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出此言?”吴三桂惊呆了。“而且是姓陈的?”他又转头了那苏家的小娘,心想金士麒这浪荡子是不是记错姓氏?
金大公子笑道:“有个女子,不知你是否还记得?”
“谁?”
“天津爱晚楼的陈珠珠。”
金士麒此言一出,众人皆倒……
他旁边的公子和仆役倒是知道,去年金公子曾经因那妓女跟吴三桂打过一架,没想到金大哥至今不忘旧情。记得那陈珠珠的姿色平平,词曲儿歌舞也很滥,难道她身怀绝技?
“噗……”吴三桂也是差点跌下马来。“好好,原来……你还记得那旧事。”
“我就知道你忘了。你这无情无义的负心汉!”金士麒故意大吼道,“吴三桂!如果你输给我,就一辈子不许找她!”
“好吧,陈珠珠,是这名字吧?”
“我知道你会耍赖,你会偷偷让她改了名字,譬如陈花花、陈猫猫之类……所以,吴三桂,你一辈子不许跟姓陈的女子结交!无论是妻妾侍妾还是姘头!碰都不许碰!”
“兄台,你好无聊。”吴三桂擦了一把汗。
“你敢发誓吗?”
“好好,反正只是姓陈的,而且你能赢了我才行。”
两位小军爷的赌约一下,民众们皆是齐声嘲笑。金府兵士皆黯然,真是丢人到家了。
只有众公子们在嚎叫:“咱大哥果然是重情义!”“性情中人啊!”“大哥,我这就去天津把那陈珠珠买了来送给你!”
金士麒立下如此赌约,是有深意的。
他虽然历史成绩很差,但也知道未来的吴三桂会为了一个名叫陈圆圆的女人而献山海关,放了建奴兵马入关,害得大明生灵涂炭、历史进程倒退。所以,金士麒要提前杜绝他,不许他与任何姓陈的女子有瓜葛。
金士麒也知道自己这么做会损害自己的名誉,还有自己在苏姑娘眼中的形象。但是这金大公子的名誉和形象……也就破罐子破摔吧!
他感叹道:“我也算是为了大明江山而忍辱负重了。”
……
那天下午,金大公子在自家府门外当着上百人的面与吴三桂约定,于次日午时在山海关西校场比试弓箭,三局二胜。
之后,金士麒便带着一帮狐朋狗友们回到府里,商讨如何应战。
“大哥,你为何要选择弓箭哩?”一个姓姚的黑胖公子问。
“难道你让我拿刀跟吴三桂互砍吗?”金士麒反问道,“比弓箭,至少输了不会被杀死。”
“大哥思虑缜密,佩服。”姚公子一抱拳,“但不知大哥要如何应战?”
“基本上,是靠真功夫。别忘了我是武举出身啊!”
“你那武举不是花了八百两银子买的吗?从来没见你耍过弓箭啊!”
啊?还有这等事?金士麒擦了一把汗,“放心,我偷偷练过的。”
金士麒本想把这些公子全都赶走。他时间紧迫,需要准备明天用的弓。但到公子们热火朝天地闲聊,金士麒便转了念头——他觉得这正是获取各方面信息的好机会,便让仆役们准备些吃食,招待他的兄弟们。
众人七嘴八舌,谈论如何应战。总体而言:他们对于金大哥迎战这事儿,都表示钦佩;对金大哥明天比箭的结果,都表示不好。
公子们虽然对吴三桂很是鄙夷,但是提到那厮的武功,却都很忌惮。
吴三桂,时年6岁,在山海关内外已经很有名气。据说他武艺卓绝、能骑善射,春天里杀过狼、秋天里射过雕、夏天里劫过粮草、冬天里守过城墙。当金士麒等人忙着喝酒泡妞的时候,人家已经攒了十几个人头的军功了。
一个姓季的公子还对金士麒说:“金大哥,这几日我听到一个说法。说是关辽诸位将军的子弟中,有‘左、吴、金’三人,都是千里挑一的青年才俊,被预言将成为国之柱石。这三人被称为‘关辽三杰’,大哥你听说了吗?”
“呃……这几日我忙着追女,没听说别的。都是谁呀?”
季公子小眼睛眨呀眨,很有副军师的味道,他解释道:“那‘左’是左辅的侄子左良玉;‘吴’就是吴三桂这忘八蛋。”
“喔?那‘金’就是我喽?”
“不是。”季公子摇摇头,“是你弟弟,金士骏。”
“……那你说个啥!”
“大哥,我在想,恐怕只有士骏小哥才能跟那吴三桂一斗,如果让他来……喔,算了,当我没说。大哥你把手放开,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