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徐十一爷觉得,不该对后院女子说这些,对曼娘抱拳道:“我这就走了,沈知县那边,我已经交代过了,他自会料理。这件事晓得的人不多,你不必担心。”是为了嫣红死前说的那句话吧?曼娘淡淡一笑:“我不担心,你妹夫,他会相信我。”
这样的情意徐十一爷没法理解,只点一点头转身就打算走,猛地想到什么又转身从腰里往外掏东西,掏出几样东西:“这个,就当我这个舅舅给外甥们的见面礼吧。”这些都是什么,曼娘看着被塞到手上的东西,眉已经不自觉皱起来,但还是道谢后喊睐姐儿姐弟过来。
这宅子不大,前院喊一声后院就听见了,睐姐儿已经飞快地从后院跑过来,手里还不忘拎着小胖弟弟。曼娘见女儿这副样子不由微微摇头,对睐姐儿道:“你们舅舅要走了,快给舅舅行礼。”
舅舅要走了吗?虽说遇到这个舅舅才几天,可睐姐儿觉得他和别人都不一样,内心全是满满的崇拜,此时听到这话只低头不说话。谨哥儿不晓得发生什么,已经摔开姐姐的手冲到曼娘身边要曼娘抱。曼娘轻轻唤了声睐姐儿,睐姐儿才抬头看着徐十一爷:“舅舅走了,还会再来吗?”
徐十一爷蹲下捏捏外甥女的鼻子:“会来的,睐姐儿要好好照顾娘和弟弟,乖乖听话。”睐姐儿点头,徐十一爷又对曼娘点一下头,就转身离。
睐姐儿看着舅舅离,抬头对曼娘说:“娘,我长大了可以像舅舅一样当将军吗?”曼娘被问住,但还是告诉女儿:“不可以,你是女儿家。也快五岁了,以后每日要跟金嬷嬷学一个时辰的规矩,还要学针线。”
学规矩、学针线?睐姐儿的眼顿时有雾气氤氲:“娘,可不可以不学规矩?”曼娘也很想说不可以,但睐姐儿总是女孩,将来是要别人家做人的,硬着心肠说不可以。睐姐儿顿时哭出来:“娘欺负我,趁爹爹不在家时候欺负我。”
女儿一哭曼娘就心疼,可是再心疼也没有法子,只是蹲下把女儿搂在怀里:“睐姐儿以后你就知道了,这不是娘欺负你。”说着曼娘微微一顿:“等你爹回来,他也是一样说的。睐姐儿你虽然当不成将军,可是以后你长大了,如果嫁给一个将军,要帮着他管家理事,那什么都不会怎么帮着他管家理事呢?”
睐姐儿抬起泪汪汪的眼,看着曼娘有些不相信地问:“真的?”曼娘点头:“娘什么时候骗过你?”睐姐儿仔细想了想,好像的确从来没骗过自己,接着就问:“那我平常学了规矩学了针线,还能不能宋伯伯家寻姐姐们玩,还能不能……”
曼娘瞧着女儿一本正经讲价钱的小脸,点头:“你学规矩学的好,每日可以过你宋伯伯家寻她们姐妹们玩。”好吧,睐姐儿的小嘴扁起:“那就学吧。”曼娘觉得蹲的难受,站起身来摇头:“你啊,外面的人,拿着银子想寻金嬷嬷学规矩都进不来,就你,就跟你要上刑场似的。”
赵妈妈已经笑着道:“姐儿还小,难免会这样,家里大姑奶奶要学规矩时候,和太太撒了两三日娇,后来也没拗过。那时大姑奶奶,比姐儿现在也就小那么一点点。”睐姐儿好奇地问:“大姑奶奶是谁啊?”
曼娘替睐姐儿整理下衣衫:“是你大姑母。”睐姐儿皱眉:“可那日冬雪姑姑说的大姑奶奶,怎么又是我大姨母。”曼娘笑了:“这不一样,至于怎么不一样,等你再大些就知道了。”再大些,也不晓得为什么大人都喜欢说再大些,睐姐儿叹了口气,曼娘摸摸女儿的头,有些事,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陈铭远在十日后才回来,一走进宅子不及换掉身上的衣衫,就把迎上来的曼娘一把搂进怀里。当着这么多的人,曼娘的脸顿时红起来,可分明能感到陈铭远的害怕,想到这次一个不好,就可能再见不到丈夫,曼娘心里柔情满溢,抬头看着丈夫的眼:“我没事,真的,连睐姐儿都没事。十一哥还夸她若是个男子就好了,长大了定能上战场杀敌。”
怎么会不怕,陈铭远仔仔细细看着妻子的脸,尽管这张脸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曼娘,我不能再让你在这里了,等过两日,就回京吧。不然,我害怕再一次的肝胆俱裂。”那种害怕,不敢再经历第二次,想到妻儿或者会被人杀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将面临两难决定,陈铭远只觉得恐惧如潮水一样涌上来,把他淹没的干净。
作者有话要说:这对怎么会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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