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齐谨林还真的没有看起来那么淡定。
在这样的情境环境面前,齐谨林不知道怎么着,硬是逼自己有底气起来。齐谨林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季柏遥那天的那一条短信不太正常,才知道为什么第一天回来的时候季柏遥死也要立刻离开酒店,到外面去吃饭,才知道为什么季柏遥一直要留在a城不肯回来。
“介于现在我和你是情敌的关系,那么我觉得我似乎也没有必要再用‘时小姐’这种称呼了……那么,时诗,你想好了要和我说什么吗?”
时诗在电话的另外一边沉默了一会,似乎有些紧张。
齐谨林在心里为自己先发制人的攻势点赞,她确信,如果自己没有先说出这些话的话,现在紧张尴尬到说不出来话的人一定是自己,而不是时诗了。至于时诗会不会在自己这样的策略下失去斗志,齐谨林也没有把握。但至少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自己没输。
以季柏遥最近的表现来看,出轨这种事情是不太可能的,毕竟上一次时诗闹出麻烦的时候,齐谨林虽然没跟她真的分手,但小惩大诫,也足够让季柏遥学乖一些了。何况狐狸精到底对自己是个什么态度,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齐谨林心里是清楚的。她有信心时诗不可能抓得到自己的把柄,若真是自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时诗拿到了证据,齐谨林相信,时诗一定会选择来要挟自己本人,而不是选择跟季柏遥说个没完没了。
那么,到底是什么事情?
季柏遥过去那些花天酒地的生活,齐谨林也早就已经知道个一清二楚了。按说时诗的手里应该不会有什么能够拿来威胁在季柏遥的事情了才对。
“……你知道季柏遥家是做什么的吧。”
“season,大家都知道。”
“我说的不是酒店。”
不是酒店?齐谨林楞了。狐狸精家里的酒店是大型连锁,自从上一次被季恒曝光以后,已经是尽人皆知的事情了。可眼下时诗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你有没有想过……季柏遥那个花钱的水平,是不是太嚣张了些。”
狐狸精在花钱这个方面,确实很有天赋。齐谨林作为一个拜金狂,自然也偷偷算计过季柏遥的支出额度。其他的不论,光季柏遥每个月在胡吃海塞和抽烟喝酒上花掉的钱,少说也有几十万。再加上她有买奢侈品的爱好,衣服鞋子手袋都是五位数起步,还不算她动不动拍卖买些艺术品,珠宝,首饰。
“嚣张不嚣张又如何。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
“她的为人你很清楚,那你想过她那些钱都是哪里来的没有?”
季柏遥的钱当然是靠着博盛的工作和啃老来的。虽然在二十一世纪里啃老是个挺丢人的事情,不过也算是普罗大众都有过的事。别说季柏遥现在才二十三,三十三了还在啃老的不也俯仰皆是?何况富二代,不就是靠着爸妈的吗?有什么见不得人?
“你有话直说,如果还没想清楚的话,我可以给你时间想清楚再说。”
“……她的钱,是从season的花红里来,你想过没有,season当初只不过是个连大中华区市场都进不来的牌子,现在是怎么在十年里发展到遍地开花的地步的?”
“我一直认为是我个很温柔很客气的人,但是我似乎觉得我很难继续温柔下去了,你要说就快,不想说我就直接去问季柏遥。反正她现在就在床上躺着,你觉得现在我如果亲自去问她,她还敢再瞒着我吗?”
“……赌场。”
齐谨林吓了一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倒也谈不上吃惊。毕竟自古无商不奸,season作为大型连锁酒店,必然是有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的。上一次在时诗把季柏遥那些见不得人的照片发过来的时候,齐谨林就明白了season想必还是会为客人提供一些‘特殊服务’的,不然狐狸精虽然贵为太子爷,也不至于没脑子到做出在自己家酒店里嫖.妓这种事情。
黄赌毒不分家,说season有地下赌场,齐谨林也没什么好意外的。虽然没有联想过这方面的问题,不过也可以说是习以为常。
“所以呢?”
“你说呢?”
时诗的声音忽然变得好整以暇,似乎是吃定了齐谨林接下来会败下阵来。
……该不会是……
“所以说,该想想怎么跟你解释的人不是我,是季柏遥。你想想看,如果这件事曝光,即使真的有那么多粉丝会继续爱她,但是你猜猜她还有没有机会继续回应那些可爱的粉丝。”
时诗说完,齐谨林手里的电话就断掉了。
齐谨林坐在浴缸的边沿上,思索着其中的利害关系。
怪不得原本站在门外听自己跟时诗对话的季柏遥听了没几句之后就走了。
齐谨林在怪自己傻,居然一时间还会问时诗‘所以呢’。时诗所指的因为有赌场而见不得光的酒店,显然不会是在澳门的。在国内,开赌场会有什么下场,有脑子的人都明白。
近几年,季柏遥家在国内的生意越来越大,狐狸精无意间曾说过,其中有一两家是挂在她的名下的。如果season真的被时诗拿到了开赌场的证据,季柏遥大概就真的要像时诗那样,永无翻身之日了。
“季柏遥,你实话实说,怎么回事。”
齐谨林从浴室里走出来,季柏遥正大字型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