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他曾经还特地节选了信里的一段看起来很有文采的话,到百度上搜了搜,想看看她是不是在哪摘抄的,不过最后无功而返,看来那些句子真的是她自己费心琢磨出来的,真是难为她了。
此刻肖芊芹的大脑在快速飞转着。
最近为什么没给厉风写信?
这她哪里知道啊,得问尤小安啊!
她只好硬着头皮现编:“唔……我写了的,只不过这段时间太忙了,没空去邮局寄。”
她以为自己的谎话编得很拙劣,没想到厉风居然还相信了,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转开注意力去做其他的事了,过了一阵子才又对她说:“你以后不要用电脑字体打印,直接用手写,顺便练练字。”
“喔……好的。”
肖芊芹愣愣地点头,心想尤小安的保密工作做得真好啊,为了不露出破绽还刻意用电脑打印出来。
回到自己家后,肖芊芹立马打电话跟尤小安联系,向她汇报情况。
“小安小安,厉风说让你以后写信的时候别用电脑字体了,改用手……”
她话说到一半,就听见尤小安怯生生的声音插/了进来:“肖肖,我以后,应该不能再给厉风写信了……”
肖芊芹微怔。
“啊,为什么?”
“我,嗯……”她结结巴巴很久,很害羞的样子,一句话憋了半天才憋出来:“我……有男朋友了。”
肖芊芹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半晌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说什么?”
“我,我有男朋友了。”尤小安更加羞涩,重复了一遍。
“……”
十分钟后,肖芊芹挂了电话,为自己的悲催人生长长叹了口气。
尤小安暑假在店里打工时认识了一个挺投缘的男孩子,那个男孩主动追她,后来两人自然而然就好上了,如此一来,尤小安就不方便再以一个倾慕者的身份偷偷摸摸地给厉风写信了,这么做不仅自己心里过意不去,让男朋友发现的话就更大事不妙了。
尤小安找到白马王子了,这是好事,可该怎么给厉风一个合理的解释呢?
尤小安能想到的唯一的对策就是请肖芊芹帮忙,让她代替自己继续给厉风写信。
听到这个请求时,肖芊芹一开始是拒绝的……
可她这个人本来就心软,不忍心拒绝人,被尤小安磨了几分钟就招架不住,答应下来了。
自我安慰一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嘛,就像厉风说的那样,当做练练字好了。
于是从那天起,厉风就发现肖芊芹的写信水平明显呈直线下降,文采还不如一些一年级的小朋友好,而且信里的内容也开始变得俗气而眼熟。
他忍不住再次去网上搜了搜,然后发现了一大堆“日常祝福短信大全”“百试不爽的节日祝福语”“一百条日常问候语帮助你建立良好人缘”这样的网页……
对于肖芊芹这种心不在焉的敷衍态度,厉风表示非常愤怒,如果她现在就在自己眼前的话,一定要狠狠拧着她的耳朵将她臭骂一顿,可惜那个时候肖芊芹已经远赴港城了,天高皇帝远,他哪里管得着她。
最后,他只好理解成是因为大二的学业太忙,肖芊芹忙着考全校第一,朝九晚五,实在抽不出太多的精力来给他写信。
毕竟学习才是首要的事情嘛,这么想想,厉风决定还是谅解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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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之间,来到港城已有大半个月的时间,肖芊芹的适应能力很强,对于目前的生活环境早已安之若素,短短的时间里虽然还没学会说白话,但至少别人骂她的话她多半都能听得懂了。
同行的几位荣光大学的学生中,她认识的只有陈言墨和陈言灵。
陈言墨是哲学系的天才少年,年仅17岁,严格来说还是个未成年呢,但是人家天赋过人,每次考试都稳坐全系第一的宝座,且为人低调,几乎人人都知道陈言墨这个大名,却很少有人能将他的名字和人对号入座。
作为系里的第一名,他在当交换生的这年里的所有开支全由荣光大学报销,而陈言灵则是自费报名的,不过那点钱对他家来说也根本不痛不痒。
而这半个月以来,肖芊芹跟陈言墨几乎没有任何交集。
自从那天他送她离开别墅之后,两人之间说过的话不超过三句。
以前见面时,是肖芊芹一直积极活跃地找话题,他静静听着,偶尔回几句,现在肖芊芹见了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自然就更加沉默,幸好还有陈言灵这个圆场的一直在和在他们中间说个不停,肖芊芹才能见缝插针地搭上几句话,不然气氛真的太尴尬。
陈言墨对自己的态度明显冷淡了很多,可她却不知道具体原因是什么。
距离上一次他主动来跟自己说话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在h市准备出发去港城的机场里,那天肖芊芹身体不太舒服,人昏昏沉沉的,候机的时候就一直默默地坐在一旁,低头专心玩手机,时不时打个响亮的喷嚏。
厉风知道她今天要坐飞机,路上一直有一会儿没一会儿地跟她发短信,说些无关紧要的内容。
肖芊芹正在回短信,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盒巧克力牛奶,她定睛看了几秒,然后顺着那张骨节分明、修长整洁的手往上看,入眼的是陈言墨那张同样清秀干净的脸。
他将热牛奶又往前递了递,“你感冒了,喝点热饮吧。”
声音淡淡的没什么起伏,却能感受得到是在关心她。
巧克力是肖芊芹的最爱,巧克力牛奶也不例外,她没有多想,几乎就要伸手去接了,可脑海里突然闪过几分钟前厉风发来的短信,语气强烈地叮嘱她不准吃甜食,不然就自己打自己一个大耳巴子以作惩罚。
她内心痛苦地斗争了一番,最好还是决定要克制住*,泪流满面地抬起头,对陈言墨客气地笑了笑,婉拒道:“不用了,谢谢。”
似乎没料到她会拒绝,陈言墨伸出去的胳膊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停在空中,半晌没动,他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漆黑深邃的眸子里探测不出任何明显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他弯下腰将牛奶放在她的身旁,然后就转身走了。
肖芊芹的自觉性还是挺强的,忍痛割爱地将巧克力牛奶交给陈言灵,然后可怜地拧开自己的水瓶,喝了一口矿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