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阁,五楼的一间房室。
“彩衣姑娘,你真的打算嫁给楚狂那小子”
楚狂刚走后不久,美妇人便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虽然看起来很平静,但语气听起来却有一丝不解和意外。
显然,这位美妇人对楚狂是了解的。
“钰儿,你先下去吧”舞彩衣沉默了一下,没有急着回答美妇人的话,转身对绿衣少女说道,有些事情,她并不想让钰儿知道,某些时候,知道的越多,反而越危险。
钰儿是她的贴身侍女不假,但两人从小相处,在内心里,舞彩衣已经把钰儿当做妹妹来看待了。
“是,小姐。”钰儿一顿,还是点了点头,退了出去,顺手将房门带上。
房间内,只剩下美妇人和舞彩衣两人,很静。舞彩衣只是低头看着桌上的茶杯出神,这个茶杯就是楚狂刚刚喝茶的杯子。美妇人则看着舞彩衣,看了一会,轻轻一叹,来到桌子前坐下,正对着舞彩衣,说道“彩衣,你又何必如此呢阁主说了,若你愿意,天香阁有你容身之地。”
“蝶轩夫人,彩衣心意已决,你代我谢谢阁主好意。”舞彩衣轻轻说道。
美妇人摇头道“彩衣,若你愿意,就叫我蝶轩姐姐吧这夫人还是不要叫了,我还没那么老呢”
舞彩衣看着美妇人,缓缓点了点头道“嗯,那彩衣就叫姐姐吧”
美妇人展颜笑了,笑容像是波动的湖水,脸上五官起了变化,从一个美妇人变成了一个芳华正茂的绝色美人,眼神中的那抹媚意也消失不见,这才是她的正面目,天香阁长老蝶轩。
“易容术”
舞彩衣看着蝶轩,不由讶然道。
“很意外是吧”蝶轩微微一笑。
舞彩衣轻轻点头,嗯了一声,“的确没有想到,外面所传的蝶轩夫人原来是风华绝代的佳人。”
蝶轩摇了摇头,她怎会听不出舞彩衣话里的暗刺,之前她并非有意相瞒,整个落羽城,也没有人知道她的真面目。但现在,她既然以真面目见舞彩衣,便没有打算再隐瞒什么,原因无他,这是阁主的吩咐,作为天香阁长老,她必须执行。
“彩衣,楚狂那小子的资料你都看了吧”蝶轩直接问道。
“看了。”
蝶轩一怔,似乎没料到舞彩衣会回答的如此干脆,她顿了一下道“既然看了,你为何要答应他这小子整个就是一纨绔,天赋极差,至今连一名武者都不是,这样的人,配得上你”
舞彩衣凄然道“怎会配不上舞家已灭,如今的彩衣,早已不是舞家小姐,而楚狂,却还是楚家嫡系少主。”
“除了这个身份,他还剩下什么再者,据我所知,他这个少主坐的并不安稳,楚霸老爷子虽然强势,但毕竟年事已高,嫡系势微,人丁稀薄,指不定哪天就变了天。”蝶轩语气平静地道。显然,她对楚狂很不看好
“这个身份便足够了”舞彩衣轻声道,但语气中却有一股子决绝。
蝶轩幽幽一叹“彩衣,我知道你身负灭族大恨,为了报仇,你不惜委屈自己,但阁主还是让我代之劝劝你,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既然选了,就要坚定走下去,不要后悔。”
其实,舞彩衣选择楚狂的原因,蝶轩心里非常清楚,她几天前就把消息放出去了,今天五大家族子弟齐聚天香阁,这正是她想要的,但她没想到,这三样宝物居然被楚狂认出了。可回头细想,除了楚狂,谁会答应舞彩衣的条件呢舞家的仇人,可是太岳帝国的南宫家啊堂堂正正迎娶舞彩衣进门,这等于给家族埋了一个隐患。南宫家固然天高地远,但若有一天真的追究下来,非要灭绝舞家最后一丝血脉不可,迎娶舞彩衣的家族铁定跟着遭殃。
相比家族存亡而言,断阳剑、血源丹、凤凰令这三样作为陪嫁的宝物,实在不算什么。可以说,换做任何一个家族,都不会同意这样的条件。
哪怕给舞彩衣庇护,也不会愿意家族子弟名门正娶舞彩衣
名门正娶,大cao大办,这等于诏告天下,若传到南宫家耳朵里,会为家族惹来灾祸的。
舞彩衣沉默一会,开口说道“蝶轩姐姐,消息已经传去,我现在住在天香阁,会不会带来麻烦如若不便,彩衣可以出去找个住处隐居。”
“彩衣,你不要多想,阁主说了,只要你愿意,天香阁你想住到什么时候都行,只是这烟花之地,阁主怕你住不惯,所以在落羽城西区给你准备了一处庭院,放心吧,这个庭院是我们天香阁密地所在,十分安全。”
“不,我就住在天香阁,等着楚狂来娶我。”舞彩衣却摇了摇头,十分坚定地说道。
蝶轩心里一怔,没想到舞彩衣看起来柔柔弱弱,惹人怜爱,但却是一个内心刚强倔强的女子,她也不再劝说,听后只是点了点头道“好吧”
“蝶轩姐姐,我准备写一封信,你代我传给楚家。”舞彩衣说着,低下头去。
“信”蝶轩表情愕然。
“是的,我怕楚家主不同意”
蝶轩心中一下子全明白了,这等关乎家族的大事,楚狂一口答应下来,显然没有经过家族同意,舞彩衣写信给楚家,无非是说明她能给楚家带来什么,利诱楚家同意想到这,蝶轩不禁为舞彩衣感到凄然,若舞家不灭,堂堂舞家大小姐,又怎会如此为了将自己嫁出去,做出如此难堪之事,而且对方还是落羽城鼎鼎有名的纨绔废物。
“彩衣,报仇真的那么重要吗姐姐要提醒你一句,就算你绑架了楚家,也不见得能报的了仇”蝶轩突然叹道。
舞彩衣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凛然,道“此仇不报,彩衣难活于世。楚家虽然实力不敌南宫家,但楚家家族毕竟是明羽皇朝的镇东候,有此权利,可灭斗离皇朝白家,我舞家灭族,皆因白家而起。”
“好吧,你写信,我亲自送过去。”蝶轩沉默片刻,轻声叹道。