师府里的那些孩子的处境真的很危险。”

“我觉得阿卡吉诺应该是用他的笛子来控制那些人的,三年前,在晋国我落崖前,那些与我交手过的人好像也是倒下去又起来的。我记得很清楚,当年阿卡吉诺就躲在半山腰上吹笛子,后来,他见我走了才一直追到悬崖边上来。”

皇甫杰缓缓的将三年前在晋国落崖前与阿卡吉诺的对决情况说了出来,他一直没有想明白,那些人为什么明明就命中要害了,却又能在眨眼之间站起来与他们打斗?现在再想一想,便就很快能悟出这其中的奥妙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得先想办法从阿卡吉诺的身上取走笛子才行。可是,我们现在进不了国师府,那些人就像是铜墙铁壁一样,我们根本就无法攻进去。”

柳如风客观的分析着现状,想到他们仍旧没有办法进入国师府,他的白眉就皱得紧紧的。

“我去取他的笛子。”东方寒站了起来,一脸坚定的道。

“你?”

“你们别忘了我的江湖名号是什么?”东方寒得意的扫了他们一眼,他不仅是爱花如痴的花匠,他更是二十年前就在江湖上销声匿迹的巧手神偷。

这个世界上没有他偷不到的东西,只有他不想偷的东西。

“呵呵!我们都差点忘记东方大叔的绝技了,好,这事就交给东方大叔。不过,阿卡吉诺为人阴险,他身上还有一条金色的蛇,那条蛇奇毒无比,大叔可一定要小心防患。”

皇甫杰忆起了东方寒以前在江湖上的名号,松了一口气的笑了起来。幸好他身边的奇能异士不少,不然还真的是拿阿卡吉诺一点辄都没有。

他与阿卡吉诺交过几次手,也深知他那阴险狡诈的本性,便向东方寒提醒了几句,以免自己的人在他的手里吃同样的亏。

“东方大叔,这个你拿着,你最好事先服下百毒解药丸,还有雄黄你也带上,必要的时候,往自己的衣服上酒满雄黄酒,那样阿卡吉诺的金蛇也对你没有办法。”

唐子诺从衣袖里掏出了一颗百毒解药丸,还有一个瓷瓶的雄黄粉。万事都防备着一点,总不会吃上大亏。

东方寒伸手接过唐子诺手里的东西,笑着看了大家一眼,道:“你们分头行事去吧,我先去了,等我的信号。”

。。。。。。

乔春一边心神气淡的品着茶,一边不时的看了下香炉里的薄烟,这么久了,梁柱上的那位应该已经休息了吧?皇帝呢?他去清泉宫有一阵子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他要是再不回来,她的香块都要用完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皇帝终于推门而入,看清了抬眸朝他望过来的乔春的脸时,他还是有点渗得慌,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奇怪。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现在乔春顶着的这张猪头脸,实在是太没美感了。

“皇上,你回来啦?”乔春的语气有些兴奋,这不是佯装的,而是她发自内心的。因为皇帝要是再不回来的话,她计划要进行起来就难很多了。

皇帝听着她那兴奋的声音,突然又觉得她的脸也不是那么渗人了。于是,快步走了过去,站在她的面前,道:“嗯,朕回来了。你放心,朕刚刚已经狠狠的教训了董贵妃那个贱人了。她简直就是没把朕放在眼里,居然敢不召自闯寝宫,还动手将你打成这样。”

皇帝伸手拉住了乔春的手,又道:“如果不是看到太子的份上,朕真想赐她一根白凌,哪会只是简单的打入冷宫。”

“皇上把董贵妃打入了冷宫?这怎么可以?她可是太子的生母,丞相的千金。”乔春惊讶的挣开了皇帝的手,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她以为皇帝也就替她还董贵妃没个耳光也就了事了,哪知道他居然把人家给打入冷宫了?瞧这事给办得,实在是太过了些。

虽然董贵妃很可恨,但她并没有对不起皇帝,皇帝怎么可以这样对一个深爱着自己的女人呢?这就是天子的爱,如同六月的天,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皇帝又重新抓回了乔春的手,拉着她走到贵妃椅前,他轻轻的躺了上去,合上眼帘,轻声的道:“朕看奏折看了一天,累了,你帮我按一下吧。”

