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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大公子喘着粗气,面上汗珠如豆大,身shēn上也早就湿透了。
闻言便停了下来,除了身shēn上寒服,学着吴三多,坐在地上。
纪子期和程清歇息的空档,出来见到的便是两个一向翩翩公子形象的二人,毫无形象地歪坐在地上,向夏天的小狗一样,伸着舌头吐气。
发髻凌乱,面色黑红,隐约可见额头的青筋在跳动。
两人忍不住笑了。
唐大公子和吴三多没料到她们突然就冒了出来,忙不迭从地上站了起来,慌忙整理自己的仪容,本就红的脸这下比煮熟的虾子还要红。
一向口甜舌滑的吴三多,此时也只能呐呐道“这个,这个”
“男子汉大丈夫嘛,行事不拘小节”纪子期笑着替二人开脱,“这结果如何”
谈到了正事,二人便不尴尬了,唐大公子道“我刚和吴三多对战了约半个时辰,这寒服无一处破烂”
这不合情qg理
纪子期皱皱眉,“唐宋,吴三多,歇息好了没好了的话,你们再对战给我和程清瞧瞧”
二人点点头,拾起木棍又对练了起来。
纪子期看了一会,让二人停下,然后摇摇头,“这对战方式不对
军中对战,其招式快狠准,只求一招致命,不讲花式技巧
虽说在练习时,手下力度会轻些,但真正上了战场后,全是拿命来拼的,只求杀死敌人,保全自己,这招式更是谈不上
你二人的练习,过于书生气,更多的是讲究姿势的洒脱,无拼命时的全力以赴”
二人细细一品味,觉得纪子期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是
“子期,你为何会对军中的事情qg这么清楚”吴三多奇道。
“这个”糟,又无意识暴露了纪子期垂下眼,遮住左右乱转的眼珠子,“以前听人讲军中故事时,听来的”
这个答案,也太敷衍了吧
吴三多还欲yu再问,却被程清的眼神制止了。
一旁的唐大公子也伸手拉住了他衣袖。
吴三多悻悻闭上了嘴。
唐大公子接回刚才的话题“子期说的有理不过我和吴三多始终是朋友,且一向对练惯了,对对方的招式非常熟悉
很难找到战场上,生死相博的感觉”
吴三多跟着点头同意,“这个问题,可否找到真正的军中之人来解决”
真正的军中之人纪子期突地就想起了杜峰。
然后杜峰临走前在她耳边热rè烈又迫切地“期期,让我摸摸,我就摸摸”的请求,身shēn体相互纠缠中滋生的渴望。
一下子如潮水般涌入了她的四肢百骸,她觉得自己全身shēn,特别是胸xiong前柔软处,又热rè又麻。
那张小脸比一下子芙蓉还娇jio艳
“子期,子期”程清发觉她面色有异,担忧道“你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太阳太猛”
纪子期尴尬不已,她竟在这个时候想起了杜峰带给她身shēn体的感觉
她伸手抚住额头,装作一副虚弱的样子,“好像,是有点头晕。”
程清连忙扶住她,“到我房间先躺一会”
纪子期也觉得自己此时的状态不宜再待下去,点点头,靠着程清肩头去了她房间。
程清体贴地帮她盖上被子,关上门出去了。
装模作样的纪子期,在程清关上门的那一刻,抬起手就重重捶向自己的胸xiong口,双脚抬高乱舞,唾弃自己的无用
等像个疯子似的发泄一通后,还是当觉心中郁闷难消,然后又把这股发泄不出的怒火归到了杜峰头上
杜峰该死的杜峰都是你,害得我如此丢脸
等骂完了,心里舒服些后,又想到了对练的问题。
貌似除了她,唐大公子几人还真不认识什么军中之人。
这么小的事情qg,她不想找蒋大师出面,也不想将老副院长以及曹云清二人牵扯其中。
那就只能自己去找杜康了。
之前一起回京城后,杜康不方便再待在她左右,分别前告诉了她杜府所在。
只是当时纪子期一点也不想与杜峰有牵扯,装作听到了的样子,实际上一个字也没入心。
不过,应该很好打听吧
正事重要,反正杜峰去了南方,也没这么快回来
心动不如行动
纪子期下午离开的时候,便跟几人道明,说有门路可以找到军中之人,只是不太方便带他们一起去。
不管唐大公子等人是何表情qg,回到蒋府后,隔日ri便换了男装去打听杜府所在。
京城虽大,但各达官基本居住一地,所以纪子期很轻易地找到了杜府。
杜康听门房道,有一天凉军中好友找,左思右想着也想不出来找他的人。
走出府,见一略有些熟悉的身shēn形,鬼鬼祟祟的掩着脸,看不清容貌。
再一细看,居然是着男装的纪子期
杜康大喜,张嘴就喊“子”
“嘘”纪子期伸出食指竖在唇边,示意他小声点。
杜康便将期字吞了进去,大步跑到纪子期身shēn边,看到她即使着回男装也难掩的少女风华,不禁j暗叹当初杜家军中人真是都瞎了眼了自己也是
