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说:“能像现在这样,在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还能这样依偎在你身边,我好开心、好幸福。”
[你是我生命的全部]
[其他的一切,全无所谓]
常安说:“小白,我是真的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你就是我的命。”
[如果我们的相遇需要一个理由]
[我相信那就是所谓的命运]
常安说:“我以为我被上帝遗弃了,丢给了恶魔。可那时候突然觉得,之前那些年所遭受的一切苦难,都是为了迎接你这个从天而降的天使……你要我,如何不喜欢你……”
[虽然不知临别前]
[还能说多少次‘我爱你’]
[但仅仅是这样的守望]
[便已不胜感激]
常安说:“小白,我爱你。”
[我会一直爱你]
[直到这心脏的跳动]
[停止的那一刻]
常安说:“我会求神,让我来世还能遇见你。生生世世遇见你。”
萧白张了张因为哭而抖个不停的双唇,没出声。但他说的是:“不,我不要再遇见你。”
“不听了,关了吧,我要睡觉了。”萧白对2333说。
白月光唱给他心上人的情歌,用在常安身上,竟然意外地契合,也是很讽刺了。
2333把歌掐了,并且十分善解人意地没有问萧白为什么这么反复无常,安静如鸡。
脑子里的声音消失了,外部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是安笙在弹月光奏鸣曲第一乐章。
没有萧白在身边的安笙,只有0.25倍速,奏鸣曲的节奏极为缓慢,很适合催眠。可是萧白很烦,一扯被子,把自己彻底蒙上了。
第二天,般若寺内进行了隆重而低调的接待仪式。毕竟远道而来的两位,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虽然佛曰众生平等,但还是要尊重现实。
不管外边发生了什么,其实都跟萧白没太大关系。接待是住持的事儿,他这个大德,是见不得光的。
千百年来,外界信徒都以为灵验的是长明殿内的那尊大佛。知道大德存在的人,寥寥无几。
历史上也不是没发生过寺内高僧被达官显贵买通,出卖长明灯制作真相,导致大德被劫持的情况。但很bug的一点就是,如果大德不是自愿,放光他的血,做出来的长明灯也没用。
这样的事情每出一次,后人能消停几代。除了诚心求佛,不做其他肖想。但几代之后,总免不了有些得到风声的人不信那个邪,又要动歪心思。
为了尽可能防范“劫持大德”这种恶劣事件的发生,大德就变得越来越见不得“光”。
如今这般若寺内,知道“大德”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人,只有方丈和两位老僧。那个被派过来服侍萧白的僧伽,也只知萧白是做灯的大德,却不知萧白是放血做灯的大德。
住持他们带着两位罹患重病的大人物,走了一遍繁琐的礼佛流程。完全是为了掩藏长明灯真相的烟幕弹、障眼法。而萧白只要猫在自己的房间里,等着僧伽将二人新剪下的一绺头发,连同其当日近照送过来。
萧白依照2333的指导,将发丝编入灯芯,将患者照片贴在对应名字的灯罩上。然后准备放血。
生性怕疼的萧白拿着针尖发抖:“哥,你告诉我,会不会很疼,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普通世界里扎一下,萧白自然是不怕的。可这个世界如此不科学,他真怕一针扎自己心尖上。
2333:“不会比常安咬你更疼的,放心吧。”
萧白:“……”说的好像你能体感到一样。
“不要再跟我提常安。”萧白说罢,一针刺了下去!
像2333说的一样,刺痛不过是一瞬间的事。针ba出来后,捏着揉一揉,就好了不少。
萧白拿起编入发丝的灯芯,捏在伤口处,让血一点点浸透整根灯芯。
第一根灯芯浸到一半,萧白感觉有点恶心——伤口太小,需要不停刺激,不让伤口结痂。而且三五分钟后,不管怎么挤,也很难出血了。这个过程莫名地叫人反胃。
萧白看看自己的左手食指,含入唇间轻舔了一下,果断拿起针,刺破了左手中指。这次用力有点猛,似乎刺到骨头了。萧白呲牙咧嘴、抓心挠肝地忍了半天,感觉自己算是体会到何谓十指连心了。
第一根灯芯快彻底浸透时,萧白抬头从窗子里看了一眼高悬的初夏艳阳,问2333:“天儿挺好的呀,可是……哥,我怎么觉得有点冷?”
2333叹息:“因为你在放心头血啊。做完这根,先休息一下吧。”
萧白说好。等做完第一根,爬上床,扯过被子把自己盖了。
“原来放心头血,会觉得冷啊。”
2333说:“傻孩子。”
萧白问:“我做完灯,他们多久会好起来?”
2333说:“点燃后,很快。”
萧白:“还有点期待。可惜我不能出去见他们。”
2333说:“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