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自然不会怪谁,就算死在了南疆,她也不会怪谁,自己本没事而已,怎么能去怪谁
这一日的军营很热闹,还没入夜便已经传来了载歌载舞的欢乐之声,南疆土司真的很疼爱这个妹妹,不然不会在这等剑拔弩张的时候还让她这般操办婚礼,当然也不排除因为长生公主落入了他们的手里,所以才会这般有恃无恐地高兴。
“白色礼服。”长生看着桌子上已经安静地放了半天的新郎服饰,“以后我成亲也要弄这一身穿穿。”
白色婚袍,南疆当地族群结婚的特色。
秦桓瞪了她一眼,“你有这个胆子穿也没人有这个胆子给你做”
“你该说先找到人敢娶你再说吧。”长生挑眉道。
秦桓失笑,也知道她这般不过是为了让他心里好受些,“长生,今晚务必保护好自己。”
“怎么你想食言扔下我不管了”长生笑道。
秦桓看着她,神色严肃“听到了吗”
“自然。”长生收敛了笑意,正色道“我可惜命的很。”
秦桓一直没动那新郎的服饰,这并不奇怪,被逼嘛,哪里会轻易便就范或许这里也有新郎新娘成亲之前不能见面的规矩,所以便是秦桓一直没有合作,阿玲也还是没有出现,最后天黑了,秦桓若是再不合作的话,婚礼便无法进行了。
所以南疆土司来了,直接把长生给带走了,大有秦桓不合作他便永远也见不到长生似的。
“胆子大的人我见过不少。”营帐之内,南疆土司倒也还是没有为难这个阶下之囚,客客气气的,同时也不吝啬赞扬,“不过向公主殿下这般的却是第一次见。”
“我美若天仙你之前没见过”长生弯着眉毛笑道。
南疆土司一僵,随后哈哈大笑起来,“若不是我们现在为敌的话,阿玲定然会喜欢你。”
长生端着桌子上的杯子,抿了一口里面的液体,酸酸甜甜的,很好喝,不过也没多喝,因为没有猜错的话那里面放着的是酒,酒会误事,今晚上误了什么都不能误事,“我可不会喜欢她。”
“哦为什么”南疆土司也没生气,问道“瞧不起我们”
“其实瞧不起不过是一种自我感知罢了。”长生缓缓道“说到底也只是自身的自卑敢作祟,不然日子好好的过着怎么便去琢磨别人如何看待自己瞧不起又如何瞧得起又如何不过是作茧自缚罢了。”
“公主一出生便尊贵无比,自然不会明白我们这些卑贱之人的想法”南疆土司笑容参杂了冷意。
长生摸着杯沿,“普天之下蝼蚁之民无数,与这些人相比,土司大人所言的卑贱当真是让人笑话手握重权,掌一地政事,便是头不定过不了多久你便会死在我这个小姑娘的手里。”
“就凭你”南疆土司笑了,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一般。
长生也跟着笑着,笑眯了眼睛,“当然不只是我,哎,土司大人似乎还没意识到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人,我背后靠着的是整个大周皇朝。”
“所以你便以为盗走了我的布防图,利用阿玲对秦桓的痴迷便可以突袭我军营地”南疆土司嗤笑道“公主殿下,你的勇气的确可嘉,可却还不够高明。”
“土司大人可曾听说过一句话”长生没有丝毫被揭发计划的慌张,笑眯眯地继续道“在绝对的势力面前,一切的阴谋诡计都是浮云。”
南疆土司散去了笑容,皱起了眉头,深沉地盯着她。
长生却旁若无人地吃着果子,“不知道大哥现在怎么了样了,你们也真是的,成亲要的就是两厢情愿,这样强迫威胁的就算成了,难不成还真的一辈子把我大哥绑在床上不成”
南疆土司的眼睛更加的幽深。
长生啃着果子睁着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问道“对了,看在我的计谋都被你识破了恐怕活不过今晚上的份上,能不能告诉我一声你们到底是从哪里得来那方子的消息的刘家满门灭口是不是你们做的方子现在是不是已经在你手里了之所以说不在不过是要有个借口起兵叛乱而已”
