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霄翰听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气得眼睛都红了,把手里的酒杯狠狠的砸了出去,“肯定是那个夏炳元害死我姨母,他就是杀人凶手。”
祁青远制止住管霄翰踹凳子的举动,忙安抚他:“霄翰,现在只凭张婆子的一面之词,什么都不能说明。”
管霄翰推开他,大声道:“马上报官,让刑部、大理寺的人把夏炳元抓起来,和张婆子对峙,看他夏炳元有什么好说的。表哥,走,我们去官府,去抓他。”
夏信鸿置耳不闻,抓着自己的头发,喃喃的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管霄翰气急,抓着他的衣领:“什么怎么回事,不是都已经清楚了嘛。”
夏信鸿被他大力的摇晃了一下,本就有些醉了,一个趔趄,倒在桌子上,桌上的酒壶酒杯,乒乒乓乓的全摔在了地上。
祁青远连忙上前想把两人从桌子上扶起来,但两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守在外面的几个小厮听到动静,连忙打开门,见里面一片混乱,连忙跑进来帮忙。
好不容易把两个人分开,扶到椅子上坐好,管霄翰又嚷嚷起来:“凶手!捉凶手。”几个小厮不明所以,都有些惊讶,祁青远赶紧吩咐他们:“铁松去厨房把醒酒汤端过来,桂玡去厨房打水,拿几张干净的帕子,力行也跟着去,快些,要冷水。”
几个小厮慌慌张张的领了命,祁青远一阵头疼,早知道会是这么大的事,他打死也不让他俩喝酒,现在一个失神落魄,一个醉得四仰八叉。
祁青远见桌上一片狼藉,好在茶壶一早被撤到了旁边的矮几上,他拿了桌上还幸存的一个小碗,先给自己倒了杯茶,他也需要清醒清醒。
才喝了两口,管霄翰又叫嚷起来,祁青远赶紧走到他身边,把他胡乱挥动的手压住,把茶给他灌了一碗,见他稍微清醒些,忙道:“你别添乱了,你有多少酒量我还不清楚!现在不是你耍流氓的时候,你看信鸿那样子,还等我们给他出主意呢。”
管霄翰不依:“我是磕到了一个盘子上,现在脑门还疼着呢。再说,我不是说了嘛,马上报官,必须要让夏炳元为我姨母偿命。”
祁青远又强行给他灌了一碗茶,冷哼道:“报官,大赵刑律,民告官首先要先打二十板子之后,才能递状纸。要依你所说,子告父,呵呵,你猜要打多少板子。”
“那你的意思就说这件事就算了?”管霄翰一把坐起,质问到。
祁青远看他没先前那么迷糊了,松了口气,他真怕他趁着酒意就不管不顾起来。
“我的意思是我们都先清醒清醒些再说,你好好想想,你说的法子真的有用?”祁青远反问道。
管霄翰有些泄气,没有证据,光凭一个婆子的一面之词,别说要告倒一个朝廷命官,就是告一个平民百姓,也有困难。更别说,大赵以孝立国,讲究的是子不言父之过,要是夏信鸿真的和夏炳元公堂对峙,夏信鸿的前途也毁了。
力行几人很快就把醒酒汤和冷水帕子找了来,桂玡和铁松服侍着自家少爷,聚味楼的管事也带着几个小二进来收拾。
祁青远有些歉意的对管事说:“出点点意外,贵楼的一切损失在下会照价赔偿。”
那管事听到想要的答案,笑着说:“几位公子请稍后,小的马上送一桌新的酒菜上来。”
祁青远见那两人的样子,哪里还吃得下,就道:“酒菜就不必了,重新沏一壶热茶送来就好。”
小二很快就把包间收拾好,管霄翰和夏信鸿喝了醒酒汤,又用冷水净了面,酒意消了一大半,三人坐在小塌上,各自沉默着。
“信鸿,你对张婆子的话相信几分。”祁青远斟酌的问道。
夏信鸿垂着头,过了好一会儿才答:“七八分吧。”
祁青远心里有数了,又问:“那你是不是想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这不是废话嘛,肯定要查啊,不然我姨母岂不是冤死了。”管霄翰急急的道。
祁青远看了管霄翰一眼,又回过头盯着夏信鸿。
夏信鸿捏紧了拳头,吐出一口气,双眼通红的看着两人,坚决的说:“查,不查我就枉为人子。”
“可你要知道,你要是查出些什么来,你也是枉为人子。”祁青远有些残忍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