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国公有些不满的看了眼刘氏,到底还是依了她的话,硬邦邦的说了句:“用膳。”说完起身就朝正厅走去。
一场寿宴因世子爷和二老爷的争执,变得索然无味,用了膳献完寿礼后,国公爷就打发众人散了场。
祁青远到底没有入宫领宴,随世子爷去的是祁青昂和祁青喆。
不过,结果祁青远倒是知道了个详细。
“你可知道这次国宴上,我大赵和其他几国的比试结果为何?”祁青远跪在暮菖居的内书房内,听着祁国公意味不明的问话。
祁青远莫名,答道:“孙儿从昨日宫宴开始,一直到现在都在府内,还不知道比试结果。”
“文试四场,棋诗书我大赵连败三场,最后一场画,陈家大公子出战,也不过是算作了平局,我大赵一向以诗书传国,没想到却输的一败涂地。”祁国公幽幽的声音传来。
祁青远有些心惊,虽说早就猜到北夷等国一定是有备而来,但是没想到大赵会被比得毫无还手之力,在大赵庆贺立国一百二十年的贺宴上,被几个边蛮小国压制得抬不起头,不知道当时在座的皇亲权贵是何感想。
“不过”,祁国公低沉的声音提高,“在接下来的武试,弓马较量中,我大赵一雪前耻,震得北夷、东黔等国胆颤心惊,再不敢对我大赵有一丝一毫的不敬,你可知道为何。”
祁青远有些不好的预感,他多少猜到祁国公为何要专门召见他,与他来谈论这些。他低着头,脑袋快速运转,想着如何应对祁国公的责问。
祁国公高坐在书桌前,细细的打量这个庶长孙,想着昨日神机营展示出来的,新改良的神’射’弩;想着北夷等使臣看到神射’弩所展现出来的惊人战力,从一开始的狂妄自大,到最后的毕恭毕敬;再想到宫门口神机营首席器械大师,海天机那个老匹夫所说的话。
“国公府真是家学渊博,贵府的长公子,在器械改造方面实乃天才,这次神’射’弩改良能有这么成功,多亏了长公子。”
“国公爷□□有方,不过恕海某直言,国子监并不适合祁小公子。”
“不知国公爷可否割爱,成全海某的一片惜才之心,让贵府的长公子来我神机营屈就一二。”
想起海天机在宫门口拦住他,当时那讽刺的口吻,轻蔑的眼神,还有话语间震惊的内容,祁国公一阵血气翻涌。
再看跪在下面低眉顺眼的祁青远,怒喝道:“孽障,还不从实说来。”
祁青远一颤,忙把改良图纸一事的始末原原本本说了出来,最后俯首道:“祖父,此事完全是个意外,孙儿也没有想到。”
祁国公冷哼一声,“那事后你为何不报予我和你父亲知晓。”
“因为当时管大将军曾特意嘱咐孙儿说,弓’□□改造一事万不可泄露,就连至亲之人也要三缄其口。”祁青远如实道。
祁国公眼神钉在祁青远身上,祁青远只觉得头皮发麻,如寒冰刺骨一般冰凉。
“连矢三十六箭,射程达到六百步,“望山”的精确度达到八成。这些本国公说得没错吧。”祁国公问到。
“孙儿也不知晓。”祁青远硬着头皮答。
“哼,”祁国公也不恼祁青远含糊的话语,只是从桌上拿出一张白纸,又把笔拿起,不容置疑的吩咐道:“你起来,把你所知道的都画出来。”
祁青远愕然,抬头见祁国公如刀子一般的眼神,乖乖从地上起来,走到桌前画了起来,因他画给管霄翰的图纸,是补全了弩’机和弓弦两部分,所以他在纸上也只画了这两部分,也算是留了一个心眼。
画好图,祁青远恭敬的把图纸递上,祁国公接过,仔细的研究起来,看着看着祁国公突的问道:“你到底是如何懂得器械改良的?”
祁青远早就打算死撑到底,有些惶恐的回道:“不敢欺瞒祖父,孙儿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孙儿真的只是随手画画……”
祁国公眼里闪过一丝精芒,把手里的图纸折好,慎重的放在一个锦盒里,思忖良久才道:“你下去吧,一月后去神机营领职。”
祁青远觉得有些意外,但想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也不敢多问什么,有些脱力的出了暮菖居。
在祁青远退出暮菖居后,祁高格从偏门内走了出来,有些欣喜的向国公爷行了一礼道:“父亲,青远可是海大师指明要的人,神机营可是……”
国公爷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海天机亲自要的人又如何,祁青远毕竟是个半吊子,你以为他进了神机营就前途远大了么,哼,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
祁高格想想也对,马上又道:“既然青远去了神机营,我们祁家亲近文臣的的筹谋也不能搁浅,不如把二弟家的老五送去国子监,那孩子今年也十二岁了。”
祁国公默然,同意了祁高格的话,又吩咐他道:“你着手安排喆儿进禁卫军吧,虽然急切了些,但事不容缓。你且记住,喆儿才是我祁国公府的嫡孙。”
“是,儿子谨记。”祁高格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