“这便是你的目的”南疆土司嗤笑。
长生叹了口气,“连一个明明瞧不起的小姑娘土司大人都这般忌惮,这翻身做主的道路可还要走多远又能走多远土司大人,你确定你要继续吗”
“你”
长生笑眯眯地看着他。
南疆土司到底还是稳住了,“你放心,你定然可以活到可以解惑的那一日”
“那可就麻烦了。”长生又叹了口气,“我能活到,可你未必能啊”
南疆土司脸色又是一青,“公主殿下未免对自己的人要过有信心了”
“听说那晚上的刺客你还关着。”长生突然间转了一个话题,转的突兀非常,“方子的来源土司大人不肯说,那刺客能让我见一见了吧”
“你要见刺客”南疆土司一副她又想搞什么鬼的语气。
长生点头“老实说想杀我的人真的不少,不过追我追到这里最后却还失手的人,我还真的想会会。”
“我若不让你见呢”南疆土司冷声反问。
长生摊手“阶下之囚我能如何不过怎么说也算是相识一场,而不久之后你妹子还要嫁给我大哥,虽说嫁的不怎么愉快,但到底也还是沾亲带故了,土司大人连这般一个小小的心愿也不肯应我,还真的是有些伤心了。”
“给你见了又如何”
“当然是高兴了。”长生笑道,“高兴了等一下当证婚人也便能更加的卖力了,我想土司大人也是想要自己的妹子能有一个高高兴兴的婚礼的。”
南疆土司似笑非笑,“说起来我也的确想知道到底哪一个有这般大的本事追杀公主殿下追杀到这里,而且还失了手。”
“土司大人也绝对不对劲”长生一副找到了共同话题的样子。
“公主殿下认为呢”
“我啊。”长生笑道“不,我怎么认为不重要,重要的是土司大人如何认为,若是我是你的话,我会怀疑这所谓的刺客是不是根本便是这臭丫头安排好的那臭丫头是不是根本就不是什么公主殿下,不过是为了来迷惑我们让我们放松警惕从而有了可趁之机也可能是为了让我们放松对南王世子的监控,认为手里有更加值钱的人在了,南王世子便可有可无了。”
“是吗”南疆土司笑道。
长生点头,“嗯。”
“公主殿下编故事的本事也不弱。”
“多谢夸奖。”长生点头,“那你到底让不让我见”
“在我手底下该招的也都招了。”南疆土司道,“他们的确是来刺杀长生公主的,至于公主方才所说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在审问过后,便不需要去多虑了。”
“你是在警告我若是我不听话你也会如审问刺客一般审问我吗”长生挑眉问道。
南疆土司笑道“公主果真是聪明人。”
“哎。”长生叹了口气,“看来我是白费口舌了,算了,不说了,还是靠实力说话吧。”说完,放下啃了两口的果子,拿了手帕擦了擦手,继续道“那起码告诉我刺客是谁派来的,也好让我能防着活到你所说的可以解惑的那一日”
“公主是真的把我当傻子了吗”
“怎敢”长生道,“我就算把自己当傻子也绝对不比把你当傻子。”说完,看着他便又说出了一个名字,“王驰。”
南疆土司神色没有丝毫的波动,任谁也看不出他审出了什么,更瞧不出他跟王驰是不是有什么勾结。
长生摊手“好吧,仇人太多了就不一一列举了。”随后便终止了这个话题,继续道“时候不早了吧我这个证婚人是不是该出场了”
改来的终究会来,谁也阻止不了,也不会阻止。
至于王驰,与她如今所谋的相比,他不过是一只蝼蚁,有用的时候便留着,用完了丢了便是想要她的命她会让他看到蝼蚁望向登天的下场
军营中的婚礼本来便不可能有多盛大的,不过眼前的场面也还是不简陋,说是隆重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