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虎要给女儿摆满月酒,马三儿当然支持的很,他儿子满月的时候本来也想大办一场,只不过孩子生产的时候受了点儿磨难,身子病歪歪的,樱桃月子还没做完就喝起了药,马家也就没那个精力给孩子办了,只是自家人摆了一桌,不过打定主意等到孩子周岁的时候一定要大办一场。
现在樱桃和孩子的身体状况比前段日子好了许多,大夫也说了只要好好地养着过了周岁他儿子就跟普通人一样了,因此马三儿心情也着实不错,等到徐虎说出自己的想法的时候他还跟着出了不少主意。
徐虎和楚清黛家里都没人了,剩下的一些亲朋故旧大多是多少年没来往过的,尤其是徐虎当年他娘孤儿寡母的带着他也没见徐家人帮什么忙,现在如果徐虎不上门估计人家早把他这个人给忘了。因此徐虎干脆一个人都没请,楚家到是请了两家,据说是楚清黛娘活着的时候跟她处的还算不错的,不过楚清黛也不认识就对了。
除了这些人,一半儿是猫儿胡同的老邻居,另一半儿则是徐虎现在的新同事。
徐虎进了保安队以后简直是如鱼得水,保安队里的人大多身手好,同样的也几乎都是性子直爽之辈,说话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不说,做事儿干脆,正投了徐虎的脾气。徐虎的手宽松,没事儿兄弟几个喝喝小酒,很快就打成了一团,关系变得融洽起来。
这次知道徐虎的女儿做满月,几乎都来了,几十个彪形大汉往桌子上一坐,马三儿家小小的茶馆都变得有些耀眼起来。保安队的成家的人不多,大多手里宽松,来吃满月酒也不拿什么礼品,大多都是随份子钱,差不多都是一两块的样子。范江跟徐虎关系铁,一出手就是五块钱,在一边儿帮着收钱的马大娘手都抖了一下子,负责记账的马三儿倒是淡定得很,现在他见得钱也多了,五块钱还不怎么放在眼里。
徐虎今天穿了一件新做的绸衫,气色十分好,楚清黛则是喇叭袖滚边玉色湖绉短袄,下面系着粉红湖绉的百褶裙,两人站在门口迎客,楚清黛虽然月子里没少折腾,但是现在气色却十分不错,到了后期,她身上好多了也能吃些补的东西了,楚清黛便变着花样的让许妈熬汤喝。都说坐月子就跟女人的新生一样,月子做好了一些身上的小毛病都能消了。楚清黛每天补身子的药汤喝着,脸上的皮肤都细嫩了很多。
俗话说的好一白遮百丑,人白了,本来不是那么出色的五官都显得漂亮了起来,起码现在她和徐虎站在一起也有人暗地里锤徐虎一拳头说:“你小子好福气”了。
人不多,到了中午基本上就全员到齐可以开席了,楚清黛刚出月子并不在外面待很长时间,只不过抱着孩子转了一圈就到樱桃那里去休息了。
楚清黛家的明珠比马三儿家的文兴要小上半个月,不过明珠还在月子里就白胖起来了,小胳膊更是跟藕节一般,而马三儿家的文兴则要差一些,刚刚大病初愈脸色还有些蜡黄,倒显得明珠是姐姐,文兴是弟弟了。
楚清黛下意识的比较了一下两个孩子,然后嘴角不受控制的向上翘了。她这动作做得并不隐晦,樱桃自小就给人做丫头察言观色本来就是本能自是能看的明白她的心思,两个同龄孩子难免会互相比较,就是樱桃在楚清黛抱着孩子刚进来的时候也看了看他们家的明珠,只不过做得没有这么明显罢了。
到底是因为她的原因孩子受了罪,樱桃交叉在胸前窝着的手一紧,心里的苦涩忍不住的蔓延开来,只是面上却还十分正常的跟楚清黛寒暄,询问她的养孩子心得之类的。
楚清黛见樱桃这样,也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自己有些不厚道,到是难得的跟樱桃有了话说。其实她也是一知半解,不过补血气的药膳房子她却真知道不少,以前这些都是她常吃的,怀着女儿的时候她每隔几天还要吃一小碗燕窝,徐虎那时候手里宽松也紧着她,可以说徐明珠的底子打的要比马三儿家的文兴好多了。
两人在这儿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外面也开席了。猫儿胡同的老邻居来了不少,就是赵有福和王家夫妇也都来了。猫儿胡同的人生活大多拮据,并不像是徐虎同事那样直接拿出钱来,有的是几尺布有的是两把鸡蛋,甚至拿几个白面馍馍的都有,然后拖家带口的一大家子都过来,这么算下来他们可是不吃亏的。虽然酒席并不是在什么出名的地方,但是却是实打实的实在东西,对很多人来说就算是过年也不见得能吃到这么多好东西。
赵家送了几尺自己手织的土布,赵家没有织布机,这几尺布的由来几乎不用想就能猜得出来,好在赵强还知道避讳并没有把人带来。赵强又找了一个把人还把带回家来了,现在这件事儿在猫儿胡同已经不是秘密了。以前还会顾忌个面子,自从马兰也知道以后,赵强干脆破罐子破摔,什么也不顾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