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米兰以后,卡卡已经有半年没有回来过了。这对于职业球员来说当然算不上一个很长的时间,不过却足以改变很多东西。比如在巴西联赛中,失去了卡卡的圣保罗从循环赛积分榜第一上跌落,甚至在最近的比赛中输给同城死敌科林蒂安。

好吧,虽然卡卡认为这不止是自己离开的问题,更多的是由于圣保罗现役球员状态整体下滑,但在年初执意离开圣保罗去往米兰的他,在回到基地的时候的确是感到有些心虚的。因此在迪甘问到要不要先去办公室看看克鲁斯先生的时候,卡卡踌躇了。

“你说……先生会不会把我打出来?”

正坐在一旁灌水的克里斯蒂亚诺“噗”地喷出一大口,他本来是在认真地观察场上那些假期过来加训的小球员们,听到卡卡这么纠结的一句问话,他果断不淡定了:“我想不出有谁会把你从屋里打出来。当然如果对象是我的话,我想我们教练很乐意多来几次。”

在克里斯带着严肃的表情说完这话之后,卡卡就已忍不住笑出声来,而被自家哥哥之前的问话噎得说不出话来的迪甘则对克里斯竖起了大拇指。卡卡从场边的一排休息座上站起来,拉过迪甘,对克里斯说:“好了,我决定现在就去接受恩师的唠叨,cris,你先在这儿坐会儿吧。”

克里斯蒂亚诺点头,很快又沉浸在了对小球员们的观察中。这些假期还过来训练的孩子们大都住在附近,从小就被圣保罗的足球氛围所熏染,对足球的热情很高。他们甚至组成了六对六的小型对抗赛,在训练中玩得不亦乐乎。克里斯蒂亚诺不禁想起自己从前在街头踢球的日子,想起某个被高个子揪着欺负的午后,他遇见了彼时才10岁的卡卡。自己穿着打补丁的衣服,满身是灰,而对方着蓝白格子衬衫,美好得和自己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

十年前的回忆汹涌澎湃,克里斯蒂亚诺突然很想拥抱卡卡,以确认他现在仍旧在自己身边并且永远不会离开。然而现在这种自己心潮起伏对方却什么都不知道的心情实在是太……

“请问你是?”一个皮肤黝黑、身着圣保罗训练服的青年低头面朝克里斯蒂亚诺看过去,满脸疑惑。

克里斯蒂亚诺语结,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来历,如果说是陪朋友来看前教练的,这关系未免也太远。眼看对方眼中疑惑的神色越来越重,克里斯蒂亚诺急中生智,突然反问:“你是这里的球员吗?”

“当然！”青年指了指训练服上的spfc会标,“不过我不是少年队的,我只是过来找人的。”

怎么有种不怎么好的预感……克里斯蒂亚诺的眼皮跳了两下,憋出几个词:“你找谁?”

“里卡多！不对说了你也不知道。”才接到迪甘的消息而赶过来的法比亚诺摸摸头,这才发现自己好像被反客为主了:“你不是俱乐部里的人吧,我好像没在这儿见过你,但为什么觉得你长得好熟……”

看到眼前人迷茫抓头的情景,克里斯蒂亚诺欣慰了,这个人看上去也不怎么样嘛！没有威胁好不好！

正在克里斯继续各种转移话题,法比亚诺各种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卡卡终于看完克鲁斯教练并且还带着恩师一起过来了。克里斯蒂亚诺一眼就发现了从远处过来的卡卡,本着先下手为强的原则,他立刻蹦起来一溜小跑过去。

看着在十几米外停下,开始互相介绍的卡卡、迪甘、克里斯和少年队主教练,法比亚诺突然明白了一个惊天的事实:难道、难道刚才坐那儿和自己说了半天话的就是传说中的“cris”?！

不对啊,那人看上去很平常啊！在法比亚诺的想象中,能够让卡卡每次都露出真心笑容的人无论如何也该是拥有迷倒大众型外貌而且成熟稳重强大的吧,不该是这种像没长大的孝一样的感觉啊！

卡卡朝法比亚诺挥手示意,却发现昔日队友愣在原地,一副被雷劈过的样子。

“路易斯?”卡卡走近一点,伸手在法比亚诺眼前晃晃。克里斯蒂亚诺只好不情不愿地跟过来,极具攻击性地盯向法比亚诺。

回过神来的圣保罗9号条件反射地迎上克里斯蒂亚诺的眼神,用难以置信的口吻问:“你就是cris?”

呃,我和他很熟么……克里斯蒂亚诺囧然地望了眼迪甘,发现这个把法比亚诺叫过来的少年也是一脸茫然的表情。

“抱歉,不过……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因为#……#！！”法比亚诺涨红了脸,却是被卡卡捂住了嘴而发不出一个有意义的词。

因为难得见到卡卡这么紧张的样子,就连克鲁斯都笑了起来:“里卡多,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卡卡赶紧给法比亚诺送了几个眼神,终于让蠢蠢欲动的前队友闭上了嘴。如果是放在以前,就算法比亚诺在克里斯蒂亚诺面前乱说话也无伤大雅,但自从看了那么有冲击力的论坛,卡卡就做不到像以前那么淡定了。

欲盖弥彰的表现反而激起了克里斯蒂亚诺的好奇心,他心痒痒地想知道卡卡在圣保罗的时候到底和队友说了些什么关于自己的话,以至于都不能说出来让自己知道。

法比亚诺憋得难受,郁闷地站在一边听克鲁斯跟卡卡说目前少年队的情况,眼神时不时往克里斯蒂亚诺身上瞟。后者因为对旧事的浓厚兴趣,暂时抛却了对法比亚诺的敌意,同样开始偷瞄,于是两个人的眼神便时不时错到一起。

“说起来,现在你在国内的人气可是高到离谱呢。”克鲁斯抚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我想只要你在米兰继续保持出锄会,当选本年度国内最佳球员是很有希望的。”

“您过奖了。”卡卡当然是谦虚的。

“哦?不信我?”克鲁斯神秘一笑,然后重重地击了几下掌,朝绿茵场上叫道:“孩子们,快过来看看谁来了！”

主教练的声音比任何东西都要更吸引这些小球员们,更别说一向沉稳的教练居然用出了这么神秘兮兮的语气。孩子们立刻快跑围拢过来,有个长得不高、身材瘦削的球员更是在还没有到达的时候就大声喊:“卡卡！”

“啊,卡卡！”

“噢耶,是卡卡回来了！”

一时间,集合的跑步变为了赛跑,小朋友们争先恐后地挤上来,团团把五个人围住,又苦于没有带笔,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睁大亮闪闪的眼睛,充满期待地望着位于圈子中央的巴西足坛公认最帅球员。而刚才最先认出卡卡的男孩似乎已抑制不住见到偶像的心情,伸出手紧紧地攒住了卡卡的衣角。

克鲁斯朝卡卡眨眨眼,得意地说:“瞧瞧,我之前说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