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超市做促销活动,买满100元赠送一袋卫生纸,买满200元再赠送一台吹风机,还挺划算的。
肖芊芹的吹风机正好坏了,想换一台,却还差三十多块钱。
她目光在柜台上的小产品转了一圈,略作考虑,最后拿起一盒避孕套递给收银员,正好两百块。
陈言灵在旁暗暗吃惊,张大了嘴巴:“天啊,你们进展这么快?!厉风是不是蓄谋已久的!”
“……没有啦。”肖芊芹香腮泛起红晕,声音细细地回答:“反正以后都要用到,以备不时之需嘛。”
陈言灵笑得贼兮兮:“嘿嘿嘿,真的到了那一天记得给我直播啊,你都偷窥过我了,不给我直播太不公平了。”
肖芊芹哪能光明正大地跟她讨论这么*的事,羞答答地低着头,付完钱去领赠品了。
从超市出来后,肖芊芹就直接去找厉风了,买的那些东西则麻烦陈言灵一个人拎回宿舍。
本来约好在校门口车站见的,可她到达后等了十几分钟还迟迟不见厉风的人影。
正想给他打电话询问一番,他的电话心有灵犀地同时打了进来。
厉风语气着急地说来不了了,厉峥那边又闹了事,他要过去解决。
肖芊芹连忙问需不需要她陪他一起去。
他说不用。
挂了电话,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肖芊芹的心情其实是有些低落的。
走了一段路后,与陈言墨不期而遇。
他大概没看见她,步伐笔直地从她身边走过。
腋下夹着一本书,估计正要去图书馆。
肖芊芹叫住他,他转身。
林荫小道,阳光穿过枝头茂密的树叶,在他苍白的脸上投洒出斑驳陆离的暗影。
他站在一地碎金里,孱弱的身影更显单薄,快要被这强光给吞没。
陈言墨认出她,淡淡地说了一声:“恭喜,加油”。
他没说恭喜什么,也没说加什么油,但肖芊芹还是听懂了。
她掠过他的一语双关,问他:“上次有些事情忘记问你了,你知道琬儿这个名字吗?”
陈言墨一怔。
目光带考究地盯着她:“你从哪里听说这个名字的?”
肖芊芹说:“你别问这个,就告诉我你知不知道。”
陈言墨不回答。
肖芊芹猜测道:“琬儿是华云裳的女儿吗?……你的妹妹,或者是姐姐?”
陈言墨眼一闭,面色如脆弱的白纸,“没有,我不认识这个人。”
肖芊芹目光沉静地看着他,试图在他眼中捕捉到什么。
陈言墨也坦坦荡荡地任她看,两人对视良久。
“好吧,不认识就算了。”肖芊芹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力道很轻:“注意休息,你的脸色越来越差了。”
……
中午她独自在饭堂解决了午餐,然后回宿舍休息。
下午陈言灵和尤小安出去逛街了,沈媛媛也不知去哪了,肖芊芹一人呆在宿舍背单词。
复习周确实挺无聊的,不用上课,不用整理资料,也没有了满屏感叹号的骚扰信息,生活竟然变得有些枯燥乏味。
肖芊芹背单词的效率比平常都低了许多。
三点多钟的时候,肖妈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说肖爸最近侦破了一个大案子,可以在家休息几天,问她晚上回不回家吃饭。
肖芊芹说好。
到家时是晚上六点多,这个点个别吃得早的人家已经溜着狗在楼下散步了。
肖芊芹这个学期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加上变化又大,她在小区里遇到几个熟人,有礼貌地跟他们打招呼,阿婆阿婶们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直夸她越来越漂亮了,肖芊芹也客气地回了谢谢。
肖妈今天心情好,准备了好几道大菜,都是肖芊芹爱吃的。
当然,只是在准备中,还没出炉。
肖芊芹到家后跟爸爸打了声招呼,然后径直去厨房帮忙,给她打下手。
肖妈一边动作熟稔地切着姜葱,一边跟她聊家常:“以前你都不愿意减肥,现在怎么一下子瘦了那么多,是不是有了喜欢的男孩子?”
肖芊芹羞涩笑笑,不说话。
肖妈说:“要是谈恋爱的话,记得把人男孩子带回家让我把把关,就你这缺心眼的,别被人给骗了。”
肖芊芹依旧低眉顺眼,点头说好。
肖妈忍不住伸手捏捏她脸蛋,啧啧道:“丫头皮肤真好,比我年轻的时候还水嫩。”
肖芊芹咯咯笑着躲开,“妈,你手上有姜!”
咕噜咕噜的声音冒出来,水烧开了,肖妈掀开锅盖把面条撒下去,肖芊芹接着她手上的活继续切葱去。
她想起来一件事,得尽快问问肖妈的意见,“妈,昨天辅导员问我们有没有考研的意愿,如果有的话,从下个学期就要开始准备了。”
闻言,肖妈手中动作顿了顿,转过头来看她,语气有些为难:“肖肖,你也知道你姐在国外开销很大,她读博的学费还没着落呢,我跟你爸的意思是希望你早点出来社会……唉,你要是实在想考研的话,我们再考虑一下吧。”
肖芊芹不想给她太多压力,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其实她心里早就有数了,要是肖妈肖爸不同意的话,她就自己打工挣学费钱,再过几个月她就要二十一岁了,已经有自力更生的能力了。
毕业之后的就业方向她还没有太多打算,现在只想趁着年轻多读几年书。
“啊。”
食指上突然一下刺痛。
肖芊芹条件反射地松开刀柄,将手指含进嘴里。
切菜时心不在焉的后果就是刀剑无眼、伤及自己。
幸好她手劲不大,只是指甲旁被破开一条小口子,隐隐可见鲜血往外渗。
肖妈闻声过来查看情况,哎呀一声皱起眉头,“怎么这么不小心!”
她急忙跑出厨房去找创可贴。
肖芊芹站在原地自嘲地想,昨天只是撒个谎,今天就成真了,真是恶有恶报。
片刻,肖妈拿着创可贴急匆匆跑回来,抓着肖芊芹的手指帮她贴在伤口上。
上了年纪的人就是忍不住地唠叨埋怨:“你说你能干点什么,从小做事就这么马大虎,笨手笨脚的,切个菜还能弄伤手指,以后嫁人了怎么办,总不能叫你老公小孩帮你做饭吧?”
肖芊芹没说话,目光停留在她头顶的发旋,那儿有几缕扎眼的银丝,像点点白雪掩盖在松柏上。
“妈……”她开口轻轻唤道。
“怎么?”
“问你个问题。”似乎需要极大的勇气才能面对接下来的一切,她酝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你跟我爸是什么血型的?”
肖妈想了想,说:“我是o型,你爸好像也是o型,”
肖芊芹喉咙堵塞,半晌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那我应该也是o型的。”
“你问这个干吗?”
她淡淡道:“没事,就随便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