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渐渐降临,晋国皇宫里的气氛越来越沉重。
“王爷,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奴才这就为您带路。”海公公笑容满面的走了进来,恭敬的向皇甫杰(唐子诺)行了个礼。
皇甫杰微微点头,站起来朝身后的乔春和柳如风眨了眨眼,一行人便随着海公公来到了御花园中一个灯火通明的地方。
乔春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这周围的环境,宴会举办的地方选在人工湖中央的亭子里。虽然只是一个休息用的亭子,但是这亭子却是很宽大,与她们刚刚休息的那个宫殿不相上下。
亭檐下,人工玉石桥上,挂满了精美的纸灯,远远看来一定像是个人间天堂吧。
天上的满月皎洁的挂在空中,倒影在湖水里,微风吹过,亭子四周的轻妙微微飘动着,此时此景,美若天宫。
乔春却是没有半分欣赏美景的意思,恒王把宴会的地点选在这么一个地方,只怕是想断了他们的路吧。这里在湖中央,只有一座人工桥,如果他的人把桥给守住了,那么亭子里的这些人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好个阴险狡诈的恒王,居然连他们脱离的路都给堵了。
看来,今晚少不了会有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了。
晋皇还没有到,亭子里坐着一些官员,那些人见皇甫杰优雅的走了进来,连连站起来走到亭子中央向皇甫杰行礼。
“王爷吉祥!”
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人家大齐的逍遥王可不是他们能给脸色看的。现在大齐的三十万兵力正虎视眈眈的驻营在两国的边境处,而且,他们晋国还有一些把柄在他们的手里。如果惹怒了眼前的人,只怕,后果不是他们所能承担的。
“各位不必多礼,请坐。”皇甫杰潇洒的朝那些官员挥了挥手,随着海公公来到了一个空桌前坐了下来。那神情,那气质,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那些官员才是客人一样。
乔春心里不禁有些好笑,想不到唐子诺还可以将皇甫杰的神情演绎得入木三分。如果她不是事先知道,说不定她也不会怀疑眼前的皇甫杰是由唐子诺易容的。
大家笑着寒喧了一会儿后,才陆陆续续的回到原坐位上。乔春站在唐子诺的后面,微微抬头,眼睛四处张望着,桥的那一头灯火通亮,一看便知晋皇已经来了。
亭子里的官员们统统又站了出来,整整齐齐的站在亭子口,恭候着晋皇的到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官下跪,朗声行礼。
“晋皇万福。”
“晋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唐子诺领着身后的乔春和柳如风向晋皇行礼,而另外两个暗卫,则被拦在桥的那一头侯着。
“逍遥王不必多礼。”晋皇嘴角含笑,好心情的上前拍了拍唐子诺的肩膀,笑道,“来,请坐。”
晋皇前呼后拥的坐到了主位上,神色淡淡的朝亭子里一一扫过,微微偏头对一旁的海公公,道:“开始吧!”
“开。。。”
“皇上,恒王还没有到呢?”一个中年大官脆生生的截住了海公公的话,从容的从座位上站了出来对主位上的晋皇行礼并提醒着。他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让晋皇等恒王来了再开始宴会。在他的眼里迥然恒王才是他的君主,而晋皇完全就只是个摆设而已。
乔春心里不禁失笑,真是个白痴,亏他还是一位官。连自己真正的主子是谁都不知道。
微微抬头瞥了一眼亭中央那不知死活的官员,又悄悄的看着了一眼主位上的晋皇。果然,晋皇刚刚还含着淡笑的脸,此刻已是乌云密布,眼神冷咧的射向那跪在亭中央的官员。而那官员脸上却是淡淡的,非但没有躲避晋皇那不悦的眼光,反而直视了过去。
这可真是让乔春不得不惊叹啊!此情此景,更是能看出恒王在晋国的势力之大,连官员都可以这般无礼,以下欺上,只怕这晋皇当得也确实是窝囊了不止一丁点。
但是,她相信,这个官员只怕将来会后悔莫及。
一个能忍、能装的皇帝,可不见得真的就是一个软柿子,任人搓捏。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怎样他还是这晋国名正名顺的君主,可不是他们这些官员可以无视的。
砰——
“哼!”晋皇冷冷的哼了一声,用力将自己手里的茶杯连同滚烫的茶水,准确无误的掷到了那官员的头上。
那官员尖叫了一声,抬眸看着脸若冰霜的晋皇,连连止了叫声,颤抖着身子规规矩矩的俯首在地上,求饶着道:“皇上饶命。”
座位上的众官一个个石化掉了,也不知道忌不忌讳,眼睛就那样一眨不眨的看着与以前的软弱大不相同的晋皇。就连站在晋皇身边的海公公也不禁以全新的目光看着自己服侍的主子。
主子,今天是怎么啦?以前这样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过,可从来都没见过他如此生气啊?
