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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对萧惟爬窗一事愤怒不已,凌光也没在主子眼皮子底下发作,既然他说会向青龙请罪,好,她倒是要看看青龙怎么教的这个好弟子
这个徒弟青龙收的是不情不愿,不过收下了也克尽师父之责,但凡该教的都未曾放松过。
听了萧惟的请罪,一脚便踢了过去,随即罚他去后山跪着,不天亮便不许去起来。
“私闯姑娘寝室,便只是这般惩处”凌光冷笑,她岂会看不出那一脚看似下了狠劲,其实也不过是皮外伤罢了,“你这个师父当的可真的”
“你不觉得比起质问我,你该问问你自己为何没发现有人闯入”青龙冷声打断了她的话。
凌光脸色一僵。
“萧惟是我的徒弟,可也不过是当了我几天的徒弟,我就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在这般短的时间内便教出一个可以瞒过你私闯主子寝室的高手。”
凌光的脸色更加的难看。
“没错,除了我们之外,公主身边还有其他人暗中保护。”青龙继续道,丝毫不留情面,“而且已经不止一次了”
“我”凌光开口。
“你却还没有发觉”青龙冷笑,“若是真的有人来要公主的命,她早就已经死了”
凌光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公主待我们宽厚是公主的恩赐,可我们却没有资格忘了自己身份跟职责”青龙继续道,“若不是陛下担心让换了你公主会不快,你以为你还能留在公主身边吗”
凌光浑身颤抖。
“朱雀。”青龙叫起了她从前的名字,“公主给你赐名不是让你忘了你该做什么更不是想让自己在你的保护之下丢了性命”说完,便转身离开。
留下凌光站在原地,浑身战栗冰冷。
后山,便是已经初夏了,夜里还是有些凉,跪在地上更是觉得凉气往膝盖上冒。
阴影盖来。
萧惟抬头,“师父。”
“再有下次,我就杀了你。”青龙冷声道。
萧惟并不觉得他这是在开玩笑,“不会再有下一次”
青龙没有再说话,负手站着。
萧惟继续跪着。
两个人便这般相对无言,许久许久,都仍是无言。
萧惟似乎已经习惯了,端端正正地跪着。
夜幕逐渐消退,渐渐的,朝阳来临,在这漫长的时间里头,青龙几乎没有动过。
萧惟想坚持,可是意志力始终敌不过身体的极限,便是仍是跪着,可已然是疲惫不堪。
“萧惟。”青龙终于开口。
萧惟抬起头,“徒儿在”
“你之所以还能活到现在,是因为姑娘要你活着,所以,你活着唯一的价值便是保护她”青龙冷声道“用你的命来保护”
“是”萧惟撑直了身子,道。
这也是他此生所愿
次日,女学照常开课,安夫人的神态一如往常,丝毫没有受昨夜事情的影响,而其他的人,脸上或多或少都有着一丝疲倦之色,想来昨夜没有睡好。
便是一向专注于学业的钱玉熙也是如此。
长生安静地上着课,直到下了课也都不发一言。
安夫人看了她一眼,也没开口说什么,布下了功课之后便起身离开了,始终没有提及刘绿珠一事。
长生收拾东西离开。
“顾妹妹”倒是有人不想让她走了,还是杨婉儿第一个开口,这份锲而不舍的心便是长生也不得不佩服,“昨晚上你可有吓着了”
“吓着了如何没吓着又如何”长生挑眉道。
杨婉儿一僵。
“杨姐姐也是关心你,你何必这般嘴上不饶人了”
“那多谢了。”长生笑道。
那开口的小姑娘顿时青了脸,“昨晚上刘绿珠那般求你你怎么都不帮一下你不是刑部尚书的掌上明珠很有本事吗怎么这般的冷血眼睁睁地看着”
“夏妹妹,这事怎么能怪顾妹妹呢昨晚上你没听到吗刘家犯的是私通外族的大罪,别说顾妹妹只是刑部尚书的女儿,就算是公主郡主也救不了”杨婉儿没领情,正色道“还有夏妹妹这话若是传出去了,怕是会被人误会为夏妹妹在同情私通外族的重犯,到时候不敢妹妹自身难保,怕是还会连累家族。”
夏芸吓的小脸苍白,“我我我什么也没说”脚步慌忙地走了。
“夏妹妹年少无知,大家万万不可把方才的事情传出去。”杨婉儿神色严肃地道,“婉儿谢谢各位姐姐妹妹了。”
“谁无聊啊,说这些”
“对啊”
其他人纷纷附和,倒不是有多深的同窗情谊,而是不想惹祸上身罢了。
“顾妹妹”
“我没有妹妹。”长生打断了她的话,“姐姐倒是有几个,不过你若是想当我姐姐这辈子怕都没有这个资格了。”
杨婉儿的脸瞬间青白了下来,便是一直都是她冷脸贴对方的冷屁股的,可是却是第一次这般被人打脸,“顾妹妹”
长生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她。
杨婉儿的话哽在了喉咙,初夏的正午突然间觉得后背发凉,她
“杨姑娘方才尚且知道提醒大家话不能乱说,怎么到了自己这里便就忘了”钱玉熙缓缓开口,还是那般的端庄贵气,不声不响便压人一头。
杨婉儿脸色更加的难看了,悄然握紧了拳头,“杨姐姐教训的是,是婉儿失礼了。”
“我倒是有几个妹妹,不过杨姑娘也并没有资格当我的妹妹。”钱玉熙神色不变地道,这一巴掌比方才长生所打的还要狠。
杨婉儿脸色青白,身子微微颤抖。
“这里是学堂。”钱玉熙没再加力彻底打垮了杨姑娘的温婉形象,而是转向在场还未离开等着看戏的其他人,“同学之间称呼名字便可,若是要亲昵些亦可叫小字,这般姐姐妹妹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女子学堂是谁家后院”
姑娘们纷纷变了脸色。
钱玉熙一脸严肃地继续道“诸位便不是名门千金便是大家闺秀,还是自重些的好。”
“你”杨婉儿变了脸。
钱玉熙看着她,“杨姑娘有不同的意见”
杨婉儿气的几乎要把指甲都给掐断了,“钱姑娘说的有理,婉儿怎会有不同意见”
“那便好。”钱玉熙颔首。
“婉儿还有事,便先走了。”杨婉儿忍着福了福,转身款步离开,到了这个地步都还能忍,这份本事也的确让人佩服。
其他人心里多有不忿,但碍于钱玉熙的身份也不敢多言,各自都散了。
长生也收拾好东西了。
“顾姑娘。”钱玉熙却叫住了她。
长生转过身,微笑道“还有事”
“没事,只是有件事挺奇怪的。”钱玉熙道。
长生问道“什么事”
“顾姑娘似乎总是跟这等大案牵扯上。”钱玉熙淡淡道,并没有带上任何的意思,仿佛只是好奇一般。
长生笑道“我比较倒霉吧。”
“或许。”
“钱姑娘方才一番话说的是挺有道理,不过小姑娘脸皮子薄,这般被钱姑娘给揭了遮羞布,怕是会不好受了。”长生笑道,“这女学为何而开没人知道,不过这里的为什么而来,显而易见,有时候也不必说的那般的透彻,糊糊涂涂便好,都是一群小姑娘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