“是!”乔春应了一声,温顺的走到他的背后,力道适中的替他按摩起来。

“一个妒妇怎么能当朕的贵妃?如果她心里有朕就应该顾及朕的感受。”半响过后,皇帝闭着眼轻轻的说了一句。

乔春的手微顿了下,但只是停顿了一秒,随即就恢复了过来。躺在贵妃椅上享受的皇帝根本就没有察觉出来她的异样,呼吸着空气中淡淡的香味,舒舒服服的睡着了。

如果心里有他就该顾及他的感受?他这个天子还真是当之无愧,敢情这天下间,就只有他的感受是最重要的,别人都不能有感受,就算有也是微不足道的。

他果真不是一般的自私。

“皇上?皇上?您睡着了吗?”乔春探头看了一眼沉睡中的皇帝,轻轻的摇晃了一下他的手臂,见他没有反应,又伸手用力气朝他脸上挥了一巴掌,结果还是没有反应。

她看了下自己微微发红的掌心,再看了一眼皇帝脸上那清晰的五指印,好心情的扬起了嘴角。这才是她要的效果,可人她们不是要让她在上早朝前解决皇帝吗?那她就提前行动,打乱她们的计划,让他们措手不及。

乔春拿出银针包,取出几根轻颤着,又长又细的银针,对准皇帝身上的几个穴位就扎了下去。过了一会儿,她伸手把了下皇帝的脉博,又探了下他的鼻息,为了预防自己这个半调子失误了,她还动手掐了下皇帝的手臂。

好!很好!真的好!

皇帝的脉博停了,鼻息没有了,肌肉也开始又冷了。

她的任务完成了,不过,好像还有一件道具没有用上,于是,乔春从袖子里掏出可人公主交给她的那把精致的匕首,确定好位置,把控着力度,又快又准了朝皇帝的胸膛上一刀刺了下去。

鲜血涌了出来,慢慢的染红了皇帝的衣服。乔春不为所动,也没有慌乱,而是看着这血染在衣服上的范围差不多之时,她又动手用银针封住了皇帝的穴位,把血给止了下来。

一切就绪!

乔春看着死了的皇帝,不禁暗叹自己的冷静,自己居然能做到杀人不眨眼,还真的是具有做杀手的潜质。

她又静静的等了一会,走到紫檀木架前,顺手拿了些古玩和瓷器狠狠的咂在地上,一边咂一边扯着嗓子,惊慌失措的大喊:“皇上,你冷静一点,你别过来。你要是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啊。。。你别过来。啊。。。皇上,皇上,你怎么样了?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啊。。。皇上,你千万不要死啊,我真不是有意的。啊。。。”

寝宫前的侍卫听着里面的响声不为所动,他们觉得一定又是皇帝想对屋里的女子那个了,所以,他们也没有进来查看。直到他们又听到一声不再令人暧昧的声音时,才急忙忙的撞开了门,看着里面的一切,一个个都傻了。

皇帝的寝宫里一派狼籍,地面上全是碎片,最让他们吃惊的是皇帝的胸前刺着一把匕首,晕迷不醒的躺上贵妃椅上,而寝宫的女人则是抱着头,全身发抖的坐在贵妃椅前,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看她的样子,她应该是已经吓傻了。

领头的侍卫率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对着他身后的侍卫,斥道:“你快点去通知淑妃。”接着又伸手指着另一个侍卫,“你出宫去通知国师大人。”

说着,他徐步朝贵妃椅上的皇帝走过去,颤抖着手,提着心往他的鼻前一探,立刻扭过头看着地上的女人,语调轻颤的道:“死了,你居然杀了皇上。”

乔春没有回答他,而是拼命的摇着头,反复的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皇上驾崩了。”领头的侍卫朝着皇帝跪了下去,一脸伤的向众侍卫陈述事实。

“皇上。。。”顿时,所有的侍卫都齐唰唰的跪了下去,一脸的悲怒,伤心欲绝的对着皇帝磕头,紧接着仰天长嚎。他们的嚎声响彻皇宫,一时之间,皇宫里开始乱了起来,所有的人都掩面哭泣,赶到皇帝的寝宫前跪着。

而乔春则是仍旧傻傻的反复说着那句话,论谁朝她一看,都会觉得她已经吓疯了。

“俊儿。。。”皇宫里的哭声将浅睡中的皇太后给惊醒过来,她冷汗涔涔的坐了起来,撂开帐缦急匆匆的穿鞋,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李嬷嬷惊慌失措的走了进来,一边替皇太后更衣,一边抽搐着道:“请主子节哀!外面在传皇上他。。。他。。。”李嬷嬷看着皇太后满脸的泪水,咬了咬牙,道:“皇上驾崩了。”

感觉到了皇太后的僵硬和崩溃,李嬷嬷还是不忘提醒了一句,“主子,皇上突然驾崩,主子可一定要坚持住,不然指不定有些人会做了什么事来。太子重要啊!”

