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马司的那对侍卫差不多有十二人,守城的那几个侍卫武力值直接就是个渣,要不然也不会沦落到来守城门。威远侯府算上卫澈一共是八个人,顷刻间,双方的人马就斗在了一起。
只听得一阵阵刀剑互击的声音,原本围在城门口的百姓四处逃散了开来,若是看个戏还挂彩那就不划算了。
蒋傲杰的目光从马车上掠过,他是为了羞辱卫欣儿,当真也不可能真跟卫澈拼个你死我活的,眼珠子一转,一剑劈向威远侯府的那个侍卫,蒋傲杰虽然性子不怎么好,却也是蒋家费尽心思培养的人才,这武力值也是不弱的,那侍卫见状也没直接跟他硬拼,而是往边上一避。蒋傲杰心中大喜,他的目标本就不是这个侍卫。
从那侍卫避开的空挡里一蹿,人就到了马车边上,只要他一声伸手就能将那马车车窗的帘子给扯下来,他得意万分,口无遮拦的说道:“我倒是要看看这还未入宫就名声传遍上京的女人长什么样?”说着那空出的一只手就往马车伸去。
青鸾的脸色顿时浮现了恼意,这蒋家的人未免也太过狂妄了,朝着白昼使了个眼色准备让她出手,却听到“叮”的一声,却是卫澈一剑拦下了蒋傲杰,如果不是他及时的缩回手,怕是那只左手今日要留在这里了。
蒋傲杰顿时大怒,觉得自己的面子被卫澈扫了,立时怒瞪着卫澈骂道:“卫澈,你还真下死手啊。”
卫澈眼神冰冷,就冲他几次三番的挑衅,这一次更是想让妹妹出大丑的态势,自己就算是伤了他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
蒋傲杰心性本就高傲,以前就算是朋友之间切磋,那些个武艺比他高强的人看在蒋家的后台也都让着他,二十几年的自我膨胀让他以为自己当真是无敌呢,因而就算知道卫澈是从西北军营出来的,他也从未将他放在心上,总觉得卫澈不如自己,所以被卫澈一招给逼地退了好几步,让蒋傲杰觉得面上无光。
蒋傲杰双目一沉,气息一顿,摆开了架势,这怎么样都要把这口气给挣回来的。
此时的他早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初衷不过是想让卫家丢人,一上手便直直指向卫澈的要害之处。卫澈目光清明,沉着应战。
一时间只听得“叮叮当当”武器碰撞的声音。
蒋傲杰的底子虽然打的不错,可是那些招式往往是华而不实的,不像是卫澈在战场上淬炼出的,每一招每一式不求好看,只求在最短的时间内致对方于死地。
二十几招过后,卫澈一剑划开了蒋傲杰的左手臂上的衣衫,并成功的让他挂了彩。
这一剑卫澈是留了手的,只是想让蒋傲杰吃吃苦头,让他明白卫家也不是好惹的。
然蒋傲杰这种人嚣张而又自负,他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卫澈一伤了他便已经退开了,如果他识趣的话就也该退了,毕竟两家在上京生活了那么多年,抬头不见低头见,又不是那种杀父杀母的天大的仇恨。可是蒋傲杰却是没有看出来卫澈的留守,一咬牙,凌厉的剑势便往卫澈的心脏而去,眼里闪过狠毒的光芒,似是要当场就取了卫澈的性命一般。
正在这个时候,却听到一阵“嘚嘚”的马蹄声,像是没有看到他们这一伙人正在打架,不要命的往人群中冲了过来,好几个兵马司的侍卫不差,被马蹄子给伤了。
蒋傲杰不得不收回了攻势,冲着那匹飞驰而来的马匹喝道:“在上京纵马伤人,你是不要命了了吗?”因为刚刚在卫澈那折了面子,他的口气很冲,却不想那马上的人一点都不怕他,反而直直的往他这个方向冲过来。马的多十得。
蒋傲杰的面色大变,那马来的太快了,他又没有预料到他的动作,一时之间竟然僵在了那里。眼看着就要撞上他了,凭那马的冲击力,若是人被撞上,不死也要去了半条命。蒋傲杰忍不住惊叫出声。
卫澈早已经看清那马上的人,连忙道:“世子,且慢。”
上官绝目光猛地一凛,双手用力的一拉缰绳,那马儿吃痛不过,直直的站了起来,两个前蹄子在空中有力的挥舞,而那蒋傲杰就站在那马蹄子的下面。
蒋傲杰脸色一白,顿时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自己要命丧在这里了,脑中纵使有那闪避的办法,此时也只双股站站,忘记了反应。就在这个紧要关头,蒋傲杰只觉得后颈一紧,然后整个人就被扯的往后退了几尺。
