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娘努力让自己说话,感觉已经说的很大了,但听春雨耳里还是那么小:“夏风呢,怎么不见夏风?”提起夏风丫鬟们个个含泪,都是一起被选进来伺候曼娘的,十来年相处下来,就跟姐妹差不多。秋霜从来都是忍不住的,这时也是她先哭出来:“夏风姐姐伤太重,又流了好多血,太医说救不回来了。”
救不回来了,曼娘闭上眼,泪从眼角流出。春雨已经擦擦眼角的泪:“小姐,您先安心养着,太医说,您醒过来再不发烧就是好了。您不知道,您烧了三天三夜,还出汗不止。褥子都换了七八回。”
门外传来脚步声,大太太走进来,分开丫鬟们就冲到床前:“的好孩子,祖母差点就见不到了。”说着大太太就哭出声,曼娘见祖母依旧穿着孝服,孝帽下面,那发已经快要和孝帽一色,晓得大太太这是从灵堂前直接过来的,勉强压住自己:“祖母,没事的。”
徐大太太哭的更伤心了,不是因为曼娘,而是因为徐大爷,虽然曼娘说的是老姨奶奶要杀,可徐大太太做了这么多年的当家主母,晓得哪个府邸都会有点阴私事。老姨奶奶又不是失心疯了,无缘无故要杀曼娘?而自己的儿子也现场,事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解释。徐大太太当机立断,就让说自己的儿子也见血吓到了,让他屋里休息,实则是让看着他,不许他出来乱说话。
横竖一应能用到他的地方,自己还有孙子可以代替。这件事已经传了出去,众也晓得老姨奶奶失心疯要杀曼娘,恰好被徐大爷看见,徐大爷无能胆小是出了名的,这被吓得说不出话还被吓坏了是极有可能的。不然也轮不到陈铭远来发声救。
这个风声一放出去,众所关心的是曼娘什么时候醒过来,会不会也被打的糊涂了?此时徐大太太见孙女醒来,哭了好一会儿才收住,一个眼神给自己丫鬟,丫鬟就上前对春雨等道:“们照顾了小姐这些日子也辛苦了,先下去歇一会儿,这有呢。”
春雨等应是退下,丫鬟也开门出去守门口。徐大太太这才低低地问曼娘:“究竟大伯和那狐狸精,是不是?”这样的话徐大太太不好说出口,曼娘更是不好回答,只是点一点头。
徐大太太虽然已经猜了很久,但知道这是真的还是晃了晃,泪顿时又从眼角涌出。曼娘喊了声祖母,徐大太太低头看着曼娘:“没事,只是,”只是什么徐大太太没说出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苦了了。这件事,”
曼娘已经道:“祖母,晓得,不会告诉任何一个,别问起,只说抄近路遇到老姨奶奶,哪晓得老姨奶奶突然发了疯就要冲过来用石头砸,夏风为了护被推到石头上,这时大伯过来,叫救命大伯吓的不敢动。”
徐大太太把眼角的泪擦掉,声音里带有些歉意:“祖母对不住。”曼娘觉得喉咙有些哽,只是摇头。既然已经对好了口词,徐大太太还要去料理自己儿子,还有老姨奶奶。
徐大太太走出门,让丫鬟去叫曼娘的丫鬟过来服侍,自己往前面去,刚走到半路柳妈妈就走过来,小声对徐大太太道:“太太,那个还闹腾呢。”这个狐狸精,徐大太太的手握紧,对柳妈妈道:“曼娘已经醒过来了,去告诉她,就说曼娘说了,是她失心疯要害曼娘。”从里到外都要把自己儿子摘的干净,柳妈妈明白点头,徐大太太这才换了神色往灵堂去。
明日就是出殡的正日子,又出了这么要紧的事,几位老爷太太都聚灵堂,瞧见徐大太太进来,徐二太太迎住她:“曼娘怎么样?哎,怎么就偏偏遇到这种事。”徐大太太也叹气:“问过曼娘了,她说是老姨奶奶失心疯了,要杀她,夏风为了救主被杀。”
耳边已经传来徐大老爷怒气冲冲的声音:“什么老姨奶奶,做出这种事,就该活埋了才是。”徐大太太等的就是这句,但还是微微皱眉:“毕竟是个父妾,公公尸骨未寒就处置他的爱妾,传出去怕不好。”
一向不爱说话的徐三太太已经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大嫂就是太宽厚了,再是父妾,也没有要杀了这家里小姐还安然无恙的。看啊,既然外头都晓得她失心疯要杀曼娘,只该给她留个全尸就算对得起她了。”旁也这般说,老姨奶奶的命运就此奠定,徐大太太等这边事了,这才去看自己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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