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虞凡过铁索吊桥的事情,县委办公室主任常达也是表示极力的反对,县委书记亲自去冒这个险,对他來说是非常不值得的,再说现在又是晚上,虽说两边都有火把照着,但也是非常危险的,只是虞凡的态度却是非常的坚决,在全县范围内树立党员带头人的事情是他首先提出來的,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在这座桥上來回走了三年,而他这个县委书记却连过去一趟的勇气都沒有,那还是什么县委书记,
对于常达表示要一起去的要求,虞凡也是断然拒绝了,现在县里的常委们都已经回去了,这里不可能连一个负责的人都沒有,虽然这边的村民不是很多,但追悼会的协调工作还是要有人主持,现在追悼会的台子虽然是搭建起來了,但怎么样布置,恐怕沒有人比常达更加熟悉了,
虽然两边的火把将整个山涧照的通亮,但在黑夜中,铁索桥就像是横卧在两座山峰之间的巨蟒一般,在山风的掠过下蜿蜒盘旋,來回的晃动发出阵阵刺耳的声音,看了看桥下深不见底的山涧,虞凡感到一阵心悸,但走在前面的毕军却是毫不犹豫的抬腿走了上去,这让虞凡心里唯一的一丝担心也是消失的一干二净,
有人说过,如果你站在高处行走的时候,最好是不要向下看,虞凡现在就是这样,双眼直视着前方,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他还笑着向毕军问道:“这个桥还真的挺结实的啊,你的保证我还是信得过的。”
由于举着火把,毕军说话的时候头也是不能回过來,“是啊,虞书记,这座桥在我们这里都有五十多年的历史了,一直都非常的坚固。”
五十年,虞凡听得心里一颤,该死,自己怎么会问他这个,这个毕军还真是个老实人啊,连话都这么会说,虞凡不由一阵苦笑,心里倒是有点后悔跟他上來了,恐怕连钢筋水泥建造的大桥都不敢说自己有五十年的使用寿命吧,亏他还说的那么的肯定,
回头看看后面的三人,卢达虽然是说的英勇无比,可真的要是上來了,这步伐迈得可比小孩强不了多少,更不要说后面的两人了,这一看,虞凡倒是多了点勇气,比起他们來自己倒是显得勇敢了不少,
不过话又说回來了,这沒走过铁索桥的人是不会明白这种恐惧的,就像是人走在一根绳子上荡來荡去一般,尤其是在有风的时候,其实你会发现你的小命就像是天空中飘零的树叶那样,丝毫都不在你自己的掌控之中,虞凡很庆幸自己走在毕军后面,有人在前面这么的带着你,你的脚步也会不由自主的加快,
对面的人很快就发现了铁索吊桥上有人走过來,惊呼声也是不停的响起,这座吊桥白天才发生了事情,晚上居然还有人在上面走,让他们也不由得大声惊叫了起來,巨大的回声听的虞凡的心也是一颤一颤的,不过好在有了毕军的带领,大家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走过了大半的路,正当慢慢快要接近对面的时候,前面带领的毕军却是突然挺了下來,让后面跟着的虞凡差点就撞上了他,
“徐老就是从这里摔下去的。”还沒等虞凡说话,毕军就回过头來指着铁索桥的外沿看着他说道,虞凡听得心里也是一颤,这位老人永远值得人去尊重,他用三年的时间和自己的生命告诉后來人什么才叫做真正的为人师表,而他的高度也永远都是世人无法企及的,
短暂的停留让后面的三人赶了上來,毕军也是悄悄的拭去眼角的泪水,这是虞凡今天第很多次看见这个大男人流泪了,当初在县委请求自己为山里的孩子拨款盖学校的时候,这个大男人都沒有流过一滴眼泪,但是今天他却似乎要将他所有的泪水都倾泻出來一般,
看得出,毕军和徐老的感情非常的好,当初正是在毕军走投无路的时候,徐老毅然答应留在牛角村任教,而且一分钱的工资都沒拿,反而是贴进去不少,就这样一待就是三年,对于一个老人來说,三年的时间其实是很长的,
而正因为这样,毕军心里对老人的愧疚之情是难以言表的,自那时候起,这个一生都沒有结婚的山里汉子,与这位七旬的老人结成了忘年之交,对于毕军來说,徐老就好像是他自己的父亲一样,如果不是在这里教那些孩子们,或许徐老会一直生活在省城里,安享晚年,
不知道要怎么样去安慰毕军,虞凡只是叹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却是听到毕军轻声说道:“虞书记,在这里要注意一点,那旁边的一根绳子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