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外似柔弱,骨子里却是极好强的女人,自从出事不能再行走,便将进家门的台阶全都拆了,缓缓的一条长坡,她可以自由出入。
其实,她知道,父亲是很想做母亲的腿的,可是,母亲连轮椅都不让他靠近,他又如何能再给她支撑?
许自南站在原地,看着母亲自己转动着轮椅,自大门“走”上通往房屋的斜坡,即便是坐在轮椅上,依然两肩端正,盘着的头发一丝不乱,藏青底色起暗色花纹的旗袍短袖下,手臂愈加显得白得惊人……
她心里哽得难受,有些事,未嫁前尚未感受如此深刻,嫁做他人妇了,才能体会到,在她出嫁以后的日子里,母亲该是如何坚强而又孤独的活着?活在这空阔而沉寂的大房子里?
左手一暖,被人牵住了。
“走吧。回家了。”耳边是那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
回家……
大约是这个词太感性吧,那一瞬,牵着她左手的那只手好像握住了她整颗心一样,轻轻的,柔柔的,水纹一般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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