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蓝溪轻轻地笑了一下,不在意冷若冰的淡漠,“夜,若冰出院了,还是回雅阁住吗?”
“不,回老宅。”南宫夜破天荒地对郁蓝溪笑了一下,这是自那次宴会之后他给她的第一个笑容,但这个笑容并不温馨,显得特别意味深长。
郁蓝溪的脸色变得很难堪,她怎么也想不到,南宫夜居然要把一个还没有名份的女人带回老宅,这将她置于何地?她名义上可还是南宫老家主钦定的未来南宫少夫人!
“夜,这样不妥吧?”郁蓝溪勉强笑了一下。
南宫夜雅魅地勾唇,“有何不妥?”刚刚郁蓝溪刺激冷若冰的话扎在他的心里。
“……”郁蓝溪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抿了抿唇,深呼吸了一次,从包里拿出一封手书,“夜,爸爸有发传真回来,要我们赶快订婚。”
南宫老家主的手书,可谓是家主手谕,按规定来说,南宫夜应该无条件执行,因为这是君令,犹如圣旨。
这是今天郁蓝溪来此的最大目的,她想用南宫峻的手书来逼南宫夜就犯。
看到手书,众人都面露难色,艰难地看着南宫夜。他已经与冷若冰领了证,如今面对南宫老家主的手书,该如何抉择?温怡比任何人都担忧,拧着眉看看南宫夜,又看看冷若冰,心里像有一面鼓一样,咚咚咚地敲个不停。
与众人的担忧相比,冷若显得异常平静。她相信她慎重选择的男人,不会轻易放弃她的,他为她连命都可以不要,怎么可能轻易向一封手书低头?
所以,在众人担忧的目光中,冷若冰笑得像花一样,轻声对南宫夜说,“南宫夜,我要喝水。”
南宫夜看也没有看郁蓝溪一眼,立刻亲自为冷若冰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她的手里,“慢一点喝,嗯?”
冷若冰浅笑勾唇,“知道了,接你的手书吧。”
此刻,郁蓝溪举着手书的手还僵在半空,她的脸色尴尬极了。
南宫夜照顾完冷若冰,微微地斜挑着唇角,慢条丝理地接过手书。众人以为他要拆开来看,谁知他并没有拆信封,而是拿起了桌边的打火机。
噗!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一摁,打火机喷出了明黄的火苗,点燃了手书。
火烧圣旨,此罪大过天!若在古代,砍头也不为过。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在郁蓝溪几欲崩溃的眼神里,南宫夜慢条丝理地将燃烧中的手书扔进了烟灰缸,嘴角始终吟噙着一抹邪肆的笑意。
待手书燃尽,他才转头淡笑地看着郁蓝溪,“蓝溪,今天南宫家有一件大喜事,我还没有宣布,本来想一会儿回到老宅再宣布,既然你来了,我先向你道个喜。”
南宫夜的声音低沉而醇厚,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丝毫看不出刚才郁蓝溪的行为给他带来了什么不快,此刻,他像一个宽厚的王。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生气了,他眼角的轻蔑明明白白地宣示了他的怒意。
倘若面前的人不是郁蓝溪,那么此刻他已经不说话了,而是由管宇代劳将她扔出门外。
不论郁蓝溪怎么过分,他还是会留一分情面,毕竟南宫家欠了她两条人命。她的父母为南宫家而死,照顾好她是南宫家的责任,如若照顾不好她,会令所有为南宫家效命的人寒心。
就像一位忠贞的大将军,为皇家捐躯了,那么皇家有责任安抚照顾他的遗孤,许以厚恩,以示皇恩浩荡。否则谁还会为皇家卖命?这是南宫家当年收郁蓝溪为义女、并许以她千金待遇的最主要原因。
当然,对于南宫夜来说,他的确把她当作亲人,这些年一直拿她当亲妹妹来照顾。可是现在,他这份亲情,在渐渐地被她磨光。当最后这一点情份被磨光之后,剩下的就只有冰冷的责任。他会让她衣食无忧,让她得到南宫家的照顾,但这份照顾里不再有一丝感情。
看着南宫夜无尽寡淡而冷漠的笑容,郁蓝溪紧张得手心都在不断地渗出汗渍,她从未见过南宫夜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表情太可怕了。
南宫夜笑容不减,从怀里重新掏出两本红红的结婚证,在郁蓝溪面前晃了晃,“我结婚了,南宫家的少夫人名叫冷若冰,从今天开始她就是南宫家的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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