跟在皇太后身边大半辈子了,她也已经算得上是一个人精了。这皇宫里的事情,她也深深的了解。

皇帝突然驾崩,如果皇太后不牵着太子站出来,这大齐王朝还会不会是皇甫家的就很难说了。所以,她不得不提醒皇太后不要因为伤心过度,而误了国事,给他人机会钻空子。

“去!派人去保护太子。”皇太后怔了下,立刻领会了李嬷嬷话里的意思,连忙让她去找些心腹保护太子的安全。

“奴婢已经让人把太子藏在安全的地方了,太后娘娘请放心。”

皇太后深深的看了李嬷嬷一眼,微微颔首:“还是李嬷嬷懂哀家的心思。走吧,陪哀家上皇帝的寝宫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是!”

当皇太后赶到皇帝的寝宫时,淑妃早已在那里把持着要塞,所有的嫔妃都被她让人给拦在各自的宫殿里,全面向外杜绝了皇宫大内发生的一切。

她要等,等国师赶来。

她扶着摇摇欲坠的皇太后看了一眼已经被人抬到了龙床上,并已盖了白绸布的皇帝。随即就让李嬷嬷扶皇太后回静宁宫休息。她不能留皇太后在这里,因为,她怕乔春会把事情的真相告诉皇太后。

虽然皇太后已经被他们控制了,但是,她不容有一丝一毫的意外发生,所以,她一定要把皇太后给请走。

“我不走,我要在这里陪我的皇儿。”皇太后耍泼似的挥开了李嬷嬷前来搀扶她的手,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伤心的哭道:“皇儿啊,我可怜的皇儿啊,你怎么忍心让母后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皇太后一边哭一边伤心欲绝的哭喊着,直到她的嗓子都哭哑了,她才像是突然想起了她的皇儿是被坐在地上的那个女人杀的。于是,她发疯的站起来,走到乔春的面前,劈头盖脸的朝她打了下来。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还我皇儿,你还我皇儿啊。”这样打骂似乎还不过瘾,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作势去拉乔春,结果却两个人都摔在了地上,结结实实的叠在了一起。

她使了劲的打乔春,而乔春则是本能的躲闪,结果就是两个女人毫无形象的在地上打着滚。

“假死。”

“拖时间。”

两个人一边打,一边骂,一边趁人不注意的简单交谈了几个字。

“你们都是一群饭桶,还不快点拉开太后?如果伤到了太后,你们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淑妃(可人公主)目光紧紧的锁着地上翻滚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她实在是不敢大意,就怕她们会趁她不备,彼此交换信息。

幸好,她们没有交谈,只有掐架和扭打。

但是,她不能让她们再打下去了,因为,自己难保有眼花或是不注意的时候。

宫里一团乱,宫外两队人马火急的赶往皇宫,一方是皇甫杰领着暗卫,一方是收到消息的国师领着自己的不死侍卫。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两方人马在宫门口相遇,二话不说便厮杀起来。

“兄弟们,你们专攻这些人的脖子,尽量将他们的人头一刀就砍下来。这样,我倒要看看,咱们伟大的国师还有什么办法替他们续命?”皇甫杰一边与阿卡吉诺缠打在一起,一边大声对自己的暗卫们提着醒。

“啊。。。”一边吼一边打,一边躲一边攻,深更半夜的宫门口上演着搏杀的血腥场面。不一会儿,刀剑相撞声,骨肉分离声,怒吼声交织了在一起,响彻九霄之外。

皇甫杰和阿卡吉诺双双轻身一纵,站在了高高的宫墙上,两个人的周身都释放着冷咧的杀气,眼神在半空中噼哩啪啦的厮打着。

“阿卡吉诺,想不到我们还能再比一次高低。这次,你休想再从我的手中逃走。”皇甫杰怒视着阿卡吉诺,向他下着挑战书。

这一战役已经误了很多年了,这一次,他绝不会再让阿卡吉诺从自己的手中侥幸逃走,就算是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他也不能放任这个阴险狠毒的人再为非作歹。

