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遇到蛇,身边没有人的话,她不知道会不会吓晕过去。
厉风随便她,自己就要先走了,陈言灵却叫他等等,然后把肖芊芹拉到一边,窃窃私语:“我一个人就行啦,不用你陪,而且你别忘了你还有事没做呢!”她挤挤眼睛,用下巴指了指肖芊芹身后鼓胀胀的背包。
再次叮嘱:“记住啊,虽然送的东西有点匪夷所思,但是你把礼物送出去时,说的话必须浪漫一点!”
十分钟后,肖芊芹满不情愿地跟厉风一起上山。
一路上,两人都缄默不语。
早上厉风就看出她心不在焉的,下午则愈发明显了,她的惴惴不安简直明摆着写在脸上。
尤其进了深山树林里之后,她一反常态,像个战战兢兢的胆小鬼,随时防备着树林里哪个方向会跑出来一头猛兽。
“听说你刚刚看见蛇了?”厉风问,企图分散她的注意力。
“嗯。”
“怕蛇?”
“嗯。”
厉风没想到肖芊芹会怕蛇,她明显不是柔弱型的女子。
“不用怕,一般来说它们不会主动攻击人类。”这句话算是安慰。
“嗯。”肖芊芹点点头,可恐惧的心理并没有因此而减退半分。
跟大部队汇合后,老师让他俩休息了几分钟,然后大部队继续朝山顶前进。
肖芊芹仍旧是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连话都少了很多,厉风不放心她,故意放慢脚步在她身后跟着。
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就算怕蛇,也不该怕到这种地步吧。
天色渐渐暗下来,赶在太阳下山前一行人到达了山顶,并且选了一块平坦干燥的地方把帐篷搭好。天黑之后,点燃篝火,他们围成个大圈坐下来,边吃喝边烤火,有说有笑。
气氛渐渐热闹起来,后来有个少数民族的女生提议大家站起来,手牵着手一起绕圈跳舞,边唱边跳。
她还告诉大家,在她的家乡,跳舞的时候如果男孩子抠女孩子的手心,就是对她有意思,如果女孩子也喜欢这个男孩子的话,就回抠他的掌心。
大家一听就来劲了,纷纷鼓着掌站起来响应,男生眼睛四处偷瞄寻找着美女,心想待会儿要站在她边上跳舞,才好方便抠手心呀。
而女生们也在羞答答地偷瞄厉风和几个长相英俊的男生,心里或是有了主意。
厉风抓着宿舍里的老大老二,不给他俩跑。老大老二泪流满面:“放我走!我才不要跟你一个爷们抠掌心!”
音乐响起来,肖芊芹心事重重,就没参加,坐在一旁嗑着瓜子看他们跳。
厉风宿舍里四个大男人站成一排,一边瞎跳一边互相猛挠手心,故意恶心人。
没过多久,厉风注意到肖芊芹一直孤零零地坐在外面,于心不忍,还是决定去看看她。
厉风一走,老大老二就欢呼自由了,嗨皮地跑去找妹子跳舞。
厉风走到肖芊芹跟前,朝她伸出右手,是个邀请的意思。
三秒钟后。
掌心上多了一把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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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语地把瓜子倒回包装袋里,低头问她:“怎么不去跳舞?”
肖芊芹嘟囔着小嘴说:“不想跳……”
“还在怕?”
“……”
“那边生了火,蛇不敢靠近的。”
“……”
见她无动于衷,厉风只好使了个坏心眼:“倒是你一个人坐在这里,说不定蛇会欺负你落单,然后袭击你。”
肖芊芹骨寒毛竖,噌地一声站起来,抓着他就往人群走,“走走走,去跳舞。”
跟着大伙一起载歌载舞,融入热闹的氛围中,肖芊芹的心情总算好转了些,暂时将害怕的事情望到脑后了。
篝火晚会结束后,时间不早,大家各回各的帐篷里洗漱睡觉,肖芊芹本来计划跟陈言灵睡一个帐篷的,可是现在陈言灵受了伤留守基地,她就只能一个人睡了。
她有想过去找沈媛媛和尤小安,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沈媛媛好像一直不怎么待见她,应该不会答应跟她一起睡。
而尤小安,她的宠物蛇几乎无时无刻不贴身带着,肖芊芹看到根本不敢靠近。
最后她还是一个人钻进了帐篷里,躺下休息。
四周渐渐安静下来,不知是不是因为山顶气温较低,肖芊芹感觉到一股寒气袭身,不禁打了个哆嗦。
她习惯了晚上十点之前睡觉,现在已经接近凌晨了,她早就困得眼皮打架,却一直无法睡着。
只要一闭上眼睛,12年前的情景就像梦魇一般,无比清晰地盘绕在脑海里,赶也赶不走。
当时那种绝望、孤单、恐惧的心情,像融入血液的毒素,扩散到她的五脏六腑,令她骨软筋麻。
那种酷刑,她打死也不愿意再经历一次。
睁开眼睛,满头大汗。
万籁俱静,只有她怦怦的心跳声。
她后悔极了,当时真不应该一心软就答应了陈言灵来参加露营,简直是跟自己过不去。
后来肖芊芹强迫自己数绵羊,这招有点效果,十分钟后,她终于渐渐进入了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