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清明,阴雨绵绵,南方尤甚。
绵州城西郊的萧家祖坟中,两个披着斗笠的中年男人抬着一个浑身是泥的孩子走了出来,仍在了泥泞的地上。
后面跟着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花白老者,老者撑着伞,冷着的脸上泛着厌恶,“孙少爷,老奴看在老太爷的份上还尊称你一声孙少爷,可你不要以为老奴就不敢对你怎么了老爷已经说了,不许孙少爷进萧家的祖坟,孙少爷要是再让老奴为难,就别怪老奴连着最后一点颜面都不给了”
“我只是想到祖父坟前磕个头”萧惟从地上爬起,狼狈不堪却又决绝坚定,“我求你,让我进去”
“老奴若是让你进去,这条小命怕是不保了”那老者道,“萧通是什么下场,孙少爷难道忘了”
萧惟浑身一震,脸色煞白煞白。
“若我是孙少爷你,就会好好想想往后该怎么过日子。”老者冷笑道“而不是在这里为难我们几个收坟的下人”
萧惟的手死死地扣着泥地,五指几乎是渗入了泥地里。
“晦气”老者甩了甩衣袖,“回去回去了”
萧惟死死地盯着前方,萧家的祖坟他连进萧家祖坟给祖父磕个头的资格都没有没有是他害死了祖父
是他
“祖父祖父”
他连给祖父磕个头都做不到
祖父
阿惟回来了
我回来了
我一定会进去给你磕头的
常州的四月也好不到哪里去,走到哪里都是雨,不过常山书院后山的山花却是开的很灿烂,细雨并未将它们摧残,反而滋润了它们,阴雨绵绵中开的异常的灿烂。
“姑娘,你都画了一个时辰了,不如先回去吧。”亭子里,凌光再次建议道,来了常山书院之后姑娘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了,虽然跟那些女学生也没有多少往来,但却是自得其乐,而除了练字之外,姑娘最爱的便是画画,当日在顾家的时候便跟顾绮研究绘画,如今更是自己就沉迷了下去了,不过这样也总好过自己胡思乱想,“要是病了,闫大夫一定会跟老爷告状的。”
长生放下了笔,对眼前的作品不甚满意,“知道了,管家婆。”水墨绘画到底不是硬笔绘画,更不要说她这个刚碰毛笔没多久的,“这就回去。”
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哪里有这般容易出成绩
上辈子她敢以画漫画为生也是下过苦工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