“哈哈。。。”闻立,阿卡吉诺仰头大笑了几声,低头望了一眼自己那支明显已经处于下风侍卫,心中不由一惊,连忙伸手去抽怀里的笛子。

“我劝你还是没吹笛子了,因为,你已经没有笛子了。”皇甫杰瞧着他的动作,得意的笑了起来。

他早已收到东方寒的信号,如果不是料定阿卡吉诺已经没有秘密武器了,他还不会这么放心大胆的让自己的兄弟去与他的不死侍卫对打。

阿卡吉诺大吃一惊,掏出怀里的笛子一看,顿时傻了眼。这哪里还是什么笛子,这分明就只是一小截树枝。

他们到底是在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的笛子换了?

他们又是在什么时候知道了他的秘密?

不可能啊,不能够啊。

他们怎么能洞悉出这一切来呢?

“啊。。。”就在阿卡吉诺失神的这一刻,皇甫杰不再讲什么君子之道,直接就趁人不备了,使出全部内力往他的胸口拍了一掌。

阿卡吉诺吃了一掌,身体不由自主的飘了好远才摇晃了几下,勉强站住了。“噗。。。”他只觉胸口内气血翻滚,双手抚着胸口,瞪大眼睛看着已经闲神气淡站在自己面前的皇甫杰,忍不住喉咙一甜,噗出了一大口血。

“你。。。你的内力怎么会增加得这么快?”

皇甫杰轻轻的拍了拍手灰,轻蔑的瞥了他一眼,笑道:“那是国师只顾着炼丹,荒废了武功。”

“哈哈。。。”闻言,阿卡吉诺忍不住仰头大笑起来,“噗。。。”笑着,笑着,他又噗了好几口血出来。身体再次摇晃了几下,他得意的看着皇甫杰,道:“炼丹?哈哈。。。果然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王爷的眼睛。不过,王爷这次怕是要失措了,那些孩子这会儿怕是已经变成一具干尸了。”

“哈哈。。。那种只剩皮和骨的干尸,不知王爷有没有看过?我养的那些盅虫最喜欢吸饮童子血,尤其是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孩子的血,哈哈。。。这会儿,恐怕王爷的义子和义女已经是干尸了。哈哈。。。呃。。。”

阿卡吉诺的话还未说完,皇甫杰便毫不客气的朝他的胸口又拍了过去,一边拍,一边怒吼:“去死吧!这个魔鬼。”只见空中闪过了一道白光,转瞬不见,随着白光的消失,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在地上翻滚着。

皇甫杰看着身首各异的阿卡吉诺,冷冷的抿嘴召集了已经在宫门口等他的暗卫,马不停蹄的往皇宫里赶去。

一路上皇甫杰的脸又冷又臭,他在心里不停的祈祷果果和豆豆能避过此劫,祈祷二弟和柳伯伯他们能够早点救出他们。而他有他的任务,他得进宫去保住皇甫家的大齐王朝,那里还有他的母后和四妹。

这一路虽然他们遇到了不少国师的鹰爪,但是,在他们看到了一个暗卫手里提着的东西后,就选择束手就擒了。那个东西是他们的魂,现在他们的魂都没有了,他们哪有什么战斗力?

短短的时间内,皇甫杰就带着人赶到了皇帝的寝宫里,前一秒还洋洋得意的可人公主,在她看到皇甫杰丢到她脚下的东西后,吓得尖叫起来,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直接就替皇甫杰省了一些力气。

“把淑妃绑起来,用冷水泼醒。”皇甫杰向暗卫交待了一声,随即就走到一身狼狈的皇太后的面前,微愣了下,道:“儿臣来迟,让母后受惊了。”

说着,心疼的看着那顶着猪头脸的乔春,道:“四妹,对不起!大哥来迟了。”

乔春吸了吸鼻子,眼泪不停的掉下来,着急的抓着皇甫杰的手臂,道:“大哥,果果和豆豆呢?二哥可是去救他们了?”

