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怎么说?”
“怎么说?”赵大河看了一眼于中,又说道:“于大人,要不是咱们这边先战败了,嘿,你说恭亲王凭剩下的一百人能抵挡多尔济多少时间?那年羹尧开始的时候可是一直都没有出现啊!”
“没错,到多尔济的人停止进攻,年羹尧的jūn_duì确实是一直没有出现……”马德点头道。
“他就是想让咱们全都战死……”赵大河说道:“只要恭亲王和两位都统大人一死,他就可以说这次的作战计划是由恭亲王强行制订的,他不过是听从命令而已。这么一来,恭亲王就成了自食恶果,两位大人就是陪葬,至于他,则是力挽狂澜的功臣!”
“……丫丫个呸的,他就不怕被人戳穿?只要有一个人活下来,这事一露出去,他也难逃法网……”于中叫道。
“法网?”赵大河嘿嘿直笑,“大人,难道你没听说过‘祸国殃民,回家过年’这句话?为了抢功居然敢谋害亲王,这不是摆明了说咱们大清朝的士兵什么都敢做么?想想这些年,那些想立军功的将军,提督,总兵,借着剿匪的名义,杀了多少平头老百姓?灭了多少村落、寨子?只是朝廷一直压着,说是造谣而已。如果现在连亲王都敢杀了,这些事再往外一翻,嘿嘿,那乐子可就大了!……何况,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他年羹尧意图谋害恭亲王了?”
“我就是证人!你们忘了,我早早就被送回城里来了,只要我活着,年羹尧就跑不了。”马德指了指自己,叫道。
“大人,如果真有那事儿,你就叫‘临阵逃脱’,说不定,就是你的‘逃脱’,使得恭亲王那边儿被人杀了个干净呢!到时候,不杀了你的头就算好的了……”赵大河不屑道。
“……这不是颠倒黑白吗?难道这事情就没有说理的地方了?”于中恼道,这事居然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他实在是没想到。
“说理?当然有说理的地方!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哪里不能说理?可你得有势力、有权力才行!……”说到这里,赵大河黯然下来,“想当初,平台湾的时候,朝廷先派了鄱阳湖的八旗水师,结果,还没出战,那些水师的将士就先把福建给糟蹋的不成样子!qiáng_jiān、杀人、抢劫,什么不敢干?这事被当时的福建总督姚启圣、还有李光地报上朝廷,结果呢,不了了之,朝廷连个屁都没放!最后害得那姚启圣的祖坟都被当地人给挖了!……只要上面有人,造反的罪都能担待起来!”
“……”于中和马德对视了一眼,一时无语。
“赵大河是吧?”就在三个人之间陷入静寂的时候,费老头、莫睛还有罗欣一起走了过来。问话的正是罗欣。
“回格格,奴才就是赵大河!”赵大河身上虽然也有伤,可是,这些伤对他来说好像都没什么大碍,依然行动如常,见罗欣问话,立即行礼答道。
“奴才?你是旗人?”罗欣问道。
“回格格,奴才确实是旗人!祖上就居于辽东,后来就入了汉军旗。”赵大河答道。
“是这样啊!……听你刚才的那些话,好像对很多官场上的猫腻儿都很熟悉,你到底是什么人?”罗欣又追问道。
“本以为会是两位大人问我,没想到,问这话的却是格格,真是有意思!”赵大河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笑了笑。
“怎么?你不想说?”莫睛又问道。
“不敢。”赵大河躬了躬身,“其实奴才的来历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原来鄱阳湖水师的一个小小把总,有道是‘欺上不瞒下’,当兵的嘛,自然对这些道道熟悉的很!”
“把总?听于中说你很会玩炮?”莫睛笑问道。
“回格格,水师的舰船上也有很多炮……”赵大河又答道。
“你的手是怎么回事儿?”
“手?”看了看自己只有三根手指的右手,赵大河无所谓的挥了两下,苦笑道:“在福建的时候,被当地人砍下来的……”
“做恶的时候被砍的?”
“可以这么说吧!本来我没去,只是看着别的兄弟都出去过了,我有几个手下就撺掇着我带他们出去。结果,带着他们刚出营没多久,就被人给砍了,要不是我命大,嘿嘿,恐怕就不只掉两个手指了!……”
“那么,你一定很伤心喽!……”罗欣淡淡地问道。
“伤心?格格说笑了。其实,要不是我掉了这两根手指,没能随军去跟台湾水师交战,要不然,早就跟那几万名水师兄弟一起被刘国轩送进海底喂鱼了!……说起来,那两根手指可是抵了我一条命呢!”赵大河说道。(刘国轩,台湾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