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和将目光投向小宫女，等着她下一步的动作。

“主子，奴婢跟您五年了，每一日身上都是带着伤的！”小宫女骤然拔高了声音，眼泪啪嗒嗒地往下落。

“您看……您看啊！”小宫女将袖子撸上去，将遍布伤痕的胳膊露出来，往徐婕妤面前凑，状态好似癫狂，“只这几个巴掌算什么？奴婢跟着您的这几年，挨的巴掌还少吗？”

小宫女露出胳膊上的伤时，就连刚才被推到的太监，都不忍心地错开眼。那遍布伤痕的皮肤，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徐婕妤却丝毫没有悔过的意思，她死死地盯着小宫女。让人毫不怀疑，如果现在解开她的束缚，她会将小宫女掐死当场。

小宫女蹲下身和徐婕妤平视，脸上泪痕遍布，她眼神绝望，脸上却笑了：“主子，奴婢说过啊，夕涵姑姑不能惹。您偏是不信。呵。”

她轻笑了一声，扯着嘴角，面上露出了些讽刺：“主子，被扇耳光的感觉如何？”

话音未落，小宫女便抬手，狠狠地在徐婕妤的胳膊上掐了一把。

“被掐的感觉又如何？”小宫女咧着嘴笑着，似乎高兴极了。

徐婕妤疼得想要尖叫，却因为被堵了嘴，而出不了声。她只能眯起了眼睛，在心中将无数种惩罚加在小宫女身上，就像她以前做的那些。

小宫女却不害怕了，她晃晃悠悠地起身，歪着头似乎笑得天真烂漫，眼泪却没有停过，一遍遍划破她的笑脸。她像是分裂成了两个人，面上笑着，而藏在眼睛里的那个人却是痛苦不堪。

她突然抬脚踹在徐婕妤的心口处，动作就像是练习了千百次，那么熟练。

“疼吗？”小宫女看着疼得面目狰狞的人，语气轻快地询问道。

徐婕妤自然是没有办法回答她了，小宫女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似是轻快：“那时候，姐姐也是那么疼的。姐姐早就要支撑不住了，你还扇她而耳光，用脚踹她，甚至踩在姐姐的身上，用姐姐的脸擦鞋。后来，姐姐死了，你还说是姐姐命短。”

她扯着嘴笑着，似乎是在说一个轻松的话题，但那双眸子早就被沉重的悲痛填满了。

“徐婕妤，我们是人，不是可以随意打杀的畜生。”小宫女蹲在徐婕妤面前，双手捧着她的脸，语气认真。

徐婕妤对上她幽暗的眸子，心里一跳隐隐察觉到不对。

下一刻，一个响亮的巴掌便落到了她脸上。她还没有来及反应，如雨点般的拳打脚踢便落了下来。

“是人啊！是人！”小宫女情绪激动，嗓音尖锐。

她厮打着徐婕妤，像是在为死去的姐姐报仇，眼泪一遍遍洗刷着那双仇恨的眸子。

压制徐婕妤的两个小太监在被误伤了几次后，终于接到了束和的指示，松开手退到了一边。

徐婕妤想要反抗，却根本不是小宫女的对手，被骑在身上扇耳光。

小宫女一直打到脱力，才松开了徐婕妤的衣领。

“哈哈哈哈哈……”她瘫倒在地上，畅快地笑着，那双眼睛却还是在哭。

束和挥手让人将小宫女送了出去，侧头看向一边的方七问道：“徐婕妤身边有多少宫女？”

“回司公，有三个随身的，八个粗使的丫鬟。”方七思索了一下，便做出了回答。

“那就一个个来吧。”束和看着瘫在地上气势全无的徐婕妤，语气平静地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