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珍兰蹲下,用手摸一下四太太的脉,又翻开她的眼皮瞧瞧,这才道:“和软些?九奶奶,你们家就是说的太和软了。”说着陈珍兰从发上拔下根一丈青,瞅准了就往四太太人中上一刺,这一刺四太太就睁开眼,看见陈珍兰眼一翻,愤愤地不理她。
陈珍兰把一丈青重新插到头上:“好了,你给她喝杯水,再扶她起来,歇息一会儿送回去吧。”软的硬的装晕都不成,四太太这会儿是真的要被气的晕过去,但想到方才陈珍兰那毫不留情的一刺又觉得疼,只得被九奶奶扶了起来,就着她的手喝了杯水,这才被扶出去。
只是四太太虽走出去,那神色还是不好看,九奶奶还记得转头对陈珍兰说一声,眼里也有感激神色。毕竟媳妇伺候婆婆本是天经地义的事,可谁也受不了婆婆成日寻是非出来?能看见婆婆被陈珍兰狠狠说了一顿,九奶奶心中是快意的,这种快意甚至能抵消四太太不久之后对九奶奶的发怒。
四太太婆媳出去很久之后,那帘子才重新被掀起,曼娘的小脸出现在门口,脸上还有些许惊诧。陈珍兰知道外甥女一定是在外面偷听了,不过并不准备责骂她,毕竟她已渐渐长大,将要面对自己的人生。再说徐琴才华尽有,但说到持家能说句平平还是看在她总算独立支撑了这么多年。
当年徐尚书定下俞家这门亲事,只怕也是想着家里嫁过去的,从小调|教着,能持家也能待徐琴好。徐尚书对徐琴这个长女,虽嘴里不说,其实心里比对徐大爷还好。
俞家现在是靠着徐琴在宫中当供奉所得的俸禄和赏赐过日子,但供奉总不能当一辈子,还是要有个能持家料理里外的人才能把这日子过的井井有条。既如此曼娘嫁过去就要能当家,比起别的女子要辛苦些,可再一仔细想,早当家虽然累了些也自在。
此时见着曼娘的笑,陈珍兰招手让曼娘过来,曼娘走过来后陈珍兰用手摸摸她的发:“方才你觉得,是不是我不该那样对你四祖母?”曼娘先点头后又摇头,陈珍兰笑了:“我们这样人家,从小就是要守礼的,可是有些时候,总是会遇到不知礼的人。若是无关紧要的,也就走开不理。可那紧缠着不放的,那就要让她知道些厉害免得她以为好欺负。”
这些道理曼娘都明白,但还是迟疑地说:“可是像今日四祖母这样,毕竟……”陈珍兰笑了:“有些话你不能说,但我能说,对你四祖母,我虽是小辈却也是客人,又是难哥儿的亲姨母,有些话自然只能我去说。”说着陈珍兰的眉微微皱一下,自言自语地道:“只怕你曾祖父也是这样想的,我呢,不过将计就计,也不怕他会恼怒。”
陈珍兰声音有些小,曼娘没听清,正要问时陈珍兰已经拍了拍她:“好了,别想那么多了,难哥儿过继这事,以后再不会有人提起,你还是赶紧收拾东西,别到京了才发现没有把礼物带齐,难道要临时出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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