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青远,祁青远,快出来迎接小爷。”听到外面传来嚷嚷声,祁青远还以为出现了幻觉,可又见梨豫荷雨两个丫头伸长了脖子往外望,祁青远放下手里的书,快步向门外走去。
“哟,青远,可找着你了。你们国公府风景是不错,就是离你着院子远了些,弯弯绕绕的,走了半天才到。”一个十二三岁穿着锦袍的少年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狭促的朝祁青远道。
祁青远两步走上去,握拳给了他肩膀一下,高兴的道:“你小子怎么找到这儿来了。我刚才听到你那大嗓门还以为幻听了。”
管霄翰龇牙揉了揉肩膀,大大咧咧的道:“我求了我娘早点过来给你家老爷子拜寿,我们都好久没见了,不是想着早点来找你玩么。给国公爷磕了头就溜了出来,随便找了个小厮让他带我过来的”,说着指了指身边低着头的一个下人。
祁青远想着管霄翰的父母一向宠爱他,这点小事这小子还真能办到,示意荷雨给赏钱。又问道:“你跟你母亲来的,胖子呐,没和你一起?”
管霄翰撇撇嘴,甩了祁青远一个白眼,“表哥当然是跟他娘一起来,不过我姨母最近又生病了,表哥多半是随他爹一起来。”说完又勾住祁青远的肩膀,指了指院子的牌匾,不满的道:“你都不请我进你的旷心斋瞅瞅,我可难得来一次。”
祁青远弯了弯腰,环手做出邀请的姿势,笑眼看着他,道:“行啊,请进吧。鄙人的旷心斋迎来了管小爷真是蓬荜生辉。”
管小爷提了提衣领,抬了抬下巴,施施然的进了院子。
旷心斋不大,只有□□间房子,祁青远占了正中的四间,正房用来待客,其余的一间是卧室,一间是书房,还有一间放些杂物。剩下的几间是耳房和丫鬟婆子住的。
院里有一颗大的黄角树,开的枝繁叶茂,有时候祁青远会在树下的石桌上休憩休憩;左边的院墙下搭了十几株葡萄藤,现在是初夏,藤上已经结出来葡萄,不过还没成熟。旁边还有几排排列整齐的风铃草郁郁葱葱的长在花盆里。
祁青远陪着管大少在旷心斋四处溜达,管霄翰是弘威将军的嫡长子,他住的地方自是将军府里最好的,所以一路走来,就听到他不停的抱怨:“埃,这里怎么空着啊,用青玉石围成一个小池,养几条鱼逗逗趣啊;还有那儿,摆上两个摇摇椅晚上看星星啊;这儿,怎么就只种了些丑不拉几的野草啊,拔了拔了,回头小爷给你送点名贵的花种来;那儿……”
祁青远好笑的看着管大少挑剔的毛病又犯了,笑着拆他台:“那块空地是我每天打拳晨练的地方;诺,你说的那野草是风铃草,有风吹过就有清脆如铃一般的声发出,是府里的养花妈妈特意送来的。至于你说的那摇摇椅,大夏天的在外面多站一会儿蚊子就咬的你满手包,还看星星,你今儿晚上回去试试。”
管大少被拆台拆的讪讪的,颇有些无赖道:“你这人真是没情趣,小爷才不跟你说了。怎么我都来了这么久了茶都没见着,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么。”
祁青远早习惯他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吩咐荷雨去沏茶,带着管霄翰进了书房。
书桌上还摆着几本书,是祁青远平日里看的,管大少大大咧咧的拿起手边的一本,随意翻了翻,嘴贱的毛病又犯了:“哎,我说你们家是以军功起家的吧,你书房里不说摆几把□□大刀之类的,也用不着跟我那书呆子表哥似的,天天看这些吧。”
祁青远在他旁边坐下,把桌上散放着的几本书堆成一摞,随口回道:“我也就跟着府里的护院学了两年的拳脚功夫,那还是六岁的时候。这几年都是跟着我一个堂叔学做学问,哪有什么□□大刀。”
管霄翰嗤了嗤,不知想起了什么,声音里没了飞扬,甚至有些酸酸的道:“不过你多读些书还是好的,当今天下风平浪静,武将多无用武之地,而且今上也重视文人,说不准你还能去考个状元,祁家大少爷天资聪慧那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事儿。”
祁青远被管霄翰语气里的酸意酸的直笑,“还状元呢,我可是勋贵出生,大赵开国至今百余年,你见过有几个勋贵子弟弃戎从文的。再说,文官多无趣啊,整天摇头晃脑之乎者也,你看信鸿,读书都读呆了。以前你家表哥是多么水灵灵的一个黑胖子啊,现在……”
管大少想着自家表哥慢半拍的样子,用水灵来形容,乐的哈哈大笑。
祁青远跟管霄翰耍了会儿花腔,说得口干舌燥,正要催荷雨快点上茶,就看到力行在门口像他使眼色,他才想到时辰差不多了,他还有正事要做。
待荷雨把茶送上来了,他也来不及听管大少又嫌弃茶不是新茶的话了,赶忙打断他的抱怨:“都巳时了,我还要去前边看看,今日我父亲让我照顾各府来的庶出少爷,你就在我这儿歇歇,等会信鸿来了,我让他直接过来找你。”
京城的富家子弟都有各自的圈子,嫡出的总是和嫡出的更玩的开,庶出的一般也是和庶出的在一块,要不是和管霄翰两兄弟有不一样的革命感情,也不会成为好朋友。所以听祁青远这样说,管霄翰自然不会放低身份去迎接那些庶子。
安顿好管霄翰,祁青远一处院门力行就道:“二少爷三少爷已经往前边去了,力勤在前边打探去了,估计就快回来了。”
祁青远点点头问:“都来了哪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