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远话里的得意洋洋,众人都听的清楚,朱五爷哼了一声:“谁说的,我闺女就长的很好,而且,已经会叫爹了。”陈铭远白他一眼:“,你闺女比我女儿大了差不多两岁,会叫爹有什么稀奇?”
齐王世子已经从陈铭远手上接过孩子,见这孩子只笑嘻嘻地看着自己,不由笑道:“难怪阿远会这么得意。老朱啊,上回你女儿做满月酒,抱出来时候,别人一抱就哭,哪像这孩子,一抱在手里只会笑着瞧你,真可人疼。”
朱五爷凑过来望,陈铭远一把就把他的脸推过:“,,你满口酒味,别熏了我闺女。”朱五爷不满地瞪他:“世子不也喝了酒?”齐王世子撮起下唇,吹出几声打算哄睐姐儿睡,听了就笑:“我只敢微沾沾唇,哪像你,见到酒好就不要命地喝。”
再说,齐王世子把孩子抱回到陈铭远那里,眉已经飞起:“我回家也要抱儿子,可不敢像你一样。”朱五爷的眼也瞪大:“,别以为只有你有儿子抱,我媳妇,又有了,四个月,太医说是男胎,到时你们这做姨父姨母的,可要记得多备些礼物。”
陈铭远笑看这两连襟斗嘴,身后已经传来轻快的说话声:“哎,都在这,你们也真热闹。”听到这声音,众人除齐王世子外都起身行礼:“见过三皇子。”陈铭远忙把孩子放回到奶娘怀里就对旁边服侍的人道:“三皇子驾临,也没见你们进来通报一声。”
三皇子请众人重新归座才坐到齐王世子身边,原先坐着的朱五爷忙让开一个位子,三皇子已经摆手道:“晓得你今日开满月宴,我想着都许久没和你们在一起说笑了,特地让他们别通报的,你可不许罚他们。大家都还是和原来一样,该说笑就说笑。”
话虽然这么说,但现在虽没明发诏书,众人却也知道,三皇子这个太子只怕是板上钉钉了。况且两月前三皇子妃生下一子,天子亲临三皇子府,抱起孩子时,曾说了句,三代天子在此。
虽然后来就有人说不过是听错了,当时天子说的是,皇室有后,甚善。但众人都更相信那句三代天子的话。对待三皇子更恭敬,但没有昔日那样亲热。
三皇子再怎么说,也只有齐王世子和陈铭远坐到他旁边,依旧像平日一样。齐王世子算是三皇子长辈,而陈铭远是三皇子伴,对三皇子更熟悉些。三皇子也明确感到自己来了之后,这人没有先前那样爱说笑,于是笑着对陈铭远道:“你喜得千金,也该给我瞧瞧。”
陈铭远忙抱过孩子小心翼翼地递给三皇子,三皇子见陈铭远盯着自己的手就笑着说:“我比你当爹还早呢,柳妃生的女儿都七个月了,难道我还没抱过?”陈铭远虽呵呵一笑,却还是一副随时要接过孩子的模样。
三皇子细细打量了睐姐儿才道:“果真生的好,像极了你。我听说小名叫睐姐儿,起大名没?”陈铭远摇头,朱五爷也是个跳脱性子,憋了这半日憋不住了:“不如三皇子给侄女起一个?”这是个主意,三皇子的眉微微皱了皱就道:“女儿家要似兰,不如就叫兰萱吧。”
朱五爷既然刚才说的话没有被三皇子打断,现在就已经摇头:“这不好,兰是草、萱也是草,陈兄的千金,怎么也不能两样草。”这说的也对,三皇子手里抱着孩子,手在桌上轻敲一下:“有了,这孩子一双眼睛如明珠一般,不如就叫兰珠?”这名字不错,虽然俗了点,但大俗就是大雅,况且又是未来天子赐名,陈铭远自然应了,把孩子从三皇子手里接过来,就让奶娘抱到里面,并把三皇子起名的缘由说了。
奶娘抱了睐姐儿进,笑眯眯把方才的事一说,陈大太太头一个十分高兴,能得未来天子赐名,这孩子真是天大福气。来赴宴的人也在旁边赞这孩子刚满月就得皇子青目,日后定是十分有福气的。
说的陈大太太满面是喜,曼娘虽也欢喜,却不自觉想到一句,月满则亏的话,忙笑着道:“晓得你们都是好心,可是我当日听的人说,说孩子如十分赞誉了,将来……”曼娘的话还没说完,秦婉柔就拿起筷子打她手腕一下:“你啊,是生孩子糊涂了不成?晓得你心疼孩子,可是有大福气的人自然就能压得住。来,我先贺你生了个有大福气的女儿。”
既然秦婉柔都这么说了,曼娘也只有一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此事也就揭过不提。有人欢喜就有人不高兴,还在欢喜时候就有丫鬟进来对陈二奶奶道:“奶奶,二爷喝多了,不小心绊倒了,请您过呢。”
陈二奶奶晓得,自己丈夫心里是有些不欢喜的,毕竟自己儿子满月时候虽也摆了酒,可不过就是家里人热闹一下,比不得陈铭远的女儿满月,这来贺的人送的礼都无法相提并论。他心里不欢喜又不能说出,也只有借酒消愁,忙起身对陈大太太说了就要退出,陈大太太也遣个丫鬟跟陈二奶奶出问问,又让陈二奶奶晚间不用再过来,也就继续应酬。
陈二奶奶出后,听到屋里继续说笑,不由微微叹了声,为什么二爷就想不通这点,总是要因自己是兄长就要出头?或许是因为他总得了公公的疼吧,比不得自己总是女儿家,姨娘又不得宠,自然入不了爹的眼。况且六品京官又没多少俸禄,就了几位嫡出的姐妹都还不够,哪有多少轮到自己这个庶出女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