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区区几年的时间,昔日那些哭喊着绝不离开绵州的族人一个个的都变了嘴脸
卢少章愤怒的同时更是痛心昔日还只能躲在父母庇护之下懵懂无知的孩子如今也已然长成了,虽然还没有长大到可以家人遮风挡雨的程度,但很多事情他都明白,“父亲,朝廷就是要用这种方式让世上再我卢氏一族”
来京之时他们便知道后果严重,但是没想到朝廷居然真的下的了血本,竟然一步一步地将卢氏族人养的背弃祖宗,甘愿为他们奴役
如果不过是几年的时间,便已然是这个样子了,再过上十年二十年,卢氏一族除了这个姓氏还在之外,哪里还有士族可言
“父亲,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卢纲沉默不语。
“父亲,我们已经退无可退了”卢少章继续道,“即便我们愿意忍气吞声,愿意安分守己,愿意看着卢氏一族从此从士族除名,可他们便会信我们便会放过我们吗父亲,这次的事情不过是个开始罢了,往后还会接踵而来,他们根本不会放过我们父亲,我们一定要”
“所以,你就与王氏暗中往来”卢纲打断了儿子义愤填膺的话。
卢少章一愣,还带着些许稚气的脸上多了一抹慌乱,“父亲,孩儿不知道您说什么”
“你真当可以做的密不透风吗”卢纲勃然大怒。
卢少章惊了惊,“父亲”
“还是你认为你有本事挽救卢氏走向灭亡”卢纲继续怒斥,“我还不知道我竟然生了这么一个了不起的儿子”
“父亲”卢少章脸色白了,愤懑也溢上了脸,握着拳头咬牙道“没错,孩儿是与王驰暗中通了信,但孩儿这般做全都是为了卢氏,为了”
“王驰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卢纲面色铁青,“你竟敢与他为武你好本事”
卢少章脸色更难看了,但并不觉的自己错了,“父亲,孩儿知道当年大姐的死让您对王驰恨之入骨,可是当年的事情”
“你闭嘴”卢纲随手拿起了桌上的纸镇砸了过去,当年卢荧的死是他心里永远都愈合不了的伤疤,而如今,他的让儿子却不将这件事当回事“她是你的亲姐姐”
卢少章心中不忿,那是他的姐姐可她可曾将他当做弟弟过“父亲,孩儿这样做也是为了姐姐孩儿与王驰私下往来,便是为了姐姐的孩子,父亲,王驰给孩儿来信,说姐姐的孩子这些年身子一直不好,姐姐如今便剩下这般一个孩子了,孩儿如何能够不管”
卢纲闭上了眼睛,满身心的疲惫。
卢少章见状,便继续道“孩儿绝没有与王驰做过任何不利于卢氏的事情,也不会傻到被他利用,孩儿只是想为姐姐做一点事情王驰也没有要求什么,只不过是要求孩儿在京城给孩子找一个好一点的大夫”
“当日我连你姐姐都舍弃了,你觉得我会在乎一个孩子”卢纲睁开眼睛,眼底一片冷凛之色。
卢少章一惊。
“你觉得王驰又会不会为了一个已经废了的儿子来想卢氏低头”卢纲冷笑道。
卢少章握紧了拳头,“王驰已然不能生育”
“为父的确错了。”卢纲打断了他的话,神色凄然,“当年因你大哥的死而失去了冷静,此为一错,后来为了卢氏而牺牲你姐姐,此为二错,送芍儿入宫,是三错生了你却没有好好地教你,更是大错特错”
“父亲”卢少章大惊失色,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他做错了什么了他自然知道王驰不怀好意,可他也不是傻子,他怎么可能会被他利用他不过是想少一个敌人多一个盟友而已,朝廷信不过,若是他们再与士族那边决裂的话,哪里还有将来他有什么错再说了卢氏与王氏的恩怨,不就是因为那个所谓的姐姐吗父亲为了那么一个不知廉耻不孝不义的女儿连卢氏一族的将来也不顾了
卢纲笑了,疲倦而苦涩,“你下去吧。”
“父亲”
“下去吧。”卢纲没有再责备,“你若还认我的父亲,便不要与王驰在私下来往”
卢少章满腹的怨怼,只是见了父亲这般却也说不出来,“孩儿告退”至于到底还要做什么该做什么,他现在已经不是孩子了,他有自己的想法与把握他绝不会让卢氏一族被朝廷这般一步一步地瓦解
长生大长公主没有发作卢氏,所有的纷争便止于惠太妃深宫养病,而此时,年关将至,漫天大笑之中,新的一年也即将到来了。
随着新年钟声的敲响,建元七年到来了。
太极殿内,皇帝与众臣举杯庆贺新的一年到来。
“姑姑”
歌舞鼓乐之间,皇帝问道。
“回陛下的话,方才大长公主起身走开了。”福公公道,“奴才这就让人去看看。”
“嗯。”皇帝颔首,“姑姑今晚上喝了不少的酒,让人去看看,别出事了。”
“是。”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但注意到的都为之心惊,皇帝对长生大长公主的关切不是第一次,但却是第一次如此的真心。
他们这是
“身上有伤你还敢快马加鞭跑回来,你不要命了”张灯结彩满目过年喜庆的大长公主府却是有些冷静,不过随着主子的归来,顿时暖和起来了,还带来了满满的火药味
长生是真的生气了,从宫里得知消息便怒气冲冲地赶回来,见到了人了更是火冒三丈他将儿子丢在袁州她不计较,带着伤随押解的队伍回来,她也没说什么,可现在他居然敢
“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简直是要气死她吗
萧惟没说话,冷沉着一张脸,丝毫没将她的怒火当回事,生气吗发火他都还没有发火她哪里来的火气
看着这样的一张冷脸,长生哪里还不明白他生气她还窝火了“来人,去请太医来”
“公主殿下是想用先发制人这一招来应对吗”萧驸马爷凉凉地开口,“还真的是高招”
长生一窒。
下人们面面相觑。
凌光见状示意下人们都退了出去,偌大的厅堂便剩下了夫妻两个,这原本用来会客的厅堂现在成了夫妻两人的“战场”了。
长生有些心虚,但一想到他竟然不顾伤势跑回来,便又一肚子的气
“秦长生,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萧惟冷冷地问出口。
长生猛然看向他,眼中有着错愕,而在她的眼底,倒映的是他冷漠失望的失态,从未有过的冷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