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副统领率一千御林军到泰盛客栈迎接礼亲王,如此大的阵势在礼亲王看来,就是王副统领在打他的脸。
礼亲王涨红着脸,手指微颤,看着身前一脸恭顺的王副统领,强忍着怒气不去质问,他是不是设了套让他钻,是不是收买了在他身边服侍了六年的幕僚,是不是存心摆这么大的阵势让他下不了台。
礼亲王深吸一口气,冷硬的吩咐道:“回常熟县衙,本王以后就留在常熟城了。”
王副统领微愣,劝道:“王爷身份尊贵,为了王爷的安危着想,末将还是护送您回巡抚衙门可好?”
礼亲王咬牙切齿道:“本王觉得还是呆在王副统领身边,由副统领亲自护卫更安全,副统领意下如何。”
王副统领一滞,只恭敬道:“末将遵命。”
礼亲王面色铁青的上了王副统领特地准备的马车,祁青远带着许利旺,和管霄翰随侍在马车两旁。
礼亲王并不知道许利旺的身份,他只以为许利旺也是神机营的一员,而管霄翰早就看出祁青远和许利旺两人有秘密,所以也没有拆穿他的身份。
祁青远很是感激礼亲王做出留在常熟的决定,不管礼亲王是为了找出这次被设伏的真相,还是准备立功赎罪,都大大的方便了祁青远。
除了他和管霄翰两人,暂时还没人知道许利旺的身份,虽然只能瞒过一时,但也有时间差让祁青远去证明自己的猜想,从容安排答应许利旺的事情。
马车很快到了常熟县衙,县令封大人匆忙迎驾,把众人请进了府衙内。
礼亲王劳累了一天一夜的精神依旧紧绷着,亲王被俘,神机营几百士兵几乎全军覆没,这样的大事,身为平叛的主将,王副统领自然会过问。
府衙正堂内,王副统领再三关切礼亲王的身体,提出让他回房休息的主意遭拒后,王副统领的目光停留在了管霄翰三人身上。
感觉到王副统领的目光,又想着之前祁青远的嘱托,管霄翰知道自己经不起盘问,咬咬牙,主动站出来道:“末将神机营昭信校尉管霄翰,参见副统领。”
王副统领上下打量他一番,才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子,管少将军能平安护着王爷归来,乃是大功一件。不过兹事体大,请少将军如实把昨天到今天发生的事情讲一遍。王爷遇险的消息已经传回京城,想必圣上对此事也关心得紧。”
管霄翰领命,细细的把从昨日出发开始、到何时在峡口遇险、高将军和众将士是如何在叛军偷袭下牺牲、又是如何被俘的事情讲了出来。
说到许利旺的事情时,只含糊道是祁青远想办法收买了一个流民,让他带着他们找到了礼亲王,至于说到是如何逃脱叛军的追捕,更是语义不明,一笔带过。
王副统领皱眉,问道:“你们是怎么收买那个流民的?又是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找到王爷被关押的地点?还有,几千流民的追捕又是如何逃过的?管少将军还是细细说明白些才好。”
管霄翰额角冒汗,眼角瞟了瞟祁青远,又看了看礼亲王,有些支支吾吾。
王副统领看他遮遮掩掩的样子很是不悦,正要出声训斥,就听到砰的一声,坐在上首的礼亲王满脸怒意的一拳头砸在案牍之上,恨恨地看了眼祁青远,朝王副统领道:“本王是如何逃出来的,副统领就不要多问了,你只要知道本王现在安稳的坐在你面前就行了。”
王副统领狐疑,直觉告诉他有猫腻,他正了正身子道:“王爷此言差矣,末将身为平叛主将,有责任弄清楚王爷被伏击、被俘虏的全部事实,管少将军对如何从叛军大营逃脱一事语焉不详,末将自是要问清楚。”
礼亲王搁在腿上的左手紧紧的握成拳,微闭双目让自己不要冲动,他是绝对不会让管霄翰说出他堂堂一个大赵亲王,竟然是跳进粪池里才躲过了追兵;他绝不要王正浩这个匹夫看他笑话!
礼亲王死死地盯着王副统领,一字一句道:“本王说了,本王是如何逃脱的事就不劳副统领操心了,至于父皇那里,本王回京自会当面向父皇禀报。”
说完猛地起身,拂袖而去,走时还不忘带上管霄翰三人。
祁青远暗笑礼亲王一脸的便秘样,他就知道,礼亲王是不会允许王副统领仔细追问他们出逃的事情。
封知县给礼亲王安排了衙门内最好的厢房,又请好了大夫,生怕礼亲王玉体有一点损伤,还有几个美婢贴身伺候着。
礼亲王重新梳洗一番后,召进管霄翰三人,警告他们不得多嘴,看着三人低眉顺眼的样子,礼亲王怒气勃发但又无可奈何,不想两看生厌,打发几人下去治伤,在他们退下前又叫住几人,咬牙切齿地吩咐道:“你们包扎完伤口后,就走一趟巡抚衙门,去把费禾豫那个狗东西,给本王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