咚咚咚。
亭子中央的那个官员全身剧颤,无命的用力的磕着头,仿佛他头磕的地方是海棉而不是又冷又硬的玉石地面。
“皇上饶命啊!”一边磕一边求饶,过了好半晌晋皇还是没有让他停下来的意思。而他也早已被晋皇身上散发出来的皇者气息给吓得七魂去了六魄。丝毫不管洁白的玉石地板上是不是已经被他额头上的血给染红了?
这样的皇帝太让他害怕了,他第一次看到平日里懦弱的皇帝身上散发出如此阂人的气息。那皇者气息,那手捏生死大权的气派皆不是他所熟悉的。
“哟,这是怎么啦?”就在大家心怀不解,震惊不已的时候,人工桥上的恒王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淡淡的瞥了一眼亭中央的那个官员,眸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一派自然的笑看着晋皇,问道:“皇兄,这老头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了?”
说着也不等晋皇出声给他赐坐,便已径自走到离晋皇最近的空桌前坐了下来,嘴角隐隐的含着一抹冷笑。
“恒王饶命啊!下官只是让皇上等恒王来了再开始宴会,下官并无意冒犯啊。”那官员抬起了头,看着恒王大声的解释着并求饶。额头上的血流到了脸上,让他的脸看起来有些狰狞。只是,他眼眸底下的不安和惊慌已经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肯定。
乔春不禁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原来这厮是恒王的人,怪不得敢对晋皇如此无礼?她倒要看看,目中无皇的恒王要怎么处置他?
恒王没有吭声,也没有再看一眼还跪在地上的人,而是伸手端起桌上的酒杯,仰头一口喝下,嘴角的笑意越来越阴冷。突然用力挥出他手里的酒杯,砰的一声,酒杯正好打在了那官员的额头上,完好无整的镶在了他的额头上,鲜血迅速的从他的额头上喷了出来。
“我。。。”那官员颤颤巍巍的伸手指着恒王,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带着疑问,带着不甘,笔直的向后倒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
“来人啊!拉去营房剁碎了喂狗。”恒王的眼底闪烁着嗜血光,淡淡的扫了一眼震惊中的众官,又调过头看着主位上的晋皇,道:“皇兄,你也别能这种奴才置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太好。”
说完又对着晋皇旁边的海公公,道:“海公公,让他们开始吧。”
“这。。。我。。。”海公公一脸恐慌的看了看恒王,又低头看了看坐在他面前的晋皇,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他刚刚已经看出了皇上的转变,突然有了一种皇上并不弱的感觉。可是,刚刚恒王的毒辣和嗜血,他也是有目可睹的。这一个,他还真不知道该不该听恒王的指令?
乔春摇了摇头,心里对海公公产生了无限的同情。
可怜的海公公啊,这会儿只怕是成了晋皇他们兄弟间的夹心饼了。这会儿,只怕他也不知该怎么拿捏了吧?
“海公公,宣吧!”沉默中的晋皇,朝他做了个手势,淡淡的道。
“遵旨!”海公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赶紧接旨,拉长着他那尖细的声音,喊道:“迎接齐国贵客的宴会,开——始!”
随着他那尖细的声音落下,人工桥那边的宫女端着美酒佳肴鱼贯面来。
大伙像是忘记了刚刚那血腥的了一幕,好不欢畅的开始了敬酒。
正在大家喝得正欢的时候,亭子里突然响起了优美的琴声,紧接着几个穿着纱衣的漂亮女子翩翩而来,伴着琴声跳起了精美的舞蹈。
喝酒的人先是被琴音给吸引住了,接着又被这些穿着暴露的舞女给吸引住了眼球,一个个毫无形象的微张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亭中央的翩翩起舞的纱衣女子。
俗不可耐!
原来不管是古代还现代的男人都喜欢这种视觉上的刺激。
乔春想到这里,低下头眼光瞥向面前的唐子诺,只见他端着酒杯,低着头自斟自喝,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一眼那在亭中央卖力舞动的女子。
他这是因为自己在场而不好意思看吗?
正猜想见着,突然,一拢绿纱从桥那端飞了过来,轻如鸿雁的落在了众舞女的中央,舞姿优美的跳了起来。
这一下,在场男人的眼光更加炙热了,一个个恨不得将自己的眼睛都贴在那绿衣女子的身上。当然,除了唐子诺和柳如风。乔春偷偷的朝主位上瞥了一眼,只见那晋皇眼里闪烁着点点星光,脸上却是冷冷淡淡的。
真是个怪人,他这表情的意思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