“是的,二弟和柳伯伯还有东方大叔都去国师府去营救他们了。四妹放心,果果和豆豆一定能逢凶化吉的。”皇甫杰伸手紧紧的握住了她不停颤抖着手。

乔春用力的抽开了自己的手,惊慌的摇了摇头,转身就往外跑:“不行!我要去找他们。”

“四妹。。。”

“大哥,皇上是假死,他是被我用银针封住了经脉。”乔春一边往外跑,一边给他们丢了话。

皇甫杰看着她的背影,心知是拦不住她了,便去暗卫们,吩咐道:“你们四个去保护公主。”

“是!”暗卫接令后,转身便向乔春的方向跑去。

可人公主已经醒了过来,她醒来后,刚好就听到了乔春那句:“皇上是假死,他是被我用银针封住了经脉。”她顿时就发疯了似的对着乔春离开的方向咬牙切齿的吼道:“乔春,你这骗子,你不得好死,你居然对我耍手段?”

“啪。。。”从不打女人的皇甫杰再也忍不住了,随手给了她几巴掌,把她的嘴巴都给打歪了。

皇太后也是恨恨的瞪了一眼可人,扭过头对一旁的李嬷嬷,道:“李嬷嬷,你去把哀家的银针包拿来,哀家来替皇帝解开穴道和经脉。”

她真的没有想到乔春居然能想到这个方法,不仅迷惑了敌人的眼睛,还为保全了自己和众人。

这次如果不是乔春,恐怕皇帝是真的活不成了。

国师府里。

炼丹房的暗室里,十几个六七岁的小孩子相互依偎在一起,可是就算他们紧紧的依偎在一起,他们还是觉得很冷,很害怕。因为他们之中,每天都会有一个人被强行拉走就再没有回来过。

蜷缩着身子,双臂抱膝的豆豆紧紧的靠在果果身上,看着黑呼呼的暗室,不安的道:“哥哥,爹爹和亲亲怎么还不来救我们?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啊?”

“不会!我们一定与爹娘相聚的。”果果伸手搂紧了豆豆,企图能让豆豆重拾信心和斗志。

娘亲说过,一个人如果连信心和斗志都没有了,那就会被困难打败。反之,如果人能有信心、有斗气的面对一切困难,则就能迎刃而解。

所以,现在他一定要让豆豆拾起信心和斗志,他坚信,爹娘一定不会丢下他们的。

“啊。。。哥哥有东西在咬我,好痛。”豆豆突然尖叫起来,慌乱的站起来,上窜下跳,企图将爬在她腿上的东西给摇下来。

果果也不禁慌乱起来,他毕竟也只是一个六岁的小孩子,面对妹妹的惊慌,他自然也就镇定不下来了。更何况豆豆说有东西在咬她,会是什么东西呢?

“豆豆,东西掉下来了没有?它还有没有咬你?”果果摸黑伸手紧紧的抓住豆豆的手,急得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

“啊。。。也有东西在咬我的腿。”就在这个时候,果果也叫了起来,学着豆豆的样子,上窜下跳起来。

一些小孩子跟着他们兄妹俩大叫起来,黑暗中听到有东西咬人,哪会有小孩子不吓得大叫的?

果果和豆豆吃惊的发现,无论他们怎么甩都无法将大腿上东西给甩下去,慢慢的她们觉得的力气越来越小,浑身发冷。豆豆闭上了眼睛,一边缓慢的跳着,一边在心里念道:“你别咬我了,别咬我了。。。”

念着,念着,她发现那东西就真的不咬她了,好像是能听懂她的话一样。豆豆惊讶的睁开眼睛,激动的抓着果果的手臂,道:“哥哥,你快点念,你用心的念,叫他们不要再咬你了。我刚刚这样念了几遍,它们就真的离开了,不咬我了。你快点念呀!”

“哦,哦,哦。”果果连忙应了下来,不管是不是可行,但是,豆豆说能行应该就一定行。于是,果果闭上眼睛专心默念着:“你别咬我了,别咬我了。。。”

过了一会儿,果果兴奋的抓着豆豆的手,道:“豆豆,你的办法真的行啊。豆豆真棒。”

“哥哥,你说它们怎么会听我们的话?”豆豆好奇的问,完全忘记了刚刚的害怕。

果果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这些东西刚刚好像是在吸他们的血,吸了血之后就听他们的话了,会不会是因为它们喝了他们的血就能感应到他们心里的想法呢?就像他和豆豆,因为双胞胎,所以他们之间有一种心有灵犀的默契。

“豆豆,我们要不试一下,看看它们是不是真的听我们的话?”

“怎么试?”

