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惟这回没退让,“跪几个时辰死不了”
长生知道他这是真的气狠了,便也没再说什么,“行,反正也是你儿子。”
于是,萧顾在外边跪了一整天,跪到了太阳下山了,这才得到了父亲大人说让他滚去书房的话,晒的几乎脱了一层皮。
不过也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了
“爹放心,我会安排好的,但是若是确定他们不会出问题之后,还请爹将人撤离”萧顾没有反对派人暗中监视一事,但是,却不能让这监视永远持续下去,他们该过自己的日子,不该离开了是非之地还要被过去的阴影笼罩
“你以为我很闲”萧惟冷笑。
萧顾松了口气,“孩儿告退。”
他还得去告诉小武这个好消息。
“萧顾”萧惟却叫住了,目光认真而冷肃,“再有下一次,你便不要再说是我萧惟的儿子”
萧顾脸色一白,他明白这话的意思,“若再有下一次,孩儿便不配为您和娘的儿子”
“很好”
许航还是没醒来,失血过多导致的昏迷大多与脑部有关系,即便是在医学发达的上辈子也是一个难题,更何况是在这里
龙鳞卫的卫医的医术有些地方是比太医好,但在面对难题之时,也同样会被难倒,为了增加救治的机会,长生不再只用卫医,将太医院的太医也叫来了,当然,也是对他们下了封口令,虽说此事突然而且透着不寻常,但出事的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这许昭也在场,也默许了大长公主的封口令,他们自然也便不没事找事了。
但是,即便加了太医,治疗效果还是不理想。
不过好歹是吊住了一条命了。
“你放心,我们许家的子嗣绝不会这般轻易便认输的。”许昭倒是反过来安抚长生了,“你表哥我当年何等模样,最后不也是脱胎换骨了我可以,我儿子也一样可以”
长生还能说什么“卢氏知道吗”
“我不打算让她知道。”许昭道。
长生皱眉“长久见不到儿子,她总不会不怀疑。”
“我跟她说我送儿子去常山书院了。”许昭道,“能瞒上一段日子。”
长生一愣,“希望在你瞒不下去的时候阿航便醒来了。”
“卢氏不重要。”许昭道,“将来即便她知道了,我也有办法制住她,你不必为此担心。”
“表哥,她到底是你的妻子,是阿航的母亲,这些年她也付出了不少。”长生还是说了两句公道话,卢氏虽有错,但是亦不是没有一丝可取之处。
许昭却是冷声道“若不是她,又如何会让人将手伸到阿航身上”今日的儿子的情况,卢氏也脱不了干系
自然,他更甚
长生沉默。
许昭没有询问事情的调查结果,不过“该如何处理便该如何,阿熹,莫要因为一时心软而后患无穷”
“怕是不能了。”长生苦笑道。
许昭一愣。
“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长生继续道,“不过可能要委屈不少人了。”
是必须委屈不少人。
包括皇帝。
如开始预料,当晚那小太监、许航的常随,还有赵力最后找到的都只是尸体,甚至对方似乎不介意他们的尸体被发现似得,让他们找的很容易,当时直接涉案的人都死了,很多线索便断了,剩下的,指向的却是二皇子。
二皇子秦勤
还有卢家。
根据宫里的调查,二皇子身边的人曾经暗中与那小太监联系密切,当日福公公之所腹痛不止便是因为在二皇子那边吃了一些点心。
而许家那些被揪出来的有问题的下人,几乎都与卢家有关系。
至于那赵力,人虽然死了,但是,根据他日常的行踪调查,结果也查到了他曾经与卢家的人有过往来。
如此种种,嫌疑人直指卢家。
而二皇子究竟是幕后指使,还是被卢家利用,暂且还不知道。
皇帝看完了所有的调查结果,面色惨然,他一一盘算过究竟会是谁,但是却从未想过二皇子会牵涉其中,即便想过是卢氏做的,但也没想过二皇子也会参与
他出事了,得益最大的自然是二皇子秦勤,但是
他怎么会这样做
怎么会
“姑姑,没有更加直接的证明不是吗也有可能是卢家的人收买了二皇弟身边的人,惠太妃毕竟在宫里这般多年,卢家也入京多年,不是没有可能将人渗透入皇宫来”皇帝辩解着,只是到了最后,也终究还是停了下来,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当日惠太妃一事过后,他们兄弟之间便再也回不到过去。
秦勤恨他吗
皇帝不敢否定。
“姑姑,此事不能声张出去。”
长生颔首,“好。”
的确不能声张出去,不说这件事原本便不光彩,声张出去皇帝也颜面无存,更不要说还牵涉到了二皇子和卢氏。
二皇子是皇帝唯一的手足,皇族之中,不能再出现手足相残,尤其是皇帝与二皇子这种情况
还有,皇帝亲政在即,任何动静都会引起朝堂动荡,处置卢氏,动静太大了,一个不好甚至还会影响接下来的政权交接,况且,卢氏还有用处
南方的地方军改虽然已经完成,但是并不算顺利,甚至可以说是在朝堂高压之下,方才完成的,这些被迫失去权力的人,必定积聚着怨气,而方才完成了地方军改的南方也经不起任何的不稳定
动了卢氏,便是与士族直接撕破脸
朝廷连卢氏都容不下去,又如何能容的下其他
在这时候,即便卢氏犯了谋逆大罪,朝廷处置他们,也都会被看成对士族的宣战
而北方的地方军改也在进行当中,积聚的怨愤一旦被激发,将后患无穷
这个时候的大周,经不起任何的动荡
所以,只能暂且纵容恶人,只能委屈所有人
大长公主府婚宴那一日所发生的秘密,将在不短的一段时间,甚至是永远成为秘密,即便将来恶人得到应有的惩处,真相也就会被掩埋
皇帝的尊严容不得任何的损伤
那夜那些知情的人都选择守口如瓶。
而不知情的人只是知道在婚宴过后的半个月,大长公主府的那位义子带着新婚的妻子离京了,据说是回绵州萧家祖籍祭祖去了,之后,便没有消息,而大家的视线也很快便被皇帝即将到来的大婚所吸引
盛夏过去,秋风来临,中秋宫宴当晚,大长公主给皇帝送去了一个女人,沉寂了多时的大长公主抢在了钱太后之前,首先为皇帝安排了通晓人事,几乎一石激起千层浪。
可这浪很快便平息了,因为除了这个出格的举动之外,大长公主也没再做其他事情,也没重新干涉朝政,就像是这件事不过是她在落钱太后的面子,宫里还传出风声说大长公主这般做是因为先前她义子娶亲皇帝喝醉,钱太后为此骂过了她,她便以此报复一下钱太后罢了,当然,也有说大长公主这般做是因为得知钱太后打算从钱家选女子给皇帝通人事,所以便抢先了,也借此来敲打钱太后和钱家。
不管如何,都是大长公主赢了,也高兴了。
长生的确高兴,尤其是第二天得知了皇帝并未受到那夜影响,顺利完成了皇帝成婚前的必修课之后。
至于子嗣是否受影响,现在还不能确定,那必须未来的皇后来确定。
庶长皇子的出现对大周没有任何的好处
她不打算冒这个风险
好在,也不过是差了几个月罢了
中秋过后,大周建元帝的婚礼更是如火如荼地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