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摸一会儿,他就紧张得把自己闷进了被子里。
靳尧觉得自己喉咙有些发紧。
他这时才真正有些懂了朝辞,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学人做登徒子却还胆小脸皮薄。
像只猫儿。
这个情劫,可能真的有几分道理了。
而当靳尧得知朝辞有一后院的妾室,看着这群莺莺燕燕来给他请安时,靳尧自己都说不清当时是什么情绪,只觉得一下子心里不痛快得厉害。
这小子装得情深,其实不过是个情圣,难道是想把他当成什么猎艳对象么?
他靳尧真是白活几万年,被一个毛头小子骗了。
之前那几分心动瞬间冷淡了下来。
之后这小子多般讨好,靳尧也有些懒得搭理。
他知道自己有些不对劲,因为他原本只是想来走个过程,糊弄一下天道,朝辞有没有妾室跟他什么关系?左右他也没打算在凡界呆多久,他们本就互不相欠。
但是如今他却真的动了怒,好像很介意这小子有妾室。
靳尧没有细想。
他兀自冷淡了一段时间,谁想到这小子居然说他从不曾与那些妾室同房。
靳尧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到现在还没开荤,这小子还娶那么多妾室做什么?
果真是蠢。
但是靳尧的心情的确是好上了许多。
他们平静地过了一年多,有时候靳尧都想不到还要回神界。
但是主城被破的那天,还是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初衷。
朝辞带着他四处逃亡,这小子从小被千娇万宠,这一路却是吃了不少苦。
他以为朝辞肯定会撑不住,但没想到他却始终咬牙坚持了下来。
小孩虽然娇贵天真,但并非是那些扶不上墙的世家子,真正到了这种时刻,还是很拎得清的。
他们为了逃亡,上了一条运船,走水路离开晋云州。运船大部分地方都用来运货物,剩下一块小地方用以给他们这些搭船的人。条件很恶劣,但胜在便宜。
朝辞有些晕船,经常吐得昏天地暗,但是却都瞒着靳尧,倒是每天紧张靳尧的情况。
后来他们到了大月,靳尧的身体也到了极限。
朝辞为了他的病,去酒楼做工。问他,他都说活计很轻松,其实身上的伤从来没少过。
后来他还嫌自己不够累,又接了帮人抄书的活,每天只睡两个时辰。
靳尧并不好受。
也许这种情绪便是心疼。
他好像真的着了这情劫的道。
但是不管他有没有对朝辞动心,他总归是要回神界的,他也没打算把少年带到神界……短暂的动心,并不能说明长久,也无法让他停留。
他开始希望这所谓的情劫早点结束。
他若走了,这傻小子也不必活得这么累。
妖魔境终是破了。
那一刻,靳尧松了一口气,却也有些不舍。
司命来了,他建议抹掉少年的记忆。
靳尧觉得挺好的,他不可能再回来,与其让少年念着自己,不如干脆忘记,这样对少年也好。
或许,靳尧几万年来的第一次动心终究是让他自己也有些慌乱,抹除朝辞的记忆,也有斩断自己后路的考量。
然而靳尧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后悔了。
回到神界没过几个月,他就频频想起那个少年。
然而妖魔境破,神界大乱当前,他也无暇回凡界,心里难受得狠了,翻遍了全身也只找出那枚平安符。
是如今身上唯一与少年有关的东西。
他知道自己后悔了。
但是当初的后路是他亲手斩断,如今他要回去,也太过好笑了。
他拒绝去想,转而把自己投入平乱中,让自己无暇去想那些。
然而妖魔大乱很快被平定了,这其中,缘由除了妖魔不复上古时期的强悍之外,其实也有靳尧过于出力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