“我们就让它们帮我们找开关。”

“好。”

“好吧,咱们一起开始。”果果说着,拉着豆豆盘腿坐了下来,两个人闭着眼睛,专心致志的默念着自己的想法。

暗室外,唐子诺和柳如风、东方寒正在四处寻找着暗室的开关,可他们找了半天了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本来像是铜墙铁壁的国师府,因为没了国师和那支可以控制不死侍卫的笛子而变得不堪一击。他们一大队人马并没有多费力就攻了进来,并顺利的闯进了炼丹室。

唐子诺偏过头看着正在书架前东摸摸西摸摸,上按按,下拧拧的柳如风,着急问道:“义父,你那里有奇特的地方吗?”

“没有。”柳如风摇了摇头。

“东方大叔呢?在发现吗?”唐子诺不死心的看向东方寒。

他们几乎已经把整个炼丹室里的东西全部都摸了个遍,扭了个遍,按了下遍,连藏在那幅巨大的山水画后面的恒王的牌位,他们都找出来了,可就是没有发现所谓的开关。

“果果,豆豆,你们在哪里?”门外传来乔春焦急的声音。

闻声,唐子诺猛的伸直了腰,看着出现在门口的那个陌生女子,心不由的激动起来。他骤步跑了过去,一把将乔春稳稳的抱进了怀里。

虽然她顶着别人的脸,可是,他只消对视一下她的眼睛,他就能准确的认出她。

她是独一无二的,她是唯一的,所以,她就是换了个人,只是灵魂是她,他就一定能认出她来。

“四妹,你吃苦了。”

“我没事!”乔春流着泪回抱了一下他,突然伸手推开他,着急的问道:“果果和豆豆呢?他们在哪里?”

“轰。”突然炼丹室里的墙轰的一声移开了,果果和豆豆手牵着手,看着拥抱着一个陌生女子的爹爹,带着哭腔,喊道:“爹爹,你怎么可以抱别的女人?小心我们告诉娘亲。”

唐子诺和乔春双双回头,一脸惊喜的看着果果和豆豆,飞快的跑了过去,紧紧的将他们抱在怀里。

“果果、豆豆,我的宝贝。娘亲终于看到你们了。”

豆豆用力从乔春的怀里挣了出来,吃惊的看着乔春的脸,不安的问道:“你是亲亲?可是你的脸,你的脸怎么啦?”

“呵呵,豆豆,娘亲不是教过你的吗?子不嫌母丑,难道你都忘记了?”乔春好笑的看着她,伸手亲呢的刮了刮她的小鼻头。

她的样子是真的很难看吧?连自己的孩子都嫌弃了。不过,幸好唐子诺还是一眼就将她认了出来。

“呵呵,亲亲,亲亲。。。”豆豆哭笑着,上前死死的搂住乔春的脖子,腻歪着。

“娘亲,娘亲。。。”果果也松开了唐子诺,伸手搂住了乔春,他虽然是个男孩子,但是,他还是个孩子。

柳如风和东方寒把后面的那些孩子都抱了出来,看着他们一副深深受了惊吓的样子,忍不住心疼的摇了摇头。这个阿卡吉诺可真是造孽啊,这么小的孩子也下得了手。

“那是什么?”柳如风和东方寒看着后面一排排走来的黑呼呼的像是蜘蛛又不是蜘蛛的东西,惊呼了起来。

他们长到这年龄了,还真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东西。

“停,停,停!”果果和豆豆异口同声的喝道,那些东西像是听得懂他们的话似的,果真停在那里不动了。

“你们别跟着来,乖乖的在这里。”果果和豆豆又对着它们下令,然后,牵着唐子诺和乔春的手,道:“爹爹,娘亲,我们走吧。”

柳如风和东方寒回过神来,牵着那些小孩子们一起离开了国师府。

京都城门外,乔春和唐子诺等人带着孩子们回头望了一眼那浓烟滚滚的国师府,随即大伙就跳上马车朝着东方而行。

这一年,皇帝退位,太子登基,太皇太后亲自带着小皇帝听政。

逍遥王带着妻子离开了京都,无人知晓行踪。

唐子诺和乔春带着孩子们真正的过上云游四海的生活。三大世家越来越强大,稳稳的撑起了大齐王朝的经济之柱,唐家位居第一。

五年后,春满园茶馆。

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站在舞台上,说唱逗乐的讲着关于茶仙子乔春云游四海的趣事。末了,她狡黠的笑了下,伸手拿起案台一拍,道:“欲知后事,请听下回讲解。”

台下,一对绝色男女相视一笑,眉眼之间满满都是幸福。

------题外话------

大家先不要将书下架,后面还有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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