嗯,少爷除外不过,少爷到底什么时候知道子期是女子的
杜康开始忍不住又思考起这个他问过少爷数次,少爷总是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却避而不答的问题
或许,问问子期
“子期,你今儿个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那个,杜康哥,我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说吧少爷交待了,你的话就是他的话,别说帮忙,要我杜康的小命也得给你”杜康嘿嘿笑道。
纪子期咬牙横他一眼,只是始终有求于人,说出来的话还是平静得很,“我想找你借两个军中的人就是在天凉或其他地方上过战场的军中之人”
“上过战场的军中之人”杜康奇道“做什么用”
“这次术数大赛的试题比较奇特,借人是为了比赛的事,不过具体我却不能透露你只需告诉我,能不能借到”
“杜家军这次都去了前线,现役的jūn_rén就没有。”杜康看着纪子期失望的小脸,赶紧道“这府中倒是有许多从战场受伤退役下来的,可以吗”
纪子期刚掉下去的心,像乘飞车似的,又飚升了上来,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头像啄米似的,“可以,可以挑两个年轻灵活些的”
“好,没问题包在我身shēn上”杜康一口应承下来,“什么时候要去哪找你”
“越快越好”纪子期笑眼弯弯,“在术数协会旁边的客栈,就说找棋林学院的纪子期”
杜康点头表示知道了,想起刚才的问题,左右瞄一眼,压低声音,靠近纪子期,“子期,我有个问题好奇很久了,你可以告诉我吗”
“什么问题”纪子期也小声问道。
“少爷什么时候发现你是女子的”
纪子期的好心情qg立马烟消云散。
杜峰暗哑缠绵的声音,“等着我来娶你”,像有无数张嘴不停重复,循环不息地回荡dàngdàng在她的耳边。
纪子期想起昨日ri的失态,想起之前被杜峰看光摸光无力反抗的郁闷,统统在杜康问出这一句话后,化作了一股强劲的力量,聚集在她的右脚上。
“啊”杜康的小腿,被她突如期来的重重一脚踢中,忍不住痛呼出声。
“子期,你干什么”杜康抱着脚乱跳,委屈道。
纪子期的怒火还没发泄完,叉着腰,眼瞪得大大的,像要吃人一般,只面上可疑的绯红削弱了她的气势。
她又提起脚踢了杜康两下解气,杜康想躲又不敢躲,只好扁着嘴,扮出一副可怜样。
纪子期踢了两下后,觉得自己将对杜峰的怨气发泄到杜康身shēn上的行为太过可耻,便恨恨收了脚。
然后指着杜康的鼻子,狠狠警告道“杜康,今日ri我来找你之事,谁也不许告诉否则我要你好看”
不过就是问了一个问题嘛,少爷笑得像偷腥的猫,子期像被激怒的小狮子
偏偏就是没人肯告诉他。
杜康的心里就像饿极了的人,面前摆了一桌子好菜,偏偏就不让他吃那般难受
突然想起一事,对着纪子期快步远去的背影喊道“子期,少爷”
纪子期一听到杜康喊出少爷两个字,脚下就自动加速,快步跑了起来。
没听到杜康后面说的话。
杜康小声嘀咕我只是想好心告诉你,少爷明天就回来了
想想纪子期刚才的警告,面上又泛起了愁容。
这老爷夫人杜安杜喜杜乐,他都可以不告诉。
可若少爷问起,他不能不告诉他啊
噢,老天爷,求你告诉小的,我该怎么做才好
虽说现在是少爷作主,可以后肯定是少夫人作主啊
万一少夫人秋后算帐怎么办
可少爷现在算起帐来,他也没法躲啊
唉,做人小厮真不容易忧伤的杜康边叹着气边走进了杜府。
纪子期一口气跑回蒋府后,换回了女装,便去工坊找程清他们。
还没找到,倒是碰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曹云清
马管事如同前几日ri一般,点头哈腰地陪在曹云清身shēn边。
倒是曹云清一脸淡漠,一副上位者高深莫测喜怒不形于色的表情qg,让纪子期有些意外
不知是她的眼神太过怪异还是怎的,曹云清原本似闭非闭的眼突然睁开,朝她所在的方向望了过来。
视线在空中相撞。
纪子期明显感觉到他眼中的惊喜和迷惑。
曹云清呆楞住,这小娘子为何那般的眼熟
阳光在那小娘子脸上形成半明半暗的阴y影,对着光的那半张脸,透明如玉。
额边的碎发在风中轻轻摆动,微眯着的眼妩媚中带着一丝欣喜。
然后那女子笑颜盈盈地朝他走了过来。
曹云清的心脏随着那轻盈的脚步,砰砰地跳了起来。
走得近了,那容颜越发清晰。
俏丽的鼻,桃红的唇,还有那眉间的英气,是那么的熟悉,勾起了他心底最深的念想。
纪子期行了个礼,微笑道“大人,我是子期”
周围的一切突然隐去,曹云清好似附入了梦境。
一切都白茫茫的,只有那梦中熟悉的人,扬着一张小脸,带着璀璨的笑,亲切喊道“大人大人大人”
那声音似近非近,似远非远,好似从遥远的天上传来,又好似在他耳边轻声呼唤。
如同离开天凉后的每一个夜晚。
“大人”纪子期伸出手,在陷入恍惚中的曹云清眼前晃动,“大人你怎么了我是子期”
梦境忽然消失了,周边嘈杂的声音重新回到了曹云清的耳朵里。
他好似才刚听到眼前人的话,不由自主重复道“你是子期”
“是的,大人”纪子期唇边绽出笑容,“大人怕是惊着了吧”
是啊是惊到了只是不是惊吓,是惊喜
曹云清的面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像在天凉对着新到不久的纪文书一样,“子期,你确实吓到了我”
有外人在场,有些话却是不便明说。
他斜眼看了一眼旁边的马管事。
马管事刚从曹云清突来的面色转变中回过神,接收到他的眼光后,立马识趣地道“曹大人,纪小姐,你们慢慢聊,小的还有事,先行告退”
马管事走后,曹云清想起纪子期在天凉军中立下的赫赫功劳,叹道“真是想不到,在天凉军中分箭测风速,改良账本提方案,做预测的纪子期,竟是个女子我堂堂六尺男儿,实在有愧”
“呵呵”纪子期略有几分不好意思,“大人,当初去天凉是身shēn不由己,并非有意欺瞒大人千万不要见怪”
“怎么会呢只是有些感概而已”曹云清微笑道“不过,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地又与马管事相识”
纪子期道“我是棋林学院此次来参加术数大赛的学生之一。”
“原来如此”以纪子期之能,若在学院,被选中来参加这术数大赛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因此曹云清并不意外。
“这次术数大赛的题目我也略知一二,今日ri便是林尚书派我过来巡视,怕这些奸jin滑的管事,欺你们年少不懂事,误了陛下的大事”
纪子期已隐隐猜测到陛下的用意,曹云清虽未明说,话里话外却含着深意。
既然事关重大,断不能有所偏颇
说出这些话来,已是看在先前天凉同袍的情qg份上了。
纪子期心知肚明,当下便笑着道谢“多谢大人”
曹云清并没有接话,心下却为她的聪慧而暗赞,纪文书不愧是纪文书
那边隐约传来程清的唤声,纪子期拱手道“大人,子期还有事,下次有时间再去府上拜访您了”
“好你去忙吧我很期待,这次你能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纪子期朝着程清的方向走去。
微风中,阳光下,衣袂飘飘,翩然而去。
曹云清看着那背影,双眼迷离,陷入不可自已的幻想中。
晚上几人回到客栈时,一一报告自己今日ri的成果。
在外跑了两天的江嘉桐脸被晒得有些微红,“今日ri终于见到马夫人的贴身shēn丫环出了府。
我和罗书一路跟在她身shēn后,听到她跟旁边的小丫头说,这几日ri夫人要买的东西千万不要买漏买错。
初八那天也就大后天,马夫人会带着子女和两个小妾去上香还神。
到了初八那天,我再和罗书过去,找个机会与他们搭上话。”
程清“我这边观察到一个现象,这工坊里的工人有年轻的,有年长的,有熟练的,有生手。
可同样都是七天交一套tào。我看有些人手脚挺tg快,做半个时辰,歇一个时辰。
我问她为何不多做一套tào,她说工坊里是按月拿银子的,做多了也是一样,拿不到银子不说,别的工人还会另眼看她。
还有就是手工了,有些新手做得慢,为了七天交出一套tào来,针脚粗糙,重新接了好几次线。
哪怕布没问题,那缝合处也会容易裂开”
唐大公子“今日ri在布库处,寻找一些存放年头已久,未来及用上的布,用力撕扯,还是扯不烂。
管事的只负责存放领取,不懂织布技术。这个问题暂时还是找不到原因”
吴三多“马管事这边倒有些奇怪,早上的时候跟他搭讪,还是滑不溜手,问什么都答,真正有用的实际的,一样也没有
下午的时候说户部派人下来巡视,出去一阵后回来,突然态度就变了话里面就带上了两分真意”
纪子期暗忖,莫不是看在曹云清与她相识的份上
“我这边的事也有了眉目,那人答应这两日ri派两个上过战场的退役士兵过来
布匹易撕裂的问题,应该很快就可以解决了”
“啊子期你一说士兵,我就想起一事了”江嘉桐突然大叫出声,“今日ri跟在马夫人丫环身shēn后时,听到有人说,明儿一早有凯旋的将军们回京,许多人都打算去城门口观看呢
子期,程姐姐,我还从来没见到将军们长啥样,要不我们明天上午也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