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汉林顿了一顿又接着对王栋说道:“还有你说的没错,北方局是号召我们脱下长衫到游击队中去,可是北方那边的情况是大部分已经是沦陷区了,大部队行动根本无法在敌后生存,他们只能去敌后发展游击队了。要是我党只会打游击战,那么抗战刚刚开始的时候,咱们八路军三个师是不是全都直接解散了去当游击队了呢?我看没有吧!我虽然对蒋委员长不怎么待见,可是我觉得他有一句话说的还是很好的。”
王栋听到这里,不禁好奇的抬起头来问道:“他老蒋能讲出什么有水平的话,无非是什么‘娘希匹’之类的。”
章汉林道:“我就知道你们对老蒋也就剩这点印象了,他的那句话是‘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我第一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就觉得全身的热血都沸腾了,无论上面怎么样**,无论政府多么的无能,可是国家是我们的国家,为了守卫这个国家,即便真的是一寸山河一寸血,那也是在所不惜!”
“说得好!果然是大师兄啊,说出来的话就是有水平!”伴随着这个声音,中队部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竟然是周文静推门进来了。
章汉林一看是周文静,马上笑道:“要说有水平,那也得是属你周文静啊,谁不知道你才是我们青大闻名的大才子啊。”
“哈哈哈,你们两个酸文人,就在那酸吧,汉林,我知道你们知识分子嘴皮子溜,我承认说不过你。”王栋彷佛被周、章二人的话逗开了心,大笑着说道。
周文静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对王栋道:“看来汉林师兄这儿又在给王栋大哥上思想教育课呢,索性就直说了吧,我也是为了这件事情来了。”
章汉林一听,马上凝重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你叔叔那边有什么问题?”
周文静道:“问题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王栋大哥今天开会的时候说的那一番话,我叔叔他可是真有些寒心啊。他本来慕我们党之名,希望我们的加入可以给怀瑜县的守军注入一股新鲜的血液,可是王栋大哥竟然提出要不战而逃,放弃县城去打游击,我叔叔他实在是接受不了。”
王栋一听,“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圆脸涨得通红道:“谁他娘的说我是要不战而逃的,老子自从当初湘赣边打出来队伍,就没干过这事儿。我告诉你们,就是别人都怕小鬼子,可是老子不怕,当初我好歹也参加过平型关的战斗,小鬼子也他娘的俩肩膀扛一个脑袋,我照样剁了他好几个。之所以我那样讲,只是响应党中央号召避敌锋芒,保存有生力量,再去寻找有利时机一点点的吃掉小鬼子。这也能说是要当逃兵的吗?”
章汉林一看自己刚刚那番话是白说了,合着这王栋啥也没听进去,待要再说些什么却被周文静抢先说道:“王栋大哥,我先不评价你的做法对与不对,你可知道这怀瑜县常备总队里,有三分之二的队员都是本地人,你要是去跟他们说,县城不好守啊,咱们直接撤退了去打游击吧,那么你想想,还有多少人愿意再跟着你打鬼子呢?”
“这。。。”王栋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周文静接着说道:“我知道咱们第四中队思想工作做得好,当然,这也是多亏了汉林师兄,可是就算你们把第四中队全拉出去打游击,干留下其他三个中队抗击日寇,那么以后咱们打出自己的旗号出来,谁还敢加入我们,统一战线要是这么统一,咱们不是跟你所谓的国民党反动派一样了吗?我想这也是不符合我们党的一贯方针的吧。”
王栋此时虽然觉得心里的坎儿依然有些没过去,但还是憋住了,没再继续犟下去,他对章汉林和周文静道:“好吧,你们俩大秀才,我说不过你们,留下就留下,国民党都可以死守县城,我们没有什么不可以的,而且更应该打出自己的气势来。”
章汉林一见王栋这样说,哈哈笑道:“这才对嘛,革命老战士就得有这样的觉悟,对了文静,发展你叔叔入党的事情怎么样了?这件事虽然不能操之过急,但是也应该有些眉目了吧?”
周文静叹了口气道:“我叔叔他你们应该也有所了解了,他虽然不齿蒋委员长做的那些事情,可是他毕竟还是信奉中山先生的三民主义的,他说这是一种信仰,和我们信仰**是一样的。既然是信仰,哪能随便乱改呢,岂不是成了乡下见神就拜的乡野村夫了。他说他可以接受我们在他的队伍里,这是为了抗日大局,可是要想让他加入我们,是不可能的,这是原则。哎,我看这件事啊,实在是比登天还难啊,反正我是干不了了,让你们见笑了。”
章汉林点点头道:“见什么笑啊,这只能说你叔叔是一个有着坚定信仰的人,对于这样的人,我们佩服还来不及呢,中山先生更是我们党共同敬佩的伟大先行者。既然如此,这个事就先放一放吧。”
王栋这时候在一边嘟囔的道:“坚定个屁,非要跟国民党一条道走到黑不成吗?真看不出来他们有什么好的,竟然让你叔叔这样的人如此死心塌地。”
章汉林马上提醒道:“老王,注意你的言辞,这可是我们的同志!就算抛开这一切,周县长现在也是我们的总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