却是卫澈在最后关头拉了他一把,卫澈心里也是恼怒他先头的行为,把他扯离了马蹄下最危险的地方后便蓦然放了手。蒋傲杰失了身后的支撑,一屁股重重的坐倒在了地上,配合那一脸惨白的样子,姿态说不出的狼狈。
上官绝扯住缰绳,稳住了马匹后,从马上跳了下来。
卫澈不由得将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刚才从他骑着马冲进人群,倒他拉着蒋傲杰退后,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极短的时间里发生的,或许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蒋傲杰会不会受伤一事上,可是他却注意到了上官绝高超的控马能力。那样绝佳的反应能力当真是让人无法跟上京第一纨绔联系起来。
上官绝脸上带着欠扁的笑容,一步步的走到蒋傲杰的跟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头,那神情比蒋傲杰还要倨傲千百倍,说出来的话更是差点气地蒋傲杰吐血了。
“你不会是吓尿了吧?”
青鸾在马车里听到这糙话,不由得噗嗤笑了出来,车窗的帘子拉开了一条细细的缝,青鸾将上官绝的横行霸道都看在了眼里,猛然间觉得这混账也有些好处,至少用来对付蒋傲杰这种鼻孔都朝天开的人是最为合适不过的。
蒋傲杰的一张脸涨地通红,上京里的上官绝他又怎么会不认识,只是平日里他很少跟那些身份比他还要尊贵的人交往,自然对这个名动上京的纨绔不熟悉。
这也是他第一次对上上官绝。
蒋傲杰此时已经恢复了过来,那心中的气恼简直不能用言语来形容,自己最后竟然是被卫澈所救,而且是用那样无比狼狈的姿势,这让他的自尊心重重的受挫了。
“秦王世子这是何意?”蒋傲杰僵着一张脸,语气不善的问道。
上官绝嘿嘿一笑,骚包的“唰”的一声打开了折扇,神态从容的说道:“当然是听说北城门有架打,本世子这是来凑热闹的。”
青鸾眼底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这话说的还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果然蒋傲杰才退下去的红晕又浮了上来,语气不稳的怒道:“你知不知道刚才差点要了我的命。”
上官绝痞子似的掏了掏耳朵,那浑不在意的样子却是更加的气人。
“上官绝,你这是什么意思?”蒋傲杰怒吼道。
上官绝嘴角浮现一抹冷笑道:“什么意思?不过就是学着蒋公子的样,仗势欺人罢了。”
这一下就连原本一脸紧张的夏至都笑了开来,哪有人这么不要脸的直接将“仗势欺人”这四个字挂在嘴边的。
上官绝微微的侧过头来,意味深长的朝着马车瞥了一眼,虽是一眼,青鸾的心头浮上了一丝不自然的感觉,手微微一动,那条缝隙却被遮挡住了。
上官绝虽然没有看到青鸾的人,但是却可以肯定刚才她一定注意到他了,顿时更加来劲了,火上浇油道:“蒋公子,如果不服气的话,可以去金銮殿上告我一状,或者说让皇后娘娘给你做主啊。”
蒋傲杰脸色铁青,这上官绝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他还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上京第一纨绔的名头可不是白来的,上官绝十五岁的时候就曾经将兵部侍郎儿子的腿给打断了,那时也不过是为了争一个梨园的花旦。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小子倒霉,请来的大夫技术不过关,接好的腿最后竟然缩短了几分,从此走路一瘸一拐的留下了残疾。兵部侍郎在先帝的书房外跪了一天一夜,只求先帝为他儿子做主。可是最后呢,上官绝也不过是罚跪